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得多倒霉催的才能一次性全赶趟上。
宁城生态环境要比俄比亚斯差是事实，好在这世上还有某种名为“律法”的东西，一个普通人这辈子能接触到最黑暗的事情，大抵都是不伤性命的。
陆徽柔命好，她算是个死读书的呆瓜丫头，因为聪明，脑瓜瓜灵巧，机缘巧合之下考进巴菲尔大厦的。
巴菲尔大厦理论上就是“联盟特工的培育基地”，理论课，实战课等等，覆盖面无比广泛。就算是一开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走进大厦，学成之后也能做到身手矫健，十步杀一人。
可以说，在她有记忆的二十多年里，她没杀过一只鸡，一只鸭。进了大厦接受训练，也会有意识地将对方归为没有生命的虚拟npc。
真叫她杀人的机会根本不多。
改造人的概念她也只在全息投影里见过，脱离了课本，外界的一切对于这位象牙塔里的小姑娘而言，都是远超认知以外的概念。
毕竟正常人是不会在大厦里随便抓一个人，扒光对方的衣服，研究对方的身体构造。或者是直接大言不惭，问对方是不是改造人……
不怕死的尽管试试，这玩意和性取向一样被划分到私人敏感问题上，保不齐会有哪个介意的同事一时手痒，临时搓个太极，直接扛着这类讨人嫌、没眼力见还嘴巴勤的人，丢出窗外做无绳蹦极。
她第一次动手还是太青涩了，如果是其他同事在这里，卸掉的就是对方脑袋了。
传闻有位编号2开头的女长官，能做到上一秒还在和人笑嘻嘻地聊天，下一秒对方还在和她侃侃而谈呢，突然就哑巴了。
眼珠子还能动，往下一看呢，头和身体就分家了。
数字编号“2”开头的大多数疯子中的疯子，俨然是精英翘楚一般的类型。陆徽柔忽然觉得自己的到来，纯粹是添乱的，长官平时深居大厦，没事不是和同僚互相掰头，就是给他们这群小萝卜头授课，只要不张嘴，不动手怎么看都斯斯文文的。
很多时候都能叫人忽略掉他的编号——
2·18。
这样的人，说不定是真有这本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这赌场里出入自由的。
与其说是上司，陆徽柔更倾向于认为江锐行是自己的老师，她是实习生，只是暂时被分到了江锐行手底下进修。多数时候江锐行做老师还是很合格的，他大概也是洞悉了自己学生身上旺盛的好奇心，才凌模两可地给她指了条明路吧。
越是紧急关头陆徽柔就想地越多，“就地伏法”不是她的个人作风。想起江锐行敲给她的短信，在警报声遍布的走廊里，她找到了逃生的方向。
通风口绝无可能只有这一条，刚刚她走的那一条通风口，明显就是从负四层下负五层的，不负责去其他地方。
狡兔三窟，想必赌场的主人不是傻逼，一次全部打通在一起，那么以后只要弄点什么扫黄打非的活动，直接找一个通风口，往里塞点浓烟流酸水啥的，保准一网打尽。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陆徽柔一面跑着，一面四下给自己物色出路。
负五层和负一层不一样，负一层就是一个巨大的单间，里面摆满了赌桌。相比之下，负五层就好比蜜蜂的蜂窝，四通八达的走廊，联通着每一个穴室。
这里头有储藏室，也有赌场……黄赌毒全部占完整了。属于是随便抓获一项，就足够她直接转正，编号往前蹦好几层。
也许是她反应足够快，那个改造人只来得及报出有入侵者，这里头可不兴装监控，所以只要她跑得快，就没人能快速锁定她的位置。
陆徽柔身上还穿着搬运工的工作服，走廊里已汇聚起一些和她同样打扮的工作人员，他们分散着一间一间的搜查她的位置。
遇到隔间里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工作人员只能一直道歉，领一顿狗血喷头的臭骂。
陆徽柔就是借着这个全员低头的空档，悄眯眯地蹿到别处去的。
她天生反射弧够长，等浑身颤抖，掌心冒汗，喘不上气地时候，她已经绕过重重搜查，钻进一个空房间里了。
这个房间她专门挑的，看起来是个员工休息室，人都跑出来逮她了，里面还保持着五分钟之间的样子。办公桌凌乱不堪，某本书下还压了杯滚烫的速食。
她一眼就瞧见了熟悉的通风口，仗着虚假的身份信息还能继续使用，陆徽柔赶忙踩着办公桌，把电子终端递了过去。
锁如她意料之中开得很快。陆徽柔爬过一次管道技术精进了不少，手脚并用地一路向上磨蹭。她始终惦记着负四层那两个通缉犯，试图在这陌生的甬道里，找到通往其他层次的路。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蒙尘的管道她爬得浑身脏兮兮的，工作服蹭在许久无人收拾的管道里，蹭了一身的灰，最糟糕的是，她甚至找了自己之前做的标记，都没找到能直接通往更上几层的出路。
这是要把人活活逼急眼了。
总待在管道里也不是个事儿，那帮人迟早能定位到她的位置。
陆徽柔趁着还能喘气的空档，打开了电子终端，找到江锐行的聊天框，她编辑了条简短的信息给长官，告诉他自己要去负四层了。
很可惜，江锐行的聊天框是黑色的，这是他的私人通讯，发邮件的速度绝对没有敲小窗来的快。
她不死心，有编辑了一条给F777：“告诉长官，我要去负四层。”
删删改改了一些担忧的问候，陆徽柔不尽兴，总感觉还有什么没交代。于是她又编辑道：“我暂时安全，不必担心。”
没记错的话，F777和长官之间有特殊的紧急通讯，方便在危险关头可以及时取得联系。
敲完这些，她搓搓自己满手的灰，自信满满地推开通风口盖子，猫似地轻巧落地。与负五层的乱糟糟比起来，负四层安静到诡异的程度居然还是没有变。
她摸索着绕到一处转交，眼尖看到右侧走廊直通楼梯间！
很好，走廊里没人。
老猴和老鳄估摸着不在这一层，陆徽柔拉紧自己的口罩，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她耳力极佳，四周除了她不可避免弄出来的小动静，周遭寂静的鬼来了都退避三舍。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她在心里默念。
门把手比进来前难摁了很多，陆徽柔第一次尝试的时候还以为是年久失修，用不上了。不等她再次尝试，楼梯间里就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动静。
……呼吸声。
陆徽柔快速撤开手，崩开老远，方门把手摁不下去的原因，就是因为上面抵了重物！
“咔哒”，楼梯间的门被一把推开，陆徽柔汗毛倒立，只见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那个干瘪的瘦猴！
老猴阴恻恻地笑了，他嘴巴长得奇怪，是兔唇，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眼白很少，类比某种伪人生物。
给陆徽柔一下子恐怖谷效应都干出来了。
忘了，前朝的神斩不了后朝的鬼。
*
负五层搜查的员工逐渐增多，这帮人没想到查通风管道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没有开锁权限。
搬运工一夜之间死了两个，一个是在储藏室的里通风报信的那个，另外一个就是死厕所的那个。如果不是某位客人着急解手，不顾阻拦冲出包厢钻进厕所，看着一摊血水从里头蔓延出来，短时间内都没法子发现又死了一个。
“搬运工”的职责并不仅仅是运货这么简单，一次性死两个，对帝国花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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