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烟雨在惊天动地的狂呼声中找回一点判断的能力。
她跪得膝盖发疼,换了个盘腿坐的姿势,目光散落在雪白的裙摆上。
时间刚过十二点,她被迷晕抓来这昏睡了整整三个半小时,公冶就算察觉到人不见了,她手机没带,定位全无,也没留下有用的线索,一时间估计很难摸准她的去向。
邓烟雨使劲扭头去看被绑的手腕,叹了一声。
测仪也被收走了,它同样能锁定位置,但没有人体感温,五分钟后它会自动关闭。
获得外界援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目前只能靠自己。
十八只怪兽雕塑姿势各异,凶相毕绽,墙壁砖缝密不透风,衔珠喷雷的双头龙绕梁而下,铁爪上捧着逼真的火焰,说这里是个私下拍卖场未免牵强,“地下金宫”更适合形容它。
她来到了一座噬人的墓穴啊。
邓烟雨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待狂热的声潮退去,四周的啜泣声越发明显,有好几个女孩哭个没完,嗓子都哭哑了。
不难判断,这些女孩应该是灯港近期连环失踪案的失踪者。
以为远离病墟县即可万无一失,她错了。原来死神垂下镰刀,正是为了勾走他们这些普通渺小的人。
经历多次被美食家袭击,丰富的遇害经验反倒让邓烟雨镇定许多,不过她也难以保证,等到那一副副利齿朝自己张开时,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听天由命。
“拍卖开始后,我会报出每件拍品的起拍价,凡响应该价的朋友,请高举您手中的号牌,以示应价,当场上出现两位……”
吊装大屏实时切换着画面,邓烟雨在自己腰侧发现一个号码——58。
也就是说,她是最后的拍品么?
“若得各位一致决议,要求拍品参与游戏环节,争夺金丝雀的位置,请在游戏开始前及时为您心仪的雏鸟下注,以免错失一本万利的良机。”
看来这条命已经被孤注在那堆筹码里了。
邓烟雨暗暗嘲讽。至于金丝雀……她抬头搜寻,目光很快锁定于斜前方的看台。
一顶鎏金笼子静静孤悬在看台中央,男性美食家簇拥左右,金笼里也关着一个女孩,她身穿鲜红如血的晚礼服,褐色长发精心绾起,趴在羽毛装饰的软枕上懒洋洋伸手,接过一名美食家手里的紫葡萄。
她身后有幅巨大壁画,色彩冲突剥离,仿佛一桶油彩随手泼在了墙上。
邓烟雨看着她满不在乎和食人魔厮混在一起,眼中透出不可思议。
这女孩给人的感觉太割裂了。
“那么,晚宴正式开始,请上我们今晚的第一件拍品——”
拍卖师话音未落,离邓烟雨不远的一顶铁笼子咔嚓一声转动顶心的齿轮,锁链轰落,笼子骤然下坠,里面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懵了,随着急坠发出尖厉一声:“啊啊啊——!!”
鸟笼以自由落体的速度笔直降落,在迫近地面小半丈的距离停住,西服笔挺的男仆走上台,解锁笼门,女孩惊魂未定,迟迟站不起来。
“天呐,”隔壁笼子的女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降速度这么快?我最怕失重了,我跳楼机都不敢玩的啊。”
后面笼子的女孩痛哭流涕:“这是重点吗,我们要被吃了。”
男仆弯身,将女孩小心拉出来,她连挣扎也不挣扎,软着腿,被气息柔和的男仆体贴地扶住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修长,戴着白手套。
大伙仔细打量女孩。她体量纤纤,弱不禁风,单薄修身的衣裙应当极能显出体态起伏,套在她身上却呈直线垂落,令人乏味。
不过皮肤状态是真得好,白里透粉,发抖害怕时更添颜色了。
等了半刻,无人,拍卖师心领神会地说:“起标价五万。”
“六万。”“七万。”
屏幕随即更换画面,放出举牌的美食家买主。
“二十。”
“有人要出更高价吗?”
“二十万一次——”
“五十!”
邓烟雨听着哄抬的报价,波澜不掀的心池终于犯起狂风骤雨。
在美食家眼里,她们是摆在展示柜上明码标价的商品,所谓的尊严与人权从来不存在,艺术品才是能够赋予她们的至高无上的美称,而无论抬出多么惊人的身价,她们本质上等同玩物,最终只会沦为一碗野性爆发下的残羹。
怪物喜欢珍珠散发的光芒,也钟爱珍珠捏碎在手里的绝妙触感。
邓烟雨无能为力地背靠栏杆,抑制不住的慌乱从喘息中溢出。她注意到女孩腰侧的号码,是30号。
难道不是从1号开始吗,顺序是打乱的?
迟来的恐惧渗透全身,水晶大吊灯射得她视野晕眩。
女孩最后以六十五万的价格成交,被一个男性买主收走。邓烟雨望着30号女孩由两名红唇女郎带下场地,心里焦躁不已。
她会被带去哪里?
美食家买了她要做什么?
会和金笼里的女孩一样养着吗?
邓烟雨不敢细想,面上强装的镇定在第二只鸟笼落下之际,撑到了极限,彻底碎开。
他们是随机挑选拍品的,很有可能下一个便是自己。
第二个女孩被抓出笼子,能自行站着。她有点微胖,薄裙贴合着臀部,勒出些微的绷紧感,看台上一名女郎得到吩咐,举起号牌。
这个号牌没有数字,上面画着嘻笑的小丑,皮肤惨白,咧着血唇,嘴角惊悚地裂到耳根那。女郎的主子陷在沙发里,戴着冷艳的孔雀假面,喝醉了酒,一身张狂的欲气。
“哦?这个行?”
简简单单几个字,泛出空洞的回音,女孩听到不一样的答案,瞳孔不由得轻缩。
拍卖师端详微胖女孩一身不错的肉质,意外地眨了眨眸,耐心询问:“有要跟玩的朋友吗?”
“有啊。”
“算我一个。”
“别犹豫了,各位,这个看着能爆汁。”
旁边的女人听了这话,细眉微蹙,嫌弃的表情掩在哥伦比娜面具之下,朝那男人一甩扇子:“哈,你啊你,就好这口是不是?”
没过多久,大伙异口同声举起牌,像小丑一样嘻嘻笑着叫他快点,拍卖师寡不敌众,配合地弯唇:“好,那就进入游戏环节。你自己抽一个吧。”
面无表情的男仆抱着一只箱子,走到女孩面前,女孩胆怯地抬头看看戴着简约黑面具的男仆,伸手往箱子里抓了一张纸。
揭开一看,上面写着“飞行棋”。
“哇,飞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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