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这才想起来，他两个小时之前还说要跟老周学做菜呢，这会儿半点兴致也提不起来，他点点头：“嗯，是这样。”
老周上下打量他：“有没有危机感？人小顾对她可比你温柔多了，有些人第一次跟人见面，凶得呀，后不后悔？我就问你后不后悔！”
梁川蔫巴巴地：“后悔。”
俩人在梁川宿舍门口停下，梁川摸了门框上的钥匙准备开门，对面的门也开了。
顾泽羲举着听筒跟那头说话：“嗯，回来了，刚刚回来。”
梁川猜到对面是谢绯，扯了扯嘴角就进了房间。
没一会他房间的电话响了，但这个时候梁川已经端着盆出现在厕所隔壁的浴室。
回来时已经是第十次响铃了，梁川接起来就听到谢绯明显不高兴的声音：“梁川你干什么呢！打你十个电话没人接！你完了！”
梁川立马解释：“洗澡，洗澡去了，我哪里敢不接你电话。”
“你声音听着怎么有气无力的？真的生病了？”
“没什么大碍。小绯……我想见你。我来找你好不好？”
“好。”谢绯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挂完电话不到两分钟，房间门被敲响，梁川站在门口：“我能进去吗？”
这边都是单人宿舍，但也都是成年人了，一般只要谢绯没意见，梁川想在这里过夜都行。
“可以啊。”谢绯这边没有椅子，她把床上被子拉开一点，让出一块干净的床单，“坐吧。”
梁川虽然已经洗过澡了，也还是不好意思穿着外裤直接坐她的床，就靠在了桌子边上。
谢绯完全没拿他当外人，把拖鞋蹬掉以后爬上床。她穿得挺凉快的，背心短裤，露出两条胳膊两条腿，身上还有很淡的红色印子。
梁川从进门开始就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里，俩人一狗突然有点尴尬。
其实在梁川看不见的地方，还有第三个人，不，第三个尸。
“说吧。”谢绯甚至开了一袋饼干，就等着梁川讲故事。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谢绯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说。”
“你能不能不在床上吃饼干？会有碎屑掉下来的。”梁川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迅速挪开眼。
忘了这是个处女座了。
梁川连上次老周说他精神不好，硬要他回去补觉那次，都是洗完澡才上床的。
出去是没办法，只能催眠自己不睡床就不算真正的睡觉，但在基地的话，梁川还是很会收拾自己的。
“咔咔咔——”谢绯把饼干啃得很响，像只老鼠，“我就要。”一副能耐我何的样子。
梁川吓唬她：“那就会有小虫子，小蚂蚁，小蟑螂……”
不出意外听到谢绯的尖叫：“梁川你又在胡说八道！”
谢绯跳下床打他，梁川假装在躲，实际特别享受，他觉得谢绯的巴掌扇过来都是香的。
雪球最见不得别人有的东西它没有，也跟着谢绯屁股后面挨了几巴掌，心里才舒服了。
欲拒还迎地挨了十几下，感受到拍在胳膊上的手指凉凉的，梁川又开始操心：“快进被窝里，手冰凉，别冻着了。”
“哼，还不是你招惹我。这个点儿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不要在床上吃东西？”
“不是——但是我觉得，又不要紧了。”
“啧啧，我就多余跟你说话。”
梁川挺好奇的：“你对我态度怎么这么差？你对顾泽羲可不是这样的。”
“师哥对我也很好啊，我对他好一点，不也是应该的吗？”
“我对你不好吗？”
谢绯正在用枕头掸床上看不见的碎屑，闻言认真回头打量他：“还行吧，就是有时候神经兮兮的，比如现在。”
跟谢绯闹了一会之后，梁川觉得心情好多了。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哪有眼前人来得要紧：“小绯，有你真好。”
“耶~好肉麻~”谢绯抖了一下，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他。
大鹅已经呼唤谢绯好几次了，她看梁川这个样子，估计今天是不打算说了。
只能一边应付梁川，一边跟大鹅联系。
梁川已经从桌子旁边挪到了床边上，蹲在那里跟谢绯说话，甚至挤开了雪球的位置。
从大鹅汇报的情况，以及下午她匆匆读取的梁川的记忆，谢绯大概拼凑出来事情的全部经过。
反正船厂现在肯定是已经没了，眼镜儿的恶趣味是爱搞一些精神攻击，好像是给曙光发了些什么末日宣言，整得煞有其事地吓人。
梁川看谢绯说话有点心不在焉的，以为她困了，站起身说他先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再坐会儿呢？”
其实谢绯只是记忆里为尸处世的一些客套话，但梁川有一点当真了，看了一眼她的小房间，耳朵还有点红：“下次吧，下次。”
说下次其实再没下次了，梁川后来再也没来过这个小房间。
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呗，也不是什么哲学家，非得把事情列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也不是非得探究个tobeornottobe。
或许生命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梁川第二天还是跟老周学做了两道菜，虽然卖相一般，但味道还行；顾泽羲是本来就会做饭的，俩人又在厨房较上劲儿了。
最近肖柠萌和徐瑾吃瓜和吃饭都吃得有点撑，下嘴唇内侧都快咬破皮了，反正也没电视剧看，看看周边发生的事情也挺精彩的。
女主和两个男主都长得不错，大家也都认识，有时候还能看心情选择当哪位男主的助攻，同时可以听到一手八卦，除了没有字幕和不能回放之外，一切都很美好。
梁川想让谢绯少跟顾泽羲接触，只能找理由说带她去大门口执勤，但也不能一直去北门，目的性太强。
于是今天两人一狗出现在南门口。
门口依旧有人排队，雪球却一直盯着队伍里的一个人。
谢绯看着有点心不在焉的，目光呆滞地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在外人面前一直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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