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净塘从暗处走出来坐到柳清都身边给柳清都倒茶。
“师叔喝口水吧，刚刚说了那么久。”
柳清都抬头见镇定的魏净塘心中有一点愧疚，自己一个长辈在小辈面前这样颓废还是有点丢脸的。
“安济堂如今失去荣家资助，又不接受仙盟的帮助，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他们执意要这样做，师叔不妨放他们一段时间再过问此事，就算是安济坚持，他手下的人也会出问题的。”
柳清都扶额苦笑叹口气道：“唉，安济堂中有我师姐的心血，她已身陨。我不想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
“但安济堂现在唯一的路就是投靠仙盟，这是你能为他们找的唯一的路，若是他们不愿意你也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柳清都心里清楚，魏净塘说的也都是事实，只是作为医者她不忍心，安济堂比仙盟做得少但是他们至少是最懂百姓的人。
“我再想想，你也快去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去主持师姐的丧仪，替我向师姐上柱香。”
魏净塘见她似乎没有决定只好答应下来起身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沈沐晨起床便直冲荣冰妍的房间去，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院里树下。昨晚那个一直咳嗽的老头在和荣冰妍说着什么，她开门的声音没有惊动两人。沈沐晨躲在走廊的柱子后面看着两人交谈。
“你父母走了，可怜你一个人，这是安济堂的堂主令，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把安济堂发扬光大。”
荣冰妍把堂主令推回去道：“这种东西我不能收。我只是一个小孩，不能服众而且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堂主爷爷，这个世界上肯定有比我合适的人，你还是以后给他吧。”
安济揉揉荣冰妍的头说：“你说得对，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说，我再撑几年，怎么也得等你长大了。”
“你那个师叔是个好人，跟着她好好学习医术，不要辜负了你的父母，他们舍命把你救下来，安济堂给他们修了祠堂。有时间回去看看。”
荣冰妍点点头，“好，堂主爷爷。”
安济看着小小的荣冰妍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天道不公啊，好人不长命。
荣冰妍推着安济的轮椅在院子里逛了几圈发现躲在柱子后面的沈沐晨。
沈沐晨吐了吐舌头，荣冰妍停下手上的动作冲她道：“沐晨，你起了？”
“我早起了。”沈沐晨翻过围廊的栏杆坐在上面道，“看你在那里和那个爷爷说话就没过去打扰你们。”
安济侧身打量沈沐晨，“这是？”
荣冰妍俯身給安济介绍道：“这是我在路上认的妹妹，沈沐晨。她和我一样没了爹娘想要去仙盟寻求庇护。”
安济冲沈沐晨招手道：“孩子过来，让爷爷看看。”
沈沐晨跳下围廊的台阶拍拍自己的小手小跑到安济身边。
安济伸手道：“让爷爷看看你的手。”
沈沐晨懵懂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安济把这只手压下去道：“要另一手。”
“这不是一样的吗？”沈沐晨不伸出自己的右手，盯着安济疑惑问他。
“女子都是看右手的。”
“哦。”沈沐晨把自己右手递给安济，心想要是这样男人只要左手女人只要右手不就好了？
安济眯着眼睛看着沈沐晨的手道：“你这是个操劳的命啊！”
“什么叫操劳？”沈沐晨盯着自己的右手半天也看不出个花样。
“你这一辈子操劳于家庭，相夫教子主持家务。”
“哦！”。”沈沐晨恍然大悟得出一个让在场众人摸不着头脑的结论，“那我不找男人不就好了。”
荣冰妍连忙捂住沈沐晨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安济堂笑笑让荣冰妍把沈沐晨松开道：“你不是个聪明孩子，但也不至于太笨。跟着冰妍好好学学，日后在仙盟你们也算是互相有个依靠。”
沈沐晨有点生气这个老头说自己不聪明，却好像又没什么不对她不如荣冰妍知道的多很多事荣冰妍都明白自己就是不明白，她好像确实不是很聪明。
有了这个认知沈沐晨在原地陷入沉思，她不够聪明能不能保护姐姐。
魏净塘收拾东西已经准备出发路过围廊时见到荣冰妍，跟她打了个招呼。
“魏师兄好。”
魏净塘见沈沐晨杵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这孩子昨晚还是挺活泼的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呆？恐怕是不太聪明吧。
魏净塘走后，柳清都找到安济还有已经在院子里杵了一上午的沈沐晨。
沈沐晨一上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老头会觉得自己不聪明？
柳清都拉了拉沈沐晨手让她从思考中脱离出来，“沐晨，看见冰妍了吗？”
“柳师叔，我是不是很笨？”
“啊？”怎么突然说这个问题，柳清都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一个七岁的小孩怎么突然开始思考自己智力的问题。
“就是柳师叔你是觉得我是聪明还是笨呢？”沈沐晨抱着手看着柳清都。
柳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算笨吧。”但也不是聪明那一栏里面，跟自己一样算是个庸才。
“不对，你看见冰妍了吗？”柳清都被沈沐晨这一打岔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来找荣冰妍和安济的。
“姐姐刚刚和那个爷爷出去了。”沈沐晨指着门口。
柳清都追上去，她今天已经是来和安济谈论的，结果在安济的住处扑了个空。
等柳清都找到一老一小时见两人在一处无人的池塘边，安济拿着两人用附近的树枝和藤条组装的简易鱼竿钓鱼。
柳清都放轻脚步靠近两人，等了约摸两炷香的时间，安济在钓上来一条小鲫鱼后转身问柳清都，“柳道长要鱼吗？”
柳清都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我还是为了安济堂的事来的，老先生。加入仙盟对安济堂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安济把鱼又丢回池塘里面道：“安济堂就想这条鱼，我若是接受了你们的饵等待我们的或许是享不尽的财富，也可以是被吞下的命运。而我们原来的那片池塘或许更适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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