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王府别院。
两辆精致高大的马车停在别院门口,一行黑衣侍卫立于两侧。
姬容行移步戚涟幽身侧,一缕清幽的灵犀香萦绕鼻尖。
“涟幽,该动身了。”
戚涟幽回眸撞进他温润如琉璃透澈的眼眸,她微微一怔,勾唇轻笑。
“好。”
语毕,她转身扶着挽阑的手,飘然踏上马车。
戚涟幽行动之间,发髻忽然划过蓬顶处悬挂的鸾佩流苏,叮铃作响。
姬容行抬眸望去,入目她鬓发侧的三两簪花,蓦然添几分雅致韵味。
他垂眸心想,她今日似乎打扮很低调,又冷淡了些许。
姗姗来迟的元懿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戚涟幽与挽阑共乘一辆,元懿私乘一辆。
马车辘辘碾过青砖路,车身雕刻雅致的竹纹,清贵华丽。
银丝软垫铺在车内,戚涟幽倚在梨木案几,中间一只精致小巧的碧玉麒麟薰炉笼着一抹幽香。
她推开窗牖,望着窗外雕梁画栋,江畔轻舟,烟雨亭台的景致缓缓移过,在她眼中浮光掠影而逝。
五日后,一行马车行至官驿,众人下车歇息。
“大人一路辛劳,卑职已备好上好客房与吃食,请各位大人稍作休息。”
驿吏恭谨垂首说道。
三人并肩而行,甫一踏入驿站。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呵斥声,“磨磨唧唧半天作甚!挡着本公子的路,滚一边去!”
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一把撞开姬容行,他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往前倾摔倒。
“公子!”侍卫紧张喊道。
戚涟幽很是惊诧,连忙扶起摔倒的姬容行,她不经意触碰他光滑的手,右手轻碰他的手腕。
她眨着水波潋滟的凤眸,急切问道:“公子,可有伤着?”
“咳咳…无碍。”姬容行朝她颔首,感到手背温热的肌肤相贴,他不自在地抽离手臂。
戚涟幽瞬间反应过来,故作羞赧垂首。
手心无茧,脉搏虚弱。
他是真的毫无武功且病弱缠身。
前者可以如她寻秘药提前布局,后者不太可能。
“三哥。”
元懿匆匆跑到他身侧,扶着他的手臂,姬容行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放肆!”侍卫统领一声令下,“竟敢伤及公子。”
手下人连忙齐刷刷拔刀相向,锦衣公子哥丝毫不惧,他身后一群护卫亦持刀对峙,互不相让,双方气氛凝滞如寒冬飘雪,一触即发。
“各位大人息怒!”
驿吏连忙出来和稀泥,连声道:“诸位大人皆风尘仆仆,想必身心疲乏,何必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传出去也有碍名声。”
他朝姬容行拱手长揖,“大人恕罪,这位公子绝非故意,望大人切勿动怒。”
说着他又凑到公子哥耳畔,“公子又何必在外树敌,那位大人来头可不小。”
公子哥闻言垂眸片刻,再度趾高气昂,哼了一声,“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这病秧子一般见识。”
驿吏听之心惊胆颤,连忙将这嘴硬的祸害引到上好客房,生怕他再语出惊人。
姬容行眼中淡然,未起波澜。
身后侍卫见世子不语,遂纷纷收起刀剑。
“涟幽,元懿,我们歇息一晚再出发,可好?”
姬容行轻声询问。
“好。”
二人异口同声道。
姬容行眉心微动,抬眸望着转身上楼的戚涟幽,复垂眸看着左手。
元懿连忙提起裙裾跟着她上楼。
方才突兀的一幕在姬容行脑海中滑过,一丝莫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尚未知其中深意。
姬容行掠过侍卫统领身侧,淡淡道,“查查方才那人是何来历。”
宽敞整洁的客房中,戚涟幽稍作洗漱,躺在床榻拥衾辗转难眠。
戚涟幽不喜有不受掌控的人或事,她方才仔细探过,姬容行确无内力武功傍身。
江州到京城若走水路大半月可达,若走陆路则多了十来日路程。
姬容行体质病弱,归京途中为照顾他行程难免耽搁,他体质孱弱,受不得风,连水路都得尽少则少。
中徽书院三月初十开学,今日已经二月初五了。
她唯恐赶不上书院开学。
满怀愁绪,戚涟幽堪堪睡了两个时辰。
她苏醒时揉了揉晕眩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恨不得将姬容行打晕带走。
众人用过早膳即刻出发,一路风景如画,春风拂面吹散不少忧愁。
戚涟幽困意弥漫,靠在软垫上阖眸休憩。
马车骤然一停,戚涟幽惯性向前移动,猛地惊醒。
车外旋即传来侍卫统领的声音。
“戚小姐,世子突发旧疾,不知小姐车上可备灵犀香?”
戚涟幽黛眉轻蹙,启唇回道:“统领大人,稍待片刻。”
她拉开案几下的暗格,拿出里面的白瓷瓶。
“你待在车上,不必跟来。”
“是。”
戚涟幽转身提裙下车,侍卫统领殷切护在她身侧。
两侧侍卫将精致华丽的车帘缓缓掀开,戚涟幽一眼瞧见主位的姬容行喘息微弱,面色愈发苍白脆弱,唇角处渗出鲜血。
“容行,咳疾又犯了?”
她一边踩着杌凳上车,一边轻声问候。
“劳烦涟幽了。”
语罢,姬容行复声咳嗽,窒痛感撕裂胸口,喘息未定。
戚涟幽坐于姬容行的右侧,眼中忧色渐浓,“我那还余些许灵犀香,你且用罢。”
戚涟幽行云流水般燃起熏香,清凉凝神的香烟飘拂,暂缓抚平他眉宇间的痛楚。
熏香轻燃半刻钟,姬容行的疾痛渐渐消散,眉目清明舒爽。
随侍的医师诊断姬容行本身患隐疾,舟车劳顿下心绪起伏,气血两虚方致咳疾复发。
“涟幽,我着一支精锐护送你们先行归京,可好?”
戚涟幽闻言眉眼惊讶,她看向姬容行,“那你怎么办?”
“不必担心,以我的身体怕是行不了水路,至少得一个半月。若与二位同行亦是拖累,学业为重,你与元懿先行即可。”
姬容行不免失笑,“在下区区闲人自是不必着急,只忧耽误二位的学业前程。”
“那就多谢了。”
戚涟幽朝他点头,起身离开。
一支燕都精锐护送戚涟幽与元懿马车赶路,姬容行则留城歇息疗疾。
中途戚涟幽与元懿舟车劳顿,行至浔阳郡转换水路,沿京杭大运河行船,览尽江南水色风景。
行至代州转换马车行陆路,行路不到一个月,总算进入京城。
京城如同往昔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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