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泉驻扎军营的消息,顾婉余是第一个得知的。
顾婉余拢了拢青丝,她没有闲情陪眼前拦路找茬的后院女子玩闹,全程没有停顿地要绕过去,黄衣女子一恼:“喂,顾婉余!”
顾婉余隐晦地轻揉了揉额角。
这宋府后院没有正妻,但妾身和妾身之间的身份也是有不同的,若要细分,还有贵妾、良妾和贱妾,以及通房的区别。
比她们春琼楼的姑娘还要分得细致。
眼前这位黄衣女子出身不错,入了宋府也是个贵妾的身份,上面没有正妻,整个府邸除了宋翎泉,便也是她身份最高,甚至后院中馈也是由她掌管。
但顾婉余和她惯来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宋翎泉那个人也不是个讲规矩的,黄衣女子也不敢伸手到她的院子。
如今宋翎泉才两日没回来,这人便是按捺不住了?
黄衣女子:“爷好些时日都没沾府里,他临走前见的便是你,爷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她紧皱眉头,一脸担忧和不安。
不是来找麻烦的。
顾婉余有些意外,她饶饶地抬手扶额:“罗姨娘委实看重妾身了,若是闺房之事,爷还能和妾身透露些许,一旦涉及到正事上,爷岂会和妾身提到一言半语?”
罗姨娘一梗,有点怀疑,但也觉得她说得没错。
罗姨娘到底没再拦她,颇有点烦躁地拧了拧帕子,低声抱怨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使人来府中说一声。”
她转身就走,宋翎泉不在,未免府中人心浮动,她还得管好府中事宜,还真没有时间来找顾婉余的麻烦。
但要说她不想么?当然不是。
她的确是不喜顾婉余,不过是爷从勾栏院带回来的人,却一副与世无争的作态,整个人和府中都格格不入,衬得她们其余人都仿佛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罗姨娘不觉得她们争宠有错,在这府中,宋翎泉的态度代表了太多东西,谁都想活得舒坦一点。
只是她们争来争去,倒是叫顾婉余在其中显得与众不同了。
这叫她们怎么能不讨厌顾婉余呢?
顾婉余没管罗姨娘怎么想,她们目的不同,纵是彼此有过交集,自然不会相交太久。
顾婉余回到院子中,诗情已经在等着她了。
和十鸢是一人被陆行云被赎身不同,宋翎泉替她赎身时,从春琼楼中将诗情也一并带了出来。
诗情
今日出府替她采购东西了,如今刚回来,快步迎上前:
“姨娘去何处了,奴婢回来都没看见您。
顾婉余踏入房间:“和罗姨娘聊了两句。
诗情了然,她没替顾婉余担心,要担心,她也该是担心一下罗姨娘的安全。
四下没有了外人,诗情透过楹窗望向外间的婢女,压低了声音:
“奴婢到城门口看了一眼,百姓依旧出入自由,看似一切寻常,但奴婢明显觉得城中戒备加严了。
她在外时,都能感觉到巡逻的士兵一而再地扫过她,直到看见她腰上挂着的宋府的牌子,才收回视线。
顾婉余不意外诗情带回来的消息,她稍眯眼眸:
“消息送出去了么。
诗情点头,她不自禁冷笑一声:“依奴婢看,便是兵临城下,也会有人还活在簇锦团花的假象中,这满城百姓的甘苦和他们又何干。
红巷街到了夜间,依旧是灯火通明,总有某些人沉溺于享乐。
顾婉余没做评价。
月上树梢,今晚宋翎泉还是没有回府,顾婉余倚在栏杆处抬头望天,月色被乌云挡住,艰难地透出一点暗光。
顾婉余平静地收回视线。
她没有奋力向上的雄心壮志,也没有对即将发生的战争的怜悯同情。
她会走上这条路,一是报恩,二是报仇,谁都拦不住她。
顾婉余仰头,她伸手仿佛要触碰什么,最终堪堪在虚空中停了下来。
她的主子一定会荣登高位,只有如此,她才能报仇雪恨。
*******
一条从戚府而出,最终直达长安的命令,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死寂,翌日的朝堂上满震惊哗然。
朝
堂上,胥铭泽不在场,有老臣苦口婆心地劝阻:
“皇上!幽州和衢州都乃是我大周领土,尤其衢州城不过休养生息数年,不宜大动干戈啊!
高位龙椅上,坐着不过一个年龄尚幼的稚童,闻言,他不由自主地朝身边看了一眼,有人隐晦地摇了摇头。
魏池心底骂死这帮老臣,王爷在时,怎么不出来叫嚣?
他冷声怒道:“幽王代理朝事,但燕云居然敢强掳幽王妃,分明是狼子野心,不怀好意,臣看,他这是企图谋反!
老臣被气得够呛:
“幽王何时立了王妃,我等众人怎么不知?
魏池冷眼一扫:“幽王说她是幽王妃,难道周
大人有异议么。”
周大人根本不在乎幽王妃是谁他只是不想再起战争尤其是大周内部的战争。
但他拦不住胥铭泽也劝不了没有实权的幼年皇帝。
幼帝惶惶不安地朝他看了一眼终于开口说了早朝以来第一句话:
“魏卿言之有理按王叔的意思照做传令陵阳城、渠临城以及三郡派兵协助王叔对敌。”
对敌二字一出几乎要把燕云谋反一事盖棺定论。
周大人一颗心骤然沉入了谷底他悲切地潸然落泪今日之景何尝不是往日李氏重现!
主少国疑不外如是!
圣旨一下立即传遍全国不止是三郡得到了消息便是西北和燕云都得了消息。
西北有人混不吝地笑了声:
“王叔?”
他弹了弹由长安送来的信纸对着四周人挑眉道:“瞧瞧本王的这位好侄儿眼中可只有一位王叔。”
没人回话再是阵营不同也轮不到他们议论圣上。
胥岸曈漫不经心地扔了信纸他抬起头望向燕云的方向低声呢喃:
“斗吧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他偏下头低笑:“也不知道我那十三弟的腿有没有好起来。”
先帝驾崩那一年幼帝登基众诸侯返回长安替先帝守灵那时天下依旧繁荣尽归朝堂管理。
一杯解乏的清茶。
胥衍忱几度将近身亡遍寻名医也只能将毒素逼到双腿上从此日日忍受剧痛日夜不能寐只能靠着轮椅行走。
他年少时倾慕而终得迎娶的王妃身怀六月胎儿倒在他怀中七窍流血而亡。
唯独一个胥铭泽安然无事。
那是他们父皇的嫡子
如今幼帝也是如此。
胥岸曈抛起酒杯又扣住他低低地笑了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