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上午还有三个吊瓶,苑维微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瞅着药水一滴一滴又一滴。透明袋子里的液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减少着,老老实实坐着的人数着盼着等回家。
七天时间,她想家了。
家这个概念对于苑维微而言,她在哪,家就在哪里。
初中的时候,苑维微的父母离婚了。
苑维微的母亲在那个年代是绝对的晚婚,二十六岁才生了她,生得不情不愿。
相亲在那个年代是主流的成家渠道,二十八岁的大龄剩男苑成文几乎是对郝丽婷一见钟情,可郝丽婷愿意尝试接触一下的原因只是因为母亲不断地催促,毕竟以当时的年代背景,不结婚几乎是不被允许和接受的。
于是在这样被动开始的前提条件下,接下来的事情虽然顺理成章,但也埋下了隐患的种子。郝丽婷宁愿采取旅行的结婚方式也不愿办酒席,而苑维微就是那段旅行中的非爱情结晶。
所以并不那么出人意料,郝丽婷在苑维微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爱情。
老房子着火,扑是扑不灭的。
苑维微也没有见过如此明媚的郝丽婷。
以至于当后来郝丽婷跟苑维微聊她想跟父亲离婚的想法时,苑维微想到的只有从小到大母亲不停地叙述当年自己是多么不甘愿于这段婚姻,而此时,苑维微不想成为那个障碍。
在苑维微的成长过程中,苑成文像大部分传统父亲一样,沉默而隐形。
他没有多爱自己唯一的女儿,忙于工作,频繁地加班,偶有空闲买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回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妻子而不是女儿,甚至会把一些比较贵的零食藏起来,怕苑维微吃得太多。
苑维微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父亲都是这样,但她确实跟苑成文几乎没有什么感情。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也就是在那几年里,离婚人多了起来,大家对这样的事情越来越见怪不怪。
苑维微跟郝丽婷一起步入了另外一个家庭。
阮德良为了跟郝丽婷在一起是带着儿子净身出户的,阮沉那个时候已经成年,初中毕业就去念了技校,早工作了。他受够了父母多年来的吵闹,对家庭的变化可有可无,在外面租了房子早早搬了出去,这么多年罕少回来。
这样的经历让苑维微的性格要比同龄的女孩成熟得早一些。
比如她的独立。青春期的关键时期,母亲把一部分精力给了新的丈夫,共同的生活难免被夹在两个人中间位置,不能一味地站在女儿的立场考虑问题,所以苑维微习惯了什么事情尽量一个人解决。
比如她没有安全感。父亲长久以来的缺席让苑维微缺乏可以依靠够得到底的踏实感,而与其一起衍生出来的就是她的胆小,有的时候甚至会有一些怯懦。
独立又怯懦,注定是个拧巴又矛盾的人,遇到事了遭点罪太过理所应当。
这样的性格导致了在后面遇到的所有亲密关系中,只要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态度的变化,苑维微就会逃一般离开,不愿意面对别人直白地说出我不喜欢你或者我不需要你这样残酷的结论。
这样的苑维微,跟隋宁竹之间甚至谈不上暧昧。
苑维微坐在沙发上,非常想去洗个澡,但又觉得最好不要招惹自己还新鲜着的刀口。
在医院好些天,让轻微洁癖的苑维微有点儿难受。
顾楠帮她把带过去穿的贴身衣服都扔掉了,洗漱用品也没有拿回来。
不需要上班,旅行意外夭折,一瞬间苑维微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她看向仍在门口堆着没有丝毫变化的那几包东西,最后走了过去整理了起来。
抽出压在最底下的一本日历,苑维微摸了摸上面每个日期上自己写下的文字。
她是个习惯计划的人。
工作这些年,把每天需要提醒的事项都标注在日历上放到电脑边,安排得有条不紊不慌不忙。一页一页翻过,曾经的每一天都历历在目。
打开九月份那一页,苑维微慢下了手上的动作。
其中的某一天下面被画上了一个简陋的小蛋糕,是隋宁竹的生日。
隋宁竹给她的初印象无比深刻,后来也难免注意起这个样貌出彩的男生。
结果入职第三个月公司人事变动,隋宁竹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苑维微开会都不敢往这人的方向多看一眼。
二十岁的时间过得飞快,她没有把精力放在这些小心思上,一股脑儿扑在了工作里。
效果立竿见影,苑维微在同期来的实习生里成绩耀眼,在隋宁竹新官上任,需要培养几个自己人时出现的恰到好处。
隋宁竹之前没做过管理,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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