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暗箭她从前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身子用着实在不惯,她松了松肩膀才转过身瞥身后放冷箭的人。那人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又接着射了一箭,将散落的头发随意地用簪子绾起,随即又侧边挪了步。她行动速度极快,就连弩手也没有反应过来。
透着月光,她敏锐地察觉楼顶的一寸异常的反射光,随即踩着匍匐在地的男尸跃身踩上身旁商户的石墩。顺着石墩,她伸手一拽,便攀上了二楼。她快速地接近蹲在楼顶的弩手,那弩手还浑然未察觉危险的到来,继续在原地射箭。
“三。”羽箭瞄准了沈清沉的右脚,却被她躲闪,随即刺穿二楼的凭栏。
“二。”又一箭飞速地接近她的肩膀,沈清沉抄起身边的簸箕卸力,羽箭随着飞速转开的簸箕迷失了方向。
“一。”箭矢原瞄准了沈清沉攀上房顶的右手,却被她发觉,提前松开。一眨眼的功夫,沈清沉便到了房顶,她从前算是跟李崎学过那么两招,攀上屋檐对她来说并不算难。
“你没机会了。”没等那弩手拉动弦,沈清沉的发簪便已正中心脏,随机被她拔出,在手掌中转动了两圈才回到她的指尖。她的发髻再一次变得散乱,披在她的胸前。她将胸口的乌发向后拨,又冷眼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男尸她似乎是在哪见过,或许是寿安宫里被沈池润安插的细作。沈清沉对他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他做事不算利索,没少被她指着脑袋骂。
若不是从前身子不好,没有力气跟他计较,他早该死了。
既然沈池润知道她逃到此处,她自然也不跟他客气,用簪子挑开了尸体的外衣,又伸手撕破了男人的衣裳,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沈清沉饶有兴致地用簪子划出一道道血痕:
“天子将死,公主当立。”
可她低垂着脑袋看这字,始终觉得不是她的作风,又在底下仔细批注了一番:
“——沈清沉书。”
这下她该满意了,得意洋洋地将男尸踹下房顶,任由他四仰八叉地躺在街上。远山传来早鸟啼鸣,太阳东升,她也只好拍拍手上的灰,回到客栈。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看了眼身边熟睡的许段笙,悠然自得地躺了回去。谁知手臂突如其来的酸,压得许段笙忽然惊醒,看了眼身边酣睡的沈清沉,“殿下...?”
沈清沉揉了揉睡眼,凑到了他怀里,轻轻“嗯”了声。他虽觉得有些奇怪,半夜明明身旁空空如也,现在公主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可他也并没在意,只当作是自己做梦罢了。
莺燕掠空,沙沙树影贪心地攀入窗沿,竞做那笼中雀,樽中苗。沈清沉睡得很沉,沉到张之儒都误以为她昏了过去。他静静地守了她一天,身后的许段笙坐在床边替她绣新手帕。两人面面相觑,只一眼便被对方那恶心劲儿迫得别过脸。
“狐媚妖子,天知道安的什么心?”许段笙手中的动作熟练,嘴皮更是不甘落下。
“…”张之儒是不想跟他争吵的,以免惊扰了凤驾。他这命本就是属于她的,只不过她一声,要他去便去,留便留。他可没动什么歪心思,倒是这大驸马处处提防着他,当真让殿下费神。
“怎么?被戳中了你那点龌龊心思不敢搭话了?”他用剪子断了线,又接着咪蒙着眼替银针换线,“若是我不紧着些,恐怕那股狐媚劲儿又要跑出来,攀上殿下的床了。”
张之儒撇了撇嘴,握紧了拳,却依旧没有搭他的话。张之儒并不是个怕事儿的主,相反,若是他心爱的被夺去,他也是会震怒的。只是如今害怕惊醒了沈清沉,他才暗暗隐下不表。
“那日,是驸马爷不想在下一同出行,才暗下死手的吧。”许段笙的手顿了顿,却又笑得满面春风。
“在你心里,吾竟这般不堪。”他蹙着弯眉,眼波在灯笼的映照下如瑰似宝,“当真寒了吾的心。”
“难道你敢说,你没有杀在下的心思?”张之儒字字珠玑,句句诛心,矛头直指许段笙。可许段笙却也不是个吃素的,他若是没有证据,许段笙是断断不会承认的。
毕竟那些去行刺张之儒的人,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只有死人,才值得他相信。
许段笙哪怕只消朝他蔑笑,就已经够激怒张之儒了。他虽不是冲动的人,可唯独在沈清沉面前,总容易热血沸腾。他轻轻地放下沈清沉的手,将被子掖好。许段笙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他的拳头便已招呼上去。
张之儒没有学过武功,却因长年累月的攀山寻药材,身材远比许段笙要健硕。许段笙雪白无痕的脸如今已被添了颜色,赤红在他洁净的脸上格外惹眼。他摸着嘴角的血迹,嗤了声,“张仵作,未免也太冲动了。不过是闲时消遣说的话语,也好气的?”
见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张之儒的拳头更是按耐不住。沈清沉或许会吃这套,可他不会。
拳头随即朝许段笙素净的脸上袭去,却在听到沈清沉的一声“之儒”后偏了半分,直愣愣地捶到墙壁上。墙灰随即洒落,许段笙更是哭得凄厉,扑到沈清沉的床榻便细数张之儒的不是。沈清沉的手一边抚着许段笙的头,一边看向张之儒猩红一片的手。
傻子都看得出到底谁伤的更重,只是沈清沉若是没开口,恐怕许段笙这张脸也是保不住的。若只是两人情爱的恩怨也罢,她也只由着两人争宠,反正得益的是她。两人斗归斗,莫要拿她当磨心便是。可许段笙不是普通人,是先帝钦点的驸马,是许氏大家许侍中的长子。若是这拳头无眼,没轻没重的,将他打出个好歹来,张之儒可就麻烦了。
她先是安抚了许段笙的心情,“本宫自会替你做主,只是这事儿到底是家事,扬出去不光彩。”三言两语,许段笙便知道消停,也听得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替你做主可以,这事儿到底不能声张。
他虽依旧觉着不满,毕竟妻君这话无非是为了张之儒开脱,为了保护他。可既然妻君晓得先安慰他,至少说明他才是正宫,说明他在妻君心里的份量不轻,如此这般便已足够。他虽有争的意思,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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