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在镜前踱步,足足一个小时,衣帽间里的衣服全试了个遍,才勉强找出一套他满意的搭配。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他轻轻抚过重工神圣白袍上鲜艳欲滴的石榴花,银线暗绣,走动间栩栩如生的淡色花朵,远看只见的一片流光潋滟,唯有走近了,仔仔细细辨认,才能认出,那是一副花朵掩盖下的女子生产时的样子。
开阔的落地窗外,青绿的藤蔓宛如在此地盘踞多年的熟客,悄无声息攀附在每一堵墙面之上。
枝头的纯白花朵含苞待放,嫩黄的花蕊深藏其中。
整个城市似乎都徒添一份荒凉。
城市里还在时不时传来枪声,错落的房顶上可以看见一个人身轻如燕来回跑动。
三皇子仅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心想,一个丧家之犬,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
现在努力挣扎,也不过是再最后母亲吃掉他时体面一些。
容貌英俊的男人勾勒起一个笑容,镜中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风度翩翩,俊美无双。
他最后拿起一瓶流光溢彩的药剂,朝金苹果园走了过去。
母亲迟迟没有食用“痊愈”,这怎么可以呢。
这是她的重要日子,身体要全恢复才好啊。
守卫为他打开大门,他一路畅通无阻,果农领着果子向他行礼。
青果们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难掩好奇,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被卫兵簇拥着的他再也看不见一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到母亲的住处时,他止步抬手,“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
全身被包裹住的卫兵们沉默停下。
三皇子理了理衣服,确保自己的形象依然很好后,大步迈了进去。
他喜气洋洋地推门进去,声音掺了蜜一样甜,“母亲,有没有想——”
声音戛然而止。
他阴狠地看着伏在母亲膝头悠然入睡的女人,脸上的表情缓缓消失。
他轻声问道:“母亲,她怎么还在这?”
母亲温柔地注视着膝上的女孩,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抬起头,神色依然是温和的,她伸手将侧颊边一缕头发勾至耳后,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动作,三皇子有些看呆了。
母亲澄澈的眼瞳望着他,问:“我的妹妹呢?”
三皇子回过神来,如遭雷击,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眼瞳中浮现出巨大的恐慌,他不敢置信道:“你...你想起来了?!”
怎么可能!
三皇子脸上飞速划过一抹狠厉,手指摩挲一下手里的药剂,猛然冲了上去,拔开盖子,擒住她的下巴,直接硬灌进去。
母亲一动不动。
流光溢彩的液体因为三皇子粗暴的动作从嘴角溢了出来。
母亲的眼神重新变得柔软呆滞。
三皇子松了口气,药剂生效了。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鲜血从下身淅淅沥沥流下。
滴答滴答滴答!
急促的滴水声伴随着咀嚼声,三皇子的肚子如同被吹起的气球一般鼓了起来。
母亲微微用力,将他推开。
他噗通倒地,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微微张开嘴,英俊的脸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变得狰狞扭曲可怖。
他忽然嗅到了一股刺激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燃烧的气味。
然而这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下腹传来,他也顾不上了什么见鬼的气味了,万分惊恐目眦欲裂看着高高隆起的苍白肚皮从中间裂开,两个怪模怪样的胎儿从中间爬出。
如被融化后又凝固的脸上一片平滑,在终于瘪下去的肚皮下蠕动,露出一口极尖利的牙齿,而后传出艰难撕扯生食咀嚼的声音。
三皇子拼了命的挣扎,哆嗦着往外爬。
胎儿肚脐上的脐带将三皇子捆绑起来,渐渐缩紧。
他很快开始吭哧吭哧喘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痛的想死,看着不远处的母亲,眼神便越发怨毒。
…贱人!
他努力捋直舌头,“你这贱——”
声音再一次戛然而止,柔软的脐带缠绕着他的脖子,轻而易举收缩,将他的最后的声音都掐灭。
两只眼球鼓起,像是马上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母亲面无表情看着他那副惨样,心里没有半分痛快。
怎么够呢,怎么抵呢。
这二十年多年的痛苦,这二十多年的浑浑噩噩身不由己。
她现在完全不敢去回想从前的生活。
只是稍稍想到一些,就无法维持理智。
她的眼角簌簌掉下些皮屑,像纸屑,又像二十几年前那场迟迟未到来的那一场雪。
此时,封桦终于悠悠转醒,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一只温暖的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
温柔有力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小艾丽菲尔,离开这里吧。”
她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把那双紧赶慢赶终于织完的手套套在了她手上,脐带捆住她,从窗户飞了出去。
窗户外,冲天的火焰似乎将天空也染成了橘红色,浓烈的黑烟像是无情的夜幕,笼罩在了这片天地。
巨大的火舌疯狂舔舐着它一切能舔舐的东西。
噼里啪啦。
母亲上前两步,柔软的鞋底踩上他的伤口,用力碾了碾,看着三皇子更加狰狞的表情,轻声问:“痛吗?”
三皇子痛哭流涕,忍着剧痛拽上她的裙角,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母亲脚上又加了三分力,她柔声细语:“哭什么呢?”
“你哭什么!”
脐带把他从地上拽起,母亲抄起旁边的椅子,疯狂地砸向他。
“你哭什么!别哭了!”
直到三皇子下身被砸的稀烂,她才失力般松开了椅子。
耳边似乎又出现了不绝于耳的哭声。
母亲掩面哭了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
可心里却有一副鲜红画面逐渐清晰。
眼泪不断的流。
她隐隐听到她们说。
哭吧,哭吧。
身下如同鼓胀的气球一般,飞速胀大,渐渐将房子撑塌。
铺天盖地的石头木料将三皇子掩埋。
脐带穿过胸膛,把他的心脏生生扯了出来。
烂泥一般的身体瞬间被废墟掩埋。
……
封桦被脐带送到了一个很远但比较安全的地方。
火光在她的眼瞳中跳跃。
火焰肆虐,疾风四起。
她抬手将头发拨开,小臂上一道鲜红的红痕。
封桦终于掉下了眼泪,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就此死去。
她没有哭多久,很快便决定要回去问个清楚。
泪珠被火舌舔舐,她在火焰中奔跑。
不断坍塌的焦黑建筑阻拦了她的去路,头发被高温烤的滋滋响。
裸露的皮肤不断增加着伤痕。
噗通。
她被绊倒了。
一瞬间头晕脑胀,浑身没了力气。
嘴里扑进了灰,浓烟滚滚,她知道,再不走,她就可能死在这里了。
手指徒然地攥紧地上的尘土,她咬着牙,靠着一口气,终于爬了起来。
忽然,她整个人停了下来。
成堆的尸体后,她眼看着住处轰然坍塌。
一只巨大的子宫在空气中缓慢起伏。
手上松松垮垮的手套终于坚持不住,掉了下去。
……
艾维思杀掉那几个侯在母亲门口的卫兵后,她泼完最后一桶助燃剂,急急忙忙回到青果园门口,帝芙娅身边跟着密密麻麻的人。
幼童,少女,和数不尽的女人。
眼神迷乱的,惶恐不安的,伤痕累累的,孕肚高耸的。
一眼望不到头。
帝芙娅破手里捧着稳定发着蓝光的灯,一层水润的光将众人笼罩。
艾维思匆忙不远处的小公园,一拧眉,“封桦呢?”
她这个时候不应该早该帮母亲恢复了记忆,然后在这里等她了吗。
帝芙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边回答,边安抚着身边这群小鬼头。
她和艾维思分头行动,她不愿意暴露身份,艾维思就把封桦支开了。
艾维思去在金苹果园各处倒助燃剂,她则是去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
母亲那里什么都有,送东西的人似乎没有很高的知识层次,又或许是傲慢,总之送了很多能混在一起凑成助燃剂的东西进来。
帝芙娅则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分泌出一种气体,暂时魅惑了这些人。
帝芙娅脸色有些难看,“人太多了,再不走我要支撑不住了。”
帝芙娅之前信誓旦旦,打包票说这件事交给她,但是金苹果园的女人多的超乎她的想象。
太多了。
甚至还有很多对气体不敏感的孕妇。
而且,被暂时干扰的智能系统很快就要恢复了。
虽然现在的浓烟也已经暴露了,但是有那家伙骚扰主要火力,那些人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但是如果火被灭了,那些卫兵冲进来就没了阻拦,她们没了掩护,没办法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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