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比诗愈加热烈,周毅有时候都听不见张子宸的话痨声。
佟柏宁一首对仗古今的诗词,赢得满场喝彩之后,蒋济同立刻站出来,以另外角度又做了一首诗。今日场上,但凡蒋济同开口,其他人不约而同保持安静。
这整齐划一的场面,很难说不是县令蒋大人的官位所致。
蒋济同几乎是盯着周毅念诗,“曾闻太古海成尘,禹凿龙门迹尚新。烽火旧墟湮白骨,弦歌今郡满朱轮。九重已散蠲租诏,**争看击壤民。莫道杞人忧不再,尧天自有辟云身。”
周毅静静与他对视。
他始终搞不明白,自己这个结巴,到底哪里入了蒋大少爷的眼,怎么就揪着他不放。
蒋济同还没念完,张子宸便胳膊肘使劲捅了捅周毅,“看见没,又找你下战帖呢!”
周毅对此,轻哼一声。
没完了是不!
不就是比诗词!
不上点难度,这逼王没完没了。
周毅站起身那刻,蒋济同刚好说完最后一个字,正期待又挑衅地盯着,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找回面子,势必压周毅一头。
“今日比的都是诗词,未免无趣!”周毅语调慢慢地道:“既然蒋兄与诸位仁兄念的都是诗,那我便来首词吧!”
“他竟会作词?”
研习过诗词,有过诗词训练的人都明白,诗才易得,词心难求,诗难在精粹,于方寸之间营造天地,韵律之间显示才学功力。
而词,难在浑然天成,更加展现真情流露。
也更考验临场发挥。
周毅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就连他的先生柳三泰,都瞳孔挛缩拧眉看向周毅,“许隽芳连作词都教你了?”
柳三泰的震惊,周毅没理,而是目光扫视全场,仿佛将所有人的心态、震惊全盘掌握,他勾唇一笑,轻声念道:“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周毅念完之后,整个厅堂凌河镇所有学子,秀才、举人,教谕全部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不足以形容此时场面。
就连路过斟茶侍女杯盏的碰撞声,都清脆得一清二楚。
主位上不管是学政、还是同知大人,乃至京畿来的按察使都怔怔然看着周毅,似乎完全无法消化这首词里的悲壮、情之一字,萦绕人们心头千年的悲凉遗憾。
“阿毅,这首词是你写的?”
铁峰震惊得表情近乎空白,张嘴喃喃说道。
他声音,所有人都能听见。
也问出了所有人心中所想。
“似乎这首词并不完整!”
学政杨士庸既赞赏又震惊地问道。
当然不完整!
要完整了,拿啥碾压蒋济同!
元好问这一首雁丘词,前半阙感叹大雁忠贞殉情,根本不适合拿到这种场合上来说,所以周毅只摘取了下半阙。
“回大人的话!”
周毅不认识这老头,但也知道能坐在主位上,地位定然不一般,他不卑不亢道:“这首词乃是晚辈在一本书中所见,初次读过之后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忘怀,今日之所以拿来当着众位才子前辈的面念出来,是实在不忍明珠蒙尘,想将此词作传世下去。”
“不是你做的?”
蒋济同语气拔高到都有些破音,“这样一首足够流传千古的词,我从未听说过,你竟说在书中见到,那本书?所著者何人?”
一整日都没捞到机会挑事的刘振也嘲讽道:“怕不是你在那本书中抄来沽名钓誉的吧!”
“刘振!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蒋济同狗腿子都挑事儿了。
周毅这边怎可能没人,铁峰嗤笑一声道:“阿毅都说了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又没说是他自己做的。”
“不是自己做的拿来卖弄什么?”
刘振毫不留情回嘴,“这是诗会,不是抄诗,没有真才实学就不要班门弄斧,惹得众人笑话,在众位大人面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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