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待改
……
别看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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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待改
……
“是,儿臣明白了。”
萧颦道,接过那册子退身而去。
见她离开,紧跟而来的李璟亦是稍稍松了口气,转身过去,隔着珠帘拱手说:
“东西送到了,奴婢也不好再叨扰娘娘清净,先行告退。”
皇后没有即刻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动了剪刀折下了一支开得正盛的牡丹。
“公公别急啊。”
她浅笑道,拈着那娇艳的花瓣声音极缓:
“你瞧这花是不是开得很好。”
李璟含笑,眸底闪过了一丝晦暗,而后又即刻隐去了心思,面色从容地颔首答:
“娘娘宫中的花自然是最好的。”
“哦?”
皇后扬了眉,可下一瞬却反手将其扔在了脚下碾在了足底。
“只可惜,那花瓣被虫蛀坏了,便留不得了。”
她笑意盈盈地道,侧过了身子慵懒地将手支在了下巴上,状似漫不经心地点着手边的枝叶说:
“其实人呐,跟这些花花草草也都一样,蛀了坏了,也就留不得了,公公说是这个理不?”
李璟跟着颔首,只是那笑意之下的目光却愈发得冰冷,看着那只被她碾得破碎残败的娇花他却仍是弯了弯唇角,抬眸看着那双精致却又深沉的眉眼,微微启唇:
“娘娘,所言甚是。”
……
内宫中的日头灿烂无双,御花园的侧的一处甬道之中萧颦正迈着阔步,向着那尽头的朱门缓缓而去。
“诶,六皇妹怎地入内宫了?可是来看望母后?”
一道迎面而来的唤声止住了她的脚步,只见面前那赤红绣金圆领蟒袍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太子殿下。”
萧颦含笑示礼道,扯了一下袍袖遮住了那已然黑紫的小指。
太子萧元暨温和地笑了笑,走上前来托住了她的手说:
“不必如此,你与本宫是兄妹,私下里还是放松些吧。”
“谢皇兄好意。”
萧颦柔声说,倒也没跟他客气,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默默地抽了出来。
萧元暨怔然,轻抿下唇,看着她那淡淡地模样心中复杂。
“部中还有公文,皇兄若无事,颦便先请辞了。”
萧颦颔首又道,迈步径直越过了他向前走去。
只留身后的萧元暨暗暗回首,看着她单薄而孤独的背影垂目叹息。
……
“殿下去哪儿了?尚书大人想找方才找殿下商议考卷之事,却怎么都不见您人。”
刚入吏部大门,萧颦便瞧见着陆琛握着文书,火急火燎地冲着她迎面而来。
“去了内廷一趟,尚嘶……”
萧颦猛得吸了口凉气,紧皱着眉头停住了急促而去的脚步。
“怎么了?”
陆琛关切道,转眼便瞧见了她受伤蜷曲的手指。
“怎地伤成这样?可是皇后……”
“不是……”
她急忙打断道,冒着冷汗摇了摇头说:
“是我自己不小心杵在马车上了。”
陆琛不语,但瞧着她的样子显然也是没信那套说辞,可眼下,也只得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我带你去太医院瞧瞧。”
他说道,而萧颦亦没有推脱,只是跟着他又一路去往了南三所。
……
“公主殿下,陆大人。”
一名药童迎面走了过来,向着萧颦与陆琛示礼道。
“此刻可有哪位大人当值?”
陆琛问道。
“啊,张大人在,二位随我来。”
药童道,随即便引着两人走入了太医院中。
“哎……李公公啊,这伤了手还是得早些过来瞧瞧才是,不然……”
“张大人。”
倏然而入的药童打断了屋内二人的对话,抬眸回神去望,却见两抹绯红身影正并肩立于门外。
“啊,公主殿下,陆大人。”
张太医赶忙起身道,回神时却骤然想起身边还坐了个御马监掌印大人,一时间竟是为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张大人。”
萧颦与陆琛同时示礼道,只见一旁的李璟亦默默站起了身,看着他们的眼眸有些复杂。
“哟,还真是巧啊李掌印。”
萧颦刺声道。
李璟却浅笑着颔首,语气亦说不上有多好:
“公主殿下。”
他微微示礼,默默地将一只小瓷瓶藏在了袖中说:
“若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殿下自便。”
微风拂过,将他青色的袍摆微微掀起。
萧颦侧目看着他自身旁擦肩而过,而那原本幽深平静地眼眸之中却荡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悲色。
……
“殿下,殿下?”
对面的张太医突然唤道。
缓缓回神,待萧颦见着面前二人疑惑的神情时才堪堪恍然,自己竟已在这门口,默了许久。
“啊,叨扰太医了。”
她颔首道,收拾好了情绪缓步迈入了屋内。
“诶呀,殿下这手伤得不轻啊,这……”
张太医惊讶道,看着那已然肿胀青紫的手指皱起眉头。
“来人,快去取些冰来。”
他吩咐道,昂首唤了药童,待他将那一整桶冰提入屋内,自己又起身拿了药箱竹板走到了跟前。
“殿下这是伤着了筋骨,最近几日还是要静养才好。”
张太医道,先是将她的手浸入了冰桶,后又将那药瓶一一自手边的木箱之中取了出来。
渗骨的冰凉感缓解了剧痛带来的灼热,萧颦先是抬眸瞧了眼空无人烟的门口,而后又默默向身旁的张御医颔首道:
“有劳。”
张太医笑了笑没答话,只是待药配好后又将她的手轻轻拿到了跟前。
“怀稀。”
萧颦扭头道,看着陆琛满面愁云的模样暗叹了一声。
“你回去告诉尚书大人,今年的考题从经论中出。”
萧颦淡声道。
陆琛微微一顿,双眉紧蹙地盯了她半晌,而后神色晦暗地张了张口说:
“殿下是因为这个才被搞成这样的吧?”
“不是。”
萧颦断然道,瞥了眼身旁的张太医垂下了目光。
陆琛冷笑了一声,很是愤懑地握了握拳,看着那门外艳阳高悬,身体竟没来由得生起了一抹寒意。
“怀稀。”
一道声音倏然打破了陆琛的全部思绪,回首望去,却见萧颦静坐在眼前,孤立而又疏离。
她缓缓地侧目而来,目光中是那如死寂般的宁静。
“去吧,挺好的,今年春闱…不必瞎忙活了。”
她声音极淡,仿佛已然被人抽离了生息。
陆琛于一小桌旁观着她,看那打入窗棂的日光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脚边耀亮了那一角绯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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