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涟幽一语道破,倏地贴近戚宛愿,细细端详妹妹的脸色。
戚宛愿眼中止不住的震惊,她下意识讶然,“姐姐是如何知晓?”
“就你俩这些小把戏,能瞒得过其他人还能瞒得过我?”
戚涟幽轻扯唇角,方才不过稍稍试探沈汀姝便露出端倪。
真正意外毁容的女子听到恢复如初的消息,第一反应该是欣喜追问而不是反驳诧异。
沈汀姝初时已然情绪不对,还得萧清晏来为她收拾残局。
显而易见,毁容之事是这两姑娘慌乱协定,绝非事先合谋。
“宛愿,你当知晓今日后京城人人会如何议论你,不外乎是淮阳郡王嫡女与沈相千金为情争执,致沈小姐毁容,何其恶毒。”
戚涟幽轻吁一口气,“你究竟意欲何为?这件事除了有损你的名声,于你而言有何利?”
“非也。”
戚宛愿沉着摇头,“我知此事八成逃不过姐姐的法眼,却不料姐姐一眼便瞧出不对。”
“沈小姐需要一个光明正大拒绝选秀的条件,而我则需要理所应当的解除婚约以及日后完成学业可调离京城理由。”
戚涟幽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宛愿的婚约本就来的荒唐。
其母出自燕州第一世族韩氏,韩家本为开国元勋,族中子弟遍布朝野,枝繁叶茂,根基甚深。
宛愿的外祖父乃一品镇国大将军兼韩国公,舅舅任江南布政使,位高权重。
韩家嫡系世代久居燕州,远离京城的派系之争。
先帝在位期间,韩大将军入京祝寿,与彼时故交户部的顾侍郎赴宴饮酒,醉酒时竟稀里糊涂定下外孙女与顾侍郎的次孙婚约。
酒醒后悔之晚矣,当时朝中文臣武将,皇亲国戚皆闻此约。
于是,二人婚约草草定下。
顾侍郎酒醒亦是悔不当初,顾家焉能与韩家相提并论?
更枉论戚宛愿乃是戚韩血脉。
未曾想顾侍郎逝世后,顾家子嗣并不成器,在朝中一落千丈。
三年前,顾文麟之父顾郎中当真腆脸上门为次子求亲。
无论文臣武将,还是平民百姓谁不在背后奚落嘲笑顾家的不自量力。
不曾想,淮阳郡王竟应承此约。
戚涟幽目光淡然,她记得那日父王母妃无不骂顾家不知廉耻,怎生愿意将宛愿许给那般平庸之辈。
顾郎中竟私下许诺让儿子入赘,当时父王一时诧异,心中未免动摇。
宛愿遣人不动声色的递信于父王表明答应。
“不必如此麻烦,你照样可以追随韩大人出使外交。”
戚涟幽不是很明白妹妹的心思,她们既考上中徽书院,那进入中徽廷亦不在话下。
中徽廷的官员任满三年,按功绩考核外放州县,留任京官或中徽廷都是正常流程。
何必如此麻烦?
“姐姐,我不能给韩家惹事,外祖父疼我,若我拒婚约,不知多少敌系会暗中恶意诋毁韩家。”
戚宛愿细想一番,韩家不在意所谓的名声,否则不会退出京城,偏偏宛愿在意。
她将心比心,若是戚家,她或许亦会如此罢。
她的妹妹素来心思敏感细腻,倒是她忙于琐事,未曾细致想过。
“姐姐,其实纵然没有今日事,我多的是办法可以解除婚约,并且会让顾家心甘情愿的解除。”
戚宛愿莞尔一笑,她不在意外人俗事,只在乎家人。
但凡有损戚韩两家一丝,她都不愿意做,凡事皆可待之,无需迫于眼前。
“宛愿,你猜错了,我并非一眼定真假,方才姐姐试探过沈汀姝才猜出内情。”戚涟幽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语气颇有些赞叹,“毕竟,连我都未曾想过官宦闺秀为达目的可以连关系后半生的容貌都狠心舍去。”
手段稚嫩,心性坚韧,狠心果断。
“往日是我看低她了,她很聪明不过手段终究稚嫩了些。”
戚涟幽无奈浅笑,戚宛愿紧张地问,“姐姐的意思是会被外人看出来,那她……”
“不必担心,这就是她聪明之处,皇宫中最大不外乎就是姑母,她谋此事又将你拉下来,姑母不可能不帮她善后,更何况端敏和萧清晏哪个是等闲之辈。”
戚涟幽与萧清晏针锋相对多年,她了解萧清晏,今日这出大戏,沈汀姝定然未曾跟萧清晏商量过,而端敏与萧清晏确能及时为她遮掩。
时至如今,姑母都未曾亲至,想来端敏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夜半时分,凤仪宫,寝宫。
“娘娘,仙颜丹是楚大人特地为您寻的,就这么给了沈家女吗?”
苏嬷嬷轻轻揉着戚太后的太阳穴,满是遗憾道。
戚太后双眸微睁,轻笑一声。
“仙颜丹,楚家能寻到一颗,那十颗,百颗何尝不可?孤乃大乾之主,区区仙颜丹何必放在心上?”
苏嬷嬷赶忙低头请罪,“娘娘所言极是,是奴婢眼皮子浅,失言犯上,罪该万死。”
“这里又没外人,不必罪不罪的,三娘你只需知晓,孤只要一日站在权力之巅,多的是仙颜丹。”
戚太后斜靠金漆雕凤御座,右手支额,细眉微挑,“孤倒没想到沈家丫头够狠心,比他那几个哥哥更像他父亲。”
“娘娘,沈小姐是定好的瑞王妃,如今弄成这般该如何是好?”
苏嬷嬷疑惑问道。
戚太后扶额轻笑,她望着镜中墨发披散的女人,阖眸轻叹一声。
“衡郎哪,你说说你留下的子嗣怎生这般无用,个个文不成武不就便罢,竟还都是些病秧子。”
戚太后满是疑惑,承武帝金戈铁马,收复失地,文韬武略,身体康健,怎的生下的三子中都是这副不堪用的模样。
长子惠帝登基十载因疾驾崩,留下两位公主。
戚太后与朝中重臣择惠帝胞弟礼王为帝,如今登基堪堪五年,圣上的旧疾突发,时日无多。
“不知好歹的东西,若无孤他坐不上这皇位,连续命的人参都是楚家为孤寻的,他倒是脾性大宁死不屈,竟还气急吐血。”
戚太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若他当真气性清傲,视死如归,她倒高看他一眼,敬他有姬家儿郎的血性。
偏偏他不敢,气急攻心吐血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伏小做低,乖乖服用。
“三娘,容行何时归京?”
戚太后忽然想到最像衡郎的侄子燕王,惋惜他那体弱多病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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