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粗略地教了沈星遥该如何记账之后,便给沈星遥拨了款,叫他拿着钱去办自己交代的事了。
沈星遥过了二十年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是第一次正经去做些什么事情,简直干劲十足,看店选址一气呵成,竟然把每件事都办的都叫沈望舒甚是满意,倒是十分让人意外。他每一日都是天未亮便匆匆出府去,忙到天黑了才回来,整日的见不到人,就这样忙了半个月,是一天都没见闲着,倒是再也没听他喊过无聊了。
这日子一晃便入了冬,江南的冬日虽然比不得北方那般凛冽,但到了寒冬腊月里,也还是不免得有阴湿的寒气钻进人的皮肉里,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骨髓,让人冷的直想发抖。
沈望舒今日才刚刚睡醒,正在洗漱时,忽然有侍女进来通传道:“大小姐,二小姐来找您。”
沈望舒点了点头,叫人把沈菀带了进来。
细细一想,距离沈望舒去找她们母女俩竟也过去了小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里她们三人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过得倒也安生,沈望舒又有许多事情要做,一时间竟也忘了要向她们二人讨一个答复了。
沈菀今日穿得素净,头发只在脑后挽了个髻子,连珠花都未攒一朵,她冒着清晨的冷风而来,身披一件天青色披风,手提一个螺钿食盒,带着尚未来得及退去的寒气,走进了沈望舒温暖的房间里。
“姐姐,”沈菀轻声叫了她一句,“昨日睡的可好?”
她难得用这样轻柔的语气和沈望舒讲话,倒是叫沈望舒有些不习惯了。
“还好,”沈望舒顺口答了句,“你来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沈望舒讲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听她这般开门见山地问了,沈菀才把手里那个食盒递了上来,柔声道:“这几日入了冬,天气一日日地渐冷了,我娘体恤姐姐辛苦,今日天还未亮就起了床,亲手为姐姐炖了这道山参花胶排骨汤来,好补一补身子。”
沈望舒打开那食盒,里头除了有一盅汤之外,还放着份枣泥山药糕,都是杜姨娘亲手做的。
那一份汤炖的软烂金黄,甫一打开盖子,便有肉香与药香交织在一起的浓香扑面而来,瞬间叫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端起碗来将其一饮而尽才好。
在这样的冬日里,喝上这样一碗滋补的汤,确实能叫人消除一切疲惫,一整日都暖洋洋的。
“姨娘有心了。”
沈望舒嘴上道了谢,却也不着急去吃它们,她自然知晓沈菀送这一盅汤别有用意,便慢悠悠去地打开食盒的第二层,果真看见那第二层食盒里,正有一把铜钥匙静静地躺在中间。
她伸手去把那钥匙拿了起来。
钥匙通体用黄铜打造,许是已经被使用的久了,上头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划痕,但拿在手里时仍觉得沉甸甸的,在清晨的熙光下,正散发着温润的光。
正是沈家库房的钥匙。
也代表着杜姨娘把剩下一半的管家权交给了沈望舒。
沈望舒笑了笑,不着声色地将那钥匙收了起来,又从自己的妆匣里摸出一支金花宝石钗来,这才站起身,走到沈菀跟前,笑眯眯地道:“辛苦妹妹大早上跑这一趟,这发钗我戴着忒粉嫩了些,我瞧着配妹妹正好,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
她那发钗上头光是宝石就镶了数十颗,叫光一照好似会发光似的,沈菀又怎么会有不喜欢的道理?当下便心满意足地收了,又与沈望舒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了望月苑。
沈妄姝看见沈菀走了,不情不愿地哼哼唧唧道:“行吧,还算你有点本事,把这母女俩也收为麾下了……”
她夸沈望舒,沈望舒自然高兴,正要悠哉悠哉地去喝沈菀送来的汤时,沈妄姝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害得沈望舒手一抖,一盅好汤险些全洒了。
“姐姐,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沈望舒赶紧放下手里的碗,问她,“你又怎么了?”
沈妄姝无视她的抗议,自顾自地嚷道:“再过不到半个月,江南的雪灾就要来了,你抓紧时间,给陆晏时备些过冬用的厚衣裳!”
沈望舒这才想起来,原书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剧情的。
今年的江南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寒冬,又突发雪灾,受灾之人不计其数,而因为天气太冷、感染风寒之人暴增,在其中爆发了小规模的时疫,叫这一个冬天尤为难过。
而陆晏时则实在这个冬日里知晓了自己的皇子身份,和柳半夏一起联合赈灾,在这过程中迅速累积了自己的名声,得到了知府的赏识的同时和柳半夏的感情也迅速升温,二人之间只差薄薄一层窗户纸,任谁轻轻一捅就要破了。
沈望舒却懒得去管那么许多。
她先是把侍卫换来了,叫他去置办几身厚实的、男子穿的冬衣,在她下学之前放到自己马车上去,又叫侍女去把府里的管家请来,那管家以为沈望舒一大早的传唤有什么急事,早饭吃到一半就丢下碗、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老管家来时,沈望舒正好穿戴整齐,她笑嘻嘻地请人在座椅上坐下了,这才开口道:“我想请您替我办三件事。”
“小姐您太客气了,”老管家点头哈腰,“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沈望舒也不含糊,直接开口提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她要管家去买碳,不消是府中下人用的普通炭,还是几位主人用的金丝碳,皆备上往年两倍的分量,甚至还要大量收购质量更差、价格更低廉的、普通平民所用的柴火与木炭,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她存着有用。
第二,她要自家的两间铺面开始赶制作冬衣,此时棉花难得,做出一件棉袄来成本也高,她却只要在夹层之中填充上一点棉花即可,其余的用乱麻、鸭毛补上,既可降低成本,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平民,又能叫衣服穿着足够暖和。
第三,则是要他去告知沈星遥一声,要他那个正要开业的医馆大量采购治疗风寒所需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她这三个要求说完,方才那个要她尽管吩咐的管家面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小姐,这……”他表情有些犯难,支支吾吾了小半晌,才说了句,“这、这不是胡闹吗?”
也不怪管家有此一问,江南的冬日再冷,左右也不过是下几场冬雨、冷上一两个月的事情,等到挨过春节,便要开始一日日的暖和了,又哪里用得上那样多的炭、卖的出那样多的冬衣?这不是纯纯的浪费钱吗?!
沈望舒又没办法跟他解释自己早已预知了未来,做这些准备自然不会叫沈家做了赔本买卖,只能十分强硬地叫管家照着办就是,那管家心里再不情愿,也碍于如今当家的人是沈望舒,不得不照办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沈家家底雄厚,便是让她这般挥霍,也不至于伤及根底,也只好随她去了。
沈望舒见他去办事了,这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书院上课,路上还不忘教育几句沈妄姝:“我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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