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诚意啊简仙仙，还知道来接我，”孟斐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视线落在简雯玉握住方向盘的左手上，那里的钻戒很显眼，“啧啧啧，你要给我好好交代送你钻戒的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一字不落！”
简雯玉拉上安全带：“好好好，大小姐，我们先去吃饭。”
法拉利载着二人到滨江商厦，简雯玉昨天晚上就预订了这里的一家西餐厅，是孟斐宁爱吃的。
钢琴家演奏着舒伯特的降G大调即兴曲，食客们安静用餐，都很礼貌地压低声音交谈，偶尔交织餐具相互碰撞的脆响。
孟斐宁举着简雯玉的手机，瞪大眼睛：“这么帅！”饶是她这位阅男无数的女海王，也被照片上男人独特的雍雅气质吸引。
“太型了……omg……”她捂着嘴，放低声音，“还有别的照片吗？”
简雯玉：“没了，网上能搜到的就只有这场发布会的照片。”
“这么神秘，谁啊？”孟斐宁把手机还给简雯玉，“别告诉我你谈了个……政界大佬？”
“不是……”
“还是隐秘豪门总裁？”
简雯玉没吭声，孟斐宁就知道猜中了，“我去”一句，荒谬地靠到椅背上：“简仙仙……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我以为你会谈一个同行呢？”
简雯玉机械地吃着面前的慢烤牛肋排，盘算着怎么和孟斐宁坦白，可以让她的火气降到最小，最好小到只有一个小火苗。
“绯绯，我跟你说，你不要生气，”她轻轻放下刀叉，喊孟斐宁的昵称，“你先跟我保证不会生气，不会不理我。”
孟斐宁听笑了：“仙仙小宝宝，我都是嘴上说说的，你怎么还当真啊？真可爱。”
“就是……之前问过你的……”简雯玉忐忑极了，不愿意错过孟斐宁脸上的每个微表情，“臻禄集团董事长的长孙。”
孟斐宁手里的银刀“哐当”一声落地！
简雯玉被吓一跳，周围的食客也被声响吓到，纷纷投来目光，侍应生跑过来捡起银刀，说给孟斐宁换一副刀叉。
简雯玉对侍应生说了句谢谢，担忧地望向对面石化的孟斐宁。
“有没有搞错…”孟斐宁结结巴巴，“臻、臻禄集团的，就那个顾什么臻？顾家的？”
简雯玉点头，比一个手指在唇前，让她小声点，再小声点。
“所以你跟我打听他，是因为你要跟他结婚了？”孟斐宁脑子转得飞快，“可是你问我的时候也才半个月前啊，这么快就结婚，你们是联姻？？”
真是聪明，简雯玉想，答：“嗯。”
孟斐宁安静了。
“怎么了？”
侍应生为孟斐宁换上一副新刀叉，等人走后，她才放轻声音：“我有个朋友在臻禄总部工作，她说他们少董每天板着脸上班，没见他笑过，很恐怖。”
简雯玉蹙了蹙眉。
还好吧，他虽然长得凶了点，待人处事还是很有风度的，温润有礼，平易近人。
“你家怎么会和顾家扯上关系？这个顾什么臻，这么帅这么型，身边女人绝对一抓一大把，还比你大六岁！老男人很难驾驭的！仙，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小心被他拿捏了。”
简雯玉没否认，她也这么觉得，顾效臻与她相处时实在太过周全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接触过很多女人。
“这戒指好看，不过他也太小气了吧？臻禄财大气粗，他就给你买这么磕碜的。”孟斐宁拉过简雯玉的手，端详。
“是我选的款式，我不喜欢太大的。”简雯玉说完的那一刻，忽觉自己好像有凡尔赛的成分，急急忙忙补充，“我没有炫耀的意思……”
孟斐宁又听笑了，伸长手臂捏捏简雯玉的脸：“哎呀，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可不羡慕你嫁进顾家，他们家族人多事也多，鬼知道里头水多深呢，你可得小心点。”
“不过，”她转了话锋，“你放心，要是在顾家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姐妹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帮你收拾那个臭男人！”
简雯玉没绷住笑，用手捂脸。
出乎她的意料，孟斐宁竟然连小火苗都没有燃，反倒担心起她来。
简雯玉笑完放下了手，重新拿起刀叉吃牛排。
一岁，她被简宏胜和单娅芳不管不顾地丢到爷爷奶奶家里。
十岁，她被领回简家抚养。生日那天，简雯玉一个人在暴雨夜跑回玉墨书院，奶奶披着外套把浑身湿透的她接回来，抱着她忍不住落泪，叫她再也不要走，再也不回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简雯玉一直觉得自己像流浪的小动物，没有归属感与安全感。
也许是老人和自己年纪差得太大，总感觉他们有一天会突然离自己而去。这个念头萦绕在简雯玉心头多年，尤其小时候，她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梦到爷爷奶奶去世了，爸爸妈妈也不要她，她一个人站在暴雨里哭泣，找不到可以回的家。
现在，孟斐宁的一番话，忽然让简雯玉觉得自己也是个有人爱的流浪小动物。
她身边有这么一群人，会定时看望她，给她喂一些食物，顺一顺她的毛，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挡在她前面保护她。
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暖。
“你今天订的这家餐厅我喜欢，下次我们再来吃呗。”孟斐宁用叉子卷着盘中的意面，“诶，那你现在知道他叫什么了吧？”
思绪收回，简雯玉心里又不暖了。
想到这个就觉得为难。
那个男人什么都搬得上台面，唯独名字。
她叹了口气，艰难道：“知道。”
“叫什么？”
说出来孟斐宁一定会笑死的。
简雯玉扶了扶额，权当缓和气氛了：“有点名不对人，他叫顾小臻。”
孟斐宁静止了两秒。
随后爆笑。
简雯玉闭上眼。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小臻！”孟斐宁的肩膀疯狂颤抖，“堂堂臻禄的少董哎！怎么会叫这么小气的名字……我快笑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打工小助理的名字，好有性缩力！”
简雯玉无奈地看着孟斐宁，自己也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在她们正上方三层，同在滨江商厦的一家王记牛肉火锅店，顾效臻觉得耳朵痒痒的，伸手用指腹磨了磨耳廓。
男人着讲究的藏青色三件式西装，坐姿端正，吃相斯文。
桌对面的三弟顾攸淮染着灰金色头发，卷发，头戴式耳机挂在脖颈间，穿一件富有设计感的连帽卫衣，吃相虽然不乏端庄，但速度偏快，颇为心急。
哥哥优雅矜贵，弟弟清冽而有少年感，两兄弟俨然不同的风格引得店内许多女食客的注意。自从坐下吃饭半小时来，已经有三个女人向他们搭讪要电话。
无一例外，都被礼貌地拒绝了。
顾攸淮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望着盘子里的食物出神地咀嚼，眼神仿佛在说：这才是真正的食物。
顾效臻提醒一句：“吃慢点。”
三弟从小肠胃不好，现在在英国读书，吃不惯白人饭，顾效臻接他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吃中餐。
顾攸淮点头。
弟弟吃得不亦乐乎，但顾效臻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拿纸擦嘴，问：“这次回来待多久？”
顾攸淮：“一个月，参加完你的订婚仪式再回去。”话毕，他想到什么，淡淡调侃，“小哥说嫂子比他还小一岁，哥，你老牛吃嫩草喔。”
男人缓缓把纸巾放下，平静的脸上带了分暗沉：“婚期还没定，你安心上学。”
顾攸淮皱了下眉，疑惑：“你不急着娶她吗？”
他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小哥说你为了嫂子都抢他项目了。”
顾效臻在心里咬牙切齿默念了一遍顾敬煊的名字，闭了闭眼。
顾攸淮：“阿哥，我能看看嫂子长什么样吗？”
顾效臻拿出手机，点开与海女士的聊天记录，把简雯玉的照片给弟弟看。
顾攸淮的瞳孔微微放大，“漂亮。”
顾效臻一把收回手，把手机收进内兜，顾攸淮的脑袋随着手机移动：“我还没看清楚……”
“你都说漂亮了，还没看清？”顾效臻拍了拍左心口处的口袋，“吃快点，还要回家见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
顾攸淮不说话了，埋头吃东西。
饭桌上安静了好一会儿，顾效臻正打算叫侍应生来结账，忽的听顾攸淮幽幽冒出一句：“阿哥，你连亲弟的醋都吃？照片也不让我多看两眼。”
“……”
顾效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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