夜色辉煌，茫茫间有一人影。
一瘸一拐走着路，额头冒着汗，几缕头发胡乱贴在脸上，手中还抓着一男子的脚踝，那男子雍容华贵却被拖在地上，拉出一长条迹来。
芒萁嘴里混着泥土却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朝云掐诀，芒萁的嘴一下子被封住，唔唔哼唧。
朝云低头，看着她满脸的泥土混着一双有些红意眼睛，施法将她扶了起来。
芒萁被劲狠狠一逮，头脑眩晕，嘴巴瞬间冲破封印。
朝云立刻收手，她又软软向前倒去，朝云无可奈何只好抓紧她的领口。
百鬼夜行皆是此刻，周边的眼色纷纷扫来，甚至有些猜忌声。
红毛小鬼挑双标而上，直指朝云，愤愤道：“你凭什么如此对我们尊上！”
远处一条鞭子立刻飞了上来，卷起小鬼往后扯去，未见其人但闻其身：“尊夫人勿怪，我家小孩年纪小，哪里知这种情趣。”
说完便咯咯咯笑着。
朝云深吸一口气，“我不是。”
那些鬼未在搭理，议论声此起彼伏，低头往前走着，只是时不时打量一下这两人，还啧啧啧感叹特殊癖好，也竟然未想到鬼王居然有m属性。
朝云吐出一口白气，只好缓缓伸出手，“起来。”
芒萁抱着他的手往下巴那放了放。
她的下巴冰冰的……很恶心！
呕~
芒萁吐了朝云一手。
满满一手白色沫子，掺杂着不知名的东西。
甚至在做完这一切后，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身，一路小跑好不欢脱。
朝云抵着牙齿，死死道：“芒萁！”
芒萁回首，做了个鬼脸：“我觉得我以前身子长得还真是不错。”
朝云气入丹田，往她逼近。
芒萁也玩起来了，鬼刀在下，向前呼啸而过。
两人一前一后，纷飞夜色。
江水汹涌浪花卷起，无情拍打在岸边，两人追赶间竟立在水流湍急之处的岩石之上。
朝云的灵力不支，强撑着站起。
芒萁嬉笑，三两步雀跃着，闲庭信步。
朝云躲避着浪潮又放着碎石，显得有些左支右绌，芒萁轻功踏水两步间便挤在那颗巨石上，挑起下巴，道：“你输了。”
朝云扭过头看着江水间翻涌的花。
“你说，你输了！”芒萁穷追不舍。
朝云开了嗓：“左不过借着他人功力。”
“那也是我的本事，要不然你不借他人身子，借我的，还不是因为我厉害。”芒萁大江之上意气风发。
这话挑不出一点问题来。
水流湍急，芒萁望着水飘飘欲仙，脑袋更胀痛了，猛地一下直直向前栽去，朝云往一侧闪躲，却还是被芒萁那只手死死拖着脚拽了下去，泥沙混着水灌在鼻腔中。
无尽江深不见底浑浊不堪，惊涛骇浪哪里是一片叶子能抵挡的，芒萁已经被水冲走，漫天江水四处激荡，她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努力向上抬起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芒萁眼见挣扎不了，反而闭眼沉入。
猛地吸力拽住了她的腿，将她往内拖着，芒萁手在朦胧中随意抓了个重物。
待再睁眼时，四周落雪寂寥无人。
被水一浇，芒萁脑子倒是清醒不少。
上万只蝙蝠直冲而来，两翅巨大偌大鹏，芒萁立刻抽刀挡。
却发现蝙蝠换了方向，目标不在她。
紧接着，自己的胳膊脸上还有身上有被利爪撕破的痛。
回首一看，果真朝云正与蝙蝠纠缠。
“蠢货。”他声音虽小但在洞中阔开。
鬼域每一处都是朝云设的，这也不例外，自己的暗器居然攻击起自己，确实是蠢货！
芒萁右手打了个响指，蝙蝠立刻停止扑闪的翅膀，往远处的枯树上飞去，倒挂枝桠间，眼睛却目不转睛，犹如激光扫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芒萁无情嘲笑，“这些都是你设的吧。”
朝云未理她，只是向外走去。
“哎哎哎，急什么都进来了走进去看看。”芒萁拽住朝云的手。
朝云回首，戾气横冲。
芒萁立刻将手往上挪移了两分，扯着朝云的袖口。
朝云是想走，可却好似定了身一步也踏不出，“我说了今天不是好时候。”
芒萁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起初及其狭窄，仅仅通一人，复行数十步后，豁然开朗，山脉连绵。
此山与鬼界阴霾笼罩都不同。
山清水秀，风水上佳，细细观之，还有袅袅仙气。
所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風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
参天大树笼罩山头，花漫顷野。
这哪里是鬼域，宛如上仙神邸。
“尊上，这是哪？”芒萁问道。
朝云痴痴盯着眼前，他已经有百年或者千年万年未踏入此处了，他记不清了。
芒萁还未走近，就已经可以勉强看到轮廓，山依稀像是两面神像，一面嘴角上扬一面向下弯曲，宛如两人双生，不可分割。
她怀着疑惑向前走，山脚下才能见山及其像一人，山间泉水恰好在眼部轮廓处，似痣亦像泪。
“这山有些像你。”芒萁道。
她又摸了下自己的脸，不，是像朝云的脸。
她向上爬着，一路芳草萋萋，灵力充沛，待翻过山头看向另一面，那人笑得肆意，春风得意树林沙沙作响。
“这个，有些像，像像，主神！”芒萁苦思良久忽然感发，“是旧主神！”
“你说，新主神上位，旧主神去哪里了，他对我处处偏袒骄纵，也算是个大好人了。”芒萁见此有些伤感。
朝云摇头，“这天下永远只有一个主神，那便是他。”他抬手指向这座山。
芒萁笑着，书中的故事她再清楚不过，何必与这老古板论长短。
她颇为无奈往前走去，左不过又是一样的江水。
重影之下像是翻覆的世界。
只是对面江水缓缓流，无风无浪。
江面相照，水影之下，孰真孰假。
“我们到了江水之下？”芒萁将手探进水中。
朝云道：“嗯。”
“那每一处江下都可颠倒？”芒萁大吃一惊，她在书中未曾看到这全新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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