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林蔚蓝刷着手机,顶端突然跳出一个弹窗:支付宝到账......林蔚蓝笑了笑,关闭了常看新闻的页面,又打开了外卖app,刷起了外卖。
第二天中午,林蔚蓝就带着午饭来医院了,这也是李一没想到的,所以李一的病床的桌子上,已经摆着一份医院食堂的丝瓜了。看见林蔚蓝,手里还拎着保温壶和行李袋,李一喜出望外:“哟,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林蔚蓝把保温壶放在李一的小桌板上打开,把里面的菜一件一件摆出来,和丝瓜摆一起:“既然都打饭了,就不要浪费。”
桌上一字排开:丝瓜,排骨,芥兰,鱼丸。李一看看隔壁床的病友保温壶里的粥,又看了看林蔚蓝:“我一个病人,有资格吃这么丰富?医生说我不能吃油腻的东西,你该不会想害我吧?”
“装什么装。”林蔚蓝拿了一把叉子,递到李一左手:“我特地查了,什么病人需要吃清淡,就是少油少盐营养均衡,我这一顿非常符合标准,我不懂你还不懂?而且你只是缝了几针,别拿自己当个五劳七伤似的。”林蔚蓝说话间顺势坐下,汇报似的对李一说:“骆阳可能要判死刑。”
“那能怪谁?”李一好像对关于骆阳的话题,都非常地平静,好像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能想到的一样:“她的室友,把她当好姐妹一样交心她不要,非要那一堆花花肠子。”李一拿起林蔚蓝递的叉子。
“如果当时她室友能多劝劝她。”林蔚蓝若有所思,又反驳了自己:“呵,不过劝了也没用。”
“就是啊,她们也都是才十几二十的小姑娘......”李一说着,用左手插着眼前的食物。
“仁至义尽了。”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五个字。
说完林蔚蓝看向李一旁边靠窗的病床。
李一早就猜到林蔚蓝的目的是自己身边靠窗的床位:“内老头中风了,转到六楼的老年看护病房了。”李一嘴里嚼着鱼丸含糊不清的说,他抬眼看看林蔚蓝,林蔚蓝正在疑惑地看着他,“别这样看着我,我早猜到你要来看他了,你昨晚回去的时候,不是特地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在看什么吗,我猜那个位置,她除了看我,就是看靠窗那个床位,我又不是认识她。”李一的嘴又说话又吃东西,完全闲不住。
“他多大年纪,说中风就中风,还转去老年病房?”
“七十多把,好像是个退休的老师,就昨天那个女的,来看他,在那跟他不知道念叨啥,他就突然中风了。”李一的右手被吊着,好像有些影响他说话,拿着叉子的左手更忙了,一会指电梯,一会指病床,一会叉吃的。
“你是偷听见她念叨人家是老师吧?”
“什么叫偷听,她一进门就喊那个人翁老师,谁听不见。”
正当林蔚蓝边听着李一叙述,边思考着的时候,吃个午饭都闲不住的李一,又抬起手,朝他身后打招呼:“哟,孙律师,你来啦?”林蔚蓝顺着李一的视线回头看,是昨天在电梯门口的那个女人,今天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黑色单肩挎包,黑色不透明丝袜,黑色的哑光皮鞋,林蔚蓝心想:这人今天,比李一平时穿的还像出殡。那个李一口中的孙律师,冲着他笑了笑,目光移向靠窗的床位,李一看见了她的举动,又热心肠的说:“您找翁老师吧?他昨天情况不是很好,他们家人把他转到六楼了,要不您等等,我吃完饭咱们一起上去看他。”
“不麻烦您了李医生。”孙律师开口回应李一,声音非常的温柔,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地礼貌,整个人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和昨天看见的那个站在电梯门口,有些恐怖的她,有点违和,她继续说道:“他在几号病房,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您手还有伤,得好好休息。”
“不麻烦不麻烦。”李一抓着叉子的左手夸张的摆动着:“翁老师搬去609了,您要是等不及您先上去,怎么说我们病友一场,我一会也是要上去看看他的。”
“那先谢谢您了,李医生您真是个好人。”孙律师向李一点头示意,转身优雅的走出病房。
林蔚蓝再一次被李一的交际能力惊叹,他知道,他们在昨天之前,根本不认识:“你们已经很熟了吗?李医生。”
“不熟啊。”李一继续吃着:“昨天那个翁老师中风之后,翁老师家人可着急了,忙前忙后的,她也帮不上忙,就站我旁边。”李一指了指自己病床旁边的位置:“我只是跟她聊了几句。她还问我附近有没有房源出售或者出租。”
“501?”林蔚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幸福街29号一单元的501。
“对啊,我跟她说了,可便宜,交通又方便,旁边还有菜市场。”李一把昨天跟孙律师说的话简单复数给林蔚蓝听,然后又摆了摆手里的叉子:“嗐,我也就这么一说,她一个律师,赚得又不少,犯不着买凶宅。”说完咽下最后一口饭,喝了一口水,李一站起身来,左手跨过林蔚蓝肩膀:“走,带你去609。”
“去609干嘛?”林蔚蓝话音未落,就被李一勾着拉出病房。
“哎呀别装了,我哪值得你大白天的不睡觉特地来送饭,你的目的不就是那个孙律师嘛。”
二人拖拖拽拽的,林蔚蓝生怕再弄伤李一的右手,也没多挣扎,就这样被李一勾着进了电梯。
609门口,两个人站得有些远,病房里有四个床位,只有对角两个有人睡,最里面的那个病床,被拉上了帘子,李一探头观察了一下,拉上帘子的床位,应该就是翁老师的床位。
林蔚蓝看看李一,又看看拉着帘子的床位,对李一眼神示意,李一点点头,拉着林蔚蓝走进病房,他敲敲病房的门:“翁老师在吗?”
帘子里面,传出了那个温柔的女声:“看,老师,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受人爱戴,这么多人来看您。”而后一只白皙的手优雅的撩开帘子:“是你们啊,快坐。”孙律师将二人请到了翁老师病床旁的椅子边,示意他们坐下。
“太客气了孙律师。”李一礼貌地回答,二人看了看翁老师,脸还是歪的,歪得像毕加索的画,嘴角还流着口水,完全说不出话,只是使劲地撇着眼神,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孙律师注意到二人正看着翁老师,从床头柜上抽出好几张卫生纸,轻轻擦拭着翁老师嘴角的口水:“这人啊,真是世事难料,您说是不是老师,昨天我来看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瘫了呢。”擦拭完毕后,孙律师将厚厚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又对二人说:“你们不知道,翁老师以前,可真是个好老师,他可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呢。”说着话的孙律师,一直微笑着,笑容像极了emoji的微笑表情,意味深长。
林蔚蓝一直在观察着孙律师和翁老师,感受着他们之间微妙地气场,平时与陌生人话不多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住孙律师的话题,李一则很自然地与孙律师攀谈起来:“看得出来,不然您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出色,这司法考试可不好考。”
孙律师依旧是一副捉摸不透的微笑:“职业不分贵贱,每个职业都不容易的,就像我们翁老师,燃烧自己,照亮我们,直到现在,我每每跟他倾诉,他都依旧在照亮我。”
“翁老师真是个了不起的老师。”李一目光从孙律师神秘的笑容转移到了翁老师扭曲的脸上:“想必翁老师年轻的时候,应该和我的导师一样,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吧。”
“那可能不能和李医生您的导师相比,能教出您这么一个一眼识人的好学生。不过翁老师在我短暂的初中三年,所教的东西,真的是我受用一生的知识呢。”孙律师接过李一的话:“我们翁老师啊,最擅长的,就是因材施教了。”
二人像是生怕翁老师听不见,声音提得老高,靠门的病人早已听得一头雾水,用被子稍稍蒙住耳朵,昏昏睡去。林蔚蓝听着李一和孙律师这阴阳太极的话术,若是一般人,可能不是像靠门的病人一样,一句也听不懂,就是觉得他俩有病,但林蔚蓝,好像完完全全听懂了他俩的对话。
“那孙律师可真是幸运,能在人生懵懂的阶段,遇到一个这么明亮的指路明灯,着实令我羡慕呢。”李一继续着和孙律师的你来我往。
“那我确实是,比大多数人都幸运许多。”孙律师也游刃有余地接过李一的话,眼角瞟了瞟翁老师,翁老师全身无法动弹,面部偶尔有些抽搐,刚擦拭过的口水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这次孙律师没有动手擦拭。她抬头看了一眼林蔚蓝:“李医生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李一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肩膀移到了林蔚蓝身前:“忘记给孙律师介绍了,这位是我合租的舍友,叫林蔚蓝,是一个作家。”
孙律师继续保持着她的微笑伸出右手:“幸会幸会。”林蔚蓝从李一身后,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孙律师的右手,礼貌示意握手后,马上收回。孙律师也优雅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你们做创作工作的…是不是都这么特别。”孙律师好像有些忌讳老师这个称呼似的,刻意省略掉了。
林蔚蓝没有开口,李一帮他回答了孙律师:“天天在家和文字打交道,不太需要说话,可能退化了,你要是让他用写的夸你,他能洋洋洒洒几千字,写的你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好。”
“呵呵呵呵,我信,他写的肯定和你说的一样好。”孙律师那emoji式的微笑,终于变成了真实的笑容,但很快这个笑容又被她收回了,换回了那个熟悉的假笑后,她俯身到翁老师耳边:“时间不早了老师,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还会来看您的。”声音很轻柔,像是生怕吵到了重病中的翁老师。说完她向李一和林蔚蓝点头示意,遍优雅地走出了病房。
李一没有和翁老师多说什么,等看着孙律师上了电梯后,也带着林蔚蓝离开了翁老师的病房。
回到自己的病房,李一嘭的一声立刻平躺在了自己的病床上:“呼,和那个孙律师说话真累。”
“可是你看起来挺开心的,挥洒自如。”林蔚蓝简单地收了一下李一病床上的小桌板,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对他说。
“那你还想不想听孙律师的故事?”李一深知林蔚蓝来医院看他的目的。
林蔚蓝提起收拾好的保温壶,朝李一摆摆手:“我已经略知一二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一远眺着倒数的电梯,心想:厉害啊,也好,省得我还要再编排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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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德
蔚蓝
赵小溪的成绩不算非常优越,也就将将达到重点高中的录取线,在重点初中的普通班,其实挺尴尬的,校外的人觉得他们是事儿事儿的学霸,不喜欢接触他们,重点班的尖子,觉得他们是混日子的学渣,不想搭理他们,好在尖子还是少数,在本校,普通班的同学们还是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的。
赵小溪的班主任可不像她和她的同学们一样佛系,翁老师是一个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人,这也是因为他刚入职不久,仅带的一届就是当年重点高中升学率最高的班级,同时也因为这样,他备受学校重视,再以这种业绩带个两三届,有机会做年级级长,所以他对赵小溪这届的学生,格外严格。
为了让其他老师对他所得到的成绩没有异议,在学生的体育方面,翁老师也抓得很紧,他带的班级明文规定,早上要五点半到学校,集体在操场上跑两圈,然后再回班里早自习到上课时间。他立的这个规定,全班家长没有人不赞同,都赞扬他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老师,除了赵小溪和她的同学们。
翁老师对名利的欲望可以说是灌满整个班级,生怕自己的升学率神话被打破,每天他们班是最早到学校的,也是最晚放学的,在还没有996的那个年代,他们提前体验了996的感觉。班上的人没有人敢迟到,因为曾经有几个班上的刺儿头故意迟到过,翁老师没让他们进教室,他们本以为只是被罚站,也就吊儿郎当地站在走廊上,没曾想,直到学校正常的早自习时间,每个教室都坐满了同学,翁老师从教师后门操起一把扫把,走出教室,朝几个迟到的同学腿上扫去,打到最后一个同学的时候,扫把头竟然飞了出去,全班的同学都惊呆了,几个迟到的同学也呆了,被他们因为太疼而大叫吸引的其他班的同学,探出头来,也看呆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真打,把扫把都打断。翁老师,成功地吸引了全年级的注意,在全年级学生的注视下,他对几个同学大吼:“滚下去,跑十圈!”
刚被他用扫把扫了一遍,几个同学的腿生疼,但被他这举动吓得也不轻,乖乖的上了操场。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撩开裤腿,每个人的腿上都有一杠红肿的印子,从这以后,再也没人敢迟到,从那以后,全校的同学都在说,翁老师,想升学率想疯了。
每天,他们也是最晚放学的,翁老师每天晚上都会兢兢业业地陪着全班同学,在学校里背书,做习题,班上的家长们都非常爱戴翁老师,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何其幸运,能跟着这么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每天都孜孜不倦地帮助孩子们的学习,只要他没有感觉饿,全班同学都必须留在班里学习。他还会定期用放学后自习的这段时间抽查背书,只要背不上来,他有各种方法可以惩罚同学们,直接用课本抽都只是小事,时常都会用自己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踹,有时还会动手掐学生的后颈,这各种各样的体罚方式,全屏他的心情,同学们每次挨罚,就像抽盲盒一样,甚至有时候会有一些不常用的限量方式,而当年家长竟也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大问题,家长,大多只关心孩子的成绩,总觉得使劲读书,使劲做题,总能由量变引发质变,为了这个质变,受一点点皮肉之苦,都是正常的。要不是那个年代连个彩屏手机都是个新鲜玩意,翁老师估计会红遍大江南北。
好在,赵小溪虽然成绩平平,但也无功无过,老老实实背书,老老实实做题,虽然成绩没有多大提升,也不至于挨罚,她在班里,虽寡言少语,也还是有三两朋友的,每天他们这些小透明,都乖乖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看着老师发疯。赵小溪不知道翁老师这样的教学方式是不是有效的,反正在她这,没有任何效果,而且翁老师任课的数学成绩越来越差,而她的父亲总觉得这是她不努力的原因。不知道这个年代是怎么的,父母们好像都在无条件的相信老师,而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孩子,赵小溪是这样,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是这样。而翁老师体罚学生下手也可谓是恰到好处,有伤,但不重,每次都能两三天就好了,好像每一次下手他都在心里计算过一样。
这样每届每届在拼升学率的老师不在少数,尤其是这样的重点学校,所以导致了大部分老师心中对学生其实是分了三六九等的,无论他们嘴上怎么说自己有多公正,行为上多少都会对成绩好的学生有所偏袒。其实这些都正常,但翁老师不然,他对所谓的好生和差生的态度,完完全全写在了自己的血液里,赵小溪在他眼中,基本上也算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了,即使她再怎么安分守己的当个小透明。
其实赵小溪的成绩也不是一直都那么一般,她小时候可聪明了,只是有些偏科,家庭条件尚可的她,在被翁老师荼毒的数学成绩后,父亲给她请了家教,因为家教老师的上课风格赵小溪很喜欢,所以知识吸收得很快,一开始效果不错,成绩也有些进步,但赵小溪的父亲,和她完全不同,长了张“心直口快”的嘴,简称情商低,在几次赵小溪的数学成绩有所回升后,竟跟她说:“哟,看来这家教的钱花得值啊,唉,你该不会是作弊的把?”在赵小溪父亲眼里,他和赵小溪的关系就是一个好父亲和一个叛逆女儿的关系,可在赵小溪的感受里不是,父亲虽然处处为赵小溪着想,但特别专横独裁,从小赵小溪就习惯了父亲口中的“商量”,商量二字从父亲口中说出,就是“我通知你”的意思,父亲玩笑的“作弊”,在赵小溪耳中非常的讽刺,后来,她完全放弃了分数。见赵小溪的分数又开始直线下滑之后,父亲又和赵小溪“商量”换一个家教,赵小溪只是弱弱的说:“随便吧。”
赵小溪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孙茉荛,是一个很喜欢玩新鲜事物的人,在那个年代,她也是班上第一个有mp3的人,虽然两个人都是班上的小透明,但再怎么小透明,这样高调的玩新兴产品,都会很容易引人注意,然后她的mp3就顺理成章的被偷了。二人第一时间就怀疑了学习委员刘焕,刘焕成绩非常的好,在这个尴尬的班级里总能考年级第一,翁老师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习,没有让她当费时费力的班长,而是当了一个名义上的学习委员,说是学习委员可以帮助班上的同学学习,实际上,她也从来没帮过,这班干部的学分,就是白给她的,翁老师也不愿意她花时间去帮其他的同学,同学们也没有想过让她帮助学习,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手脚不干净的坏习惯。
赵小溪帮孙茉荛观察了刘焕几天,终于发现她在教室人少的时候,会忍不住偷偷拿出mp3来听,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孙茉荛:“你要怎么办?直接找她拿?”
孙茉荛与性格软弱的赵小溪不同,她不是什么唯唯诺诺的人:“放学的时候去找她吧。”
“我陪你一起!”赵小溪也很气不过,她也因为翁老师把很多机会和福利都给刘焕这事,对刘焕不爽很久了,不仅是她,班上的同学,基本都很不爽,虽然平时性格有些软弱,但遇到孙茉荛的事情,赵小溪总是会鼓起勇气挺身而出的。
中午放学,孙茉荛和赵小溪还没等班上的人走,就马上拉住了刘焕,孙茉荛用非常客气的语气对刘焕说:“学习委员,把你的mp3借我看看吧。”
“我没有mp3!”许是因为自己成绩好,被老师宠惯了,面对孙茉荛的当面对质,竟也没有一丝慌张,并理直气壮地回击她。
这态度,让孙茉荛和赵小溪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己真的冤枉了刘焕,好在班上另外几个同学站出来说:“怎么没有,我上自习的时候看到你听了。”“对,我体育课回来喝水也看到了。”刘焕这个大家眼中翁老师的间谍,被孙茉荛这么一质问,大家都兴奋起来,纷纷站队孙茉荛,帮她作证,见过没见过的都来说自己能正明见过刘焕有个mp3。
刘焕见状,自觉拗不过,就从书包里拿出了mp3,死死的拽在手里说:“这是我爸买给我的,我知道跟你那个一模一样,但是这个不是你那个。”
孙茉荛心想:我都还没说我的mp3丢了呢,你就先招了。
正当孙茉荛气愤的想要骂刘焕脏话的时候,翁老师走进教室:“怎么回事,放学了还站着不走,是不是还想多背几页书?”听见翁老师的声音,除了主角三人,其他人纷纷走出教室。刘焕则像是见到了天使救星一般,迫不及待地将她的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翁老师听完刘焕的叙述,生气的对孙茉荛和赵小溪说:“一样的mp3很奇怪吗?商场里同款都是你的?”说着手拍了拍刘焕的肩,安慰道:“没事,不是你偷的,她们绝对不能把你怎么样。”说着手指好像还在刘焕肩头摩挲了几下。
孙茉荛和赵小溪并未注意这小小的举动,她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如果牵扯到翁老师,必然会变成刘焕占理,她看了一眼被刘焕死死拽在手心的mp3,用有些不在乎的语气说:“那报警吧,翁老师麻烦您顺便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爸,这个mp3是我爸买的,让我爸和警察说比较能说得清楚。”
翁老师还想帮着他的升学率机器找补些什么,刘焕却先慌了,做贼心虚的她,一听到警察,慌得连体面的借口都忘了找了,直接把mp3丢到了孙茉荛面前:“那你说是你的,就给你吧,我...我不缺这些东西。”说完匆匆离开教室。
孙茉荛捡起自己的mp3,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翁老师,大概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翁老师又非常严厉的呵斥两个人:“你们还好意思说,这东西是能带到学校玩的吗?每次考试都考多少分还有脸玩,你们要不是女生,我早就扇你们两巴掌了!”说完也匆匆离开教室。
“他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打人是不对的啊?”赵小溪有些被翁老师的声音惊到,轻声对孙茉荛说。
“至少他还有意识不打女生。”孙茉荛拿上自己的mp3,和赵小溪一起往回家的方向走了。
翁老师在他们初一的一整个学期里确实没有打过班上的女生,但像翁老师这种功利心强,又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这种因为违背他的意愿而去惩罚他人的习惯,只会像个雪球,越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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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蔚蓝又早早的准备好饭菜来到医院,此时的李一,除了手吊在脖子上,整个人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精神甚至比健康的人还要好,看到带着保温壶来的林蔚蓝,还能兴奋地挥动自己的左手:“蔚蓝~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你倒是挺欢乐嘛,不然退租住医院吧。”林蔚蓝像昨天一样把饭菜摆出来,清蒸鲈鱼,清炒莴笋,清炖玉米排骨汤,一如昨天的清淡。
李一隔壁床的病友看着林蔚蓝端出来的饭菜,语气羡慕的对李一说:“李医生,你女朋友真贤惠啊,每天都来给你送饭。”
林蔚蓝听到这,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本就不小的眼睛高高的翻了个大白眼,黑眼珠子都差点翻出去。李一忙解释:“舍友,舍友,男的,男的。”
病友大概是非常尴尬,朝着他们笑笑,翻身睡觉了,林蔚蓝咬牙切齿小声抱怨:“老子有那么娘吗!”
“人一旦先入为主,其他的条件就会被模糊化,你这幅样子......”说着抬起那只健全的手,指尖撩了撩林蔚蓝的头发:“不能怪他们。”林蔚蓝虽然对大多数事情都很冷漠,但气性不小,李一可害怕病友把他惹火了自己今天的午饭直接被他砸了,他语气温和地安慰着:“不过你也修修边幅,刘海不要老遮着眼睛,头发理理,没事多出门晒晒,不然整个人惨白惨白的,平时多锻炼一下,不然显得你特别弱不禁风......”
林蔚蓝一直听着李一面无表情的念叨,直到这句弱不禁风,他撇嘴一笑:“管我?”然后把最后一道菜啪的一声往桌板上一扔,扭头准备出病房。
“唉,你去哪?”李一一把抓住了林蔚蓝的外套,稍稍滑落的衣领露出里面那件前两天吃烤鱼时一模一样的蓝条纹T恤:“你要去609啊?等我吃完饭一起去啊。”
看了一眼李一,林蔚蓝无奈坐下:“那你吃快点。”
见林蔚蓝脾气稍稍缓和,李一便埋头认真吃了起来:“你多少天换一次衣服啊?”
“啊?哦,这个T恤是我批发的,我有十件一样的,方便。”林蔚蓝反应过来李一在问什么,便如实回答。
“批发T恤?不愧是你......你们理工男是不是都这么随便啊?”虽然在对话,但李一一心干饭完全没有抬头。
“不是,我的同学很多都很精致很讲究的,你只是碰巧认识了一个典型案例而已。”
“难道不是因为大多数这样,基数大所以才会被我遇到吗?”
“不是。”林蔚蓝斩钉截铁的回答:“只是因为这类型的有特点,才会被记住,就像程序员并不都穿格子衬衫,只不过格子衬衫这个标志比较有特点,所以被大多数人记住了而已。”
“吃饱了,我们上楼吧!”说话间,李一已经把林蔚蓝带来的饭菜吃得精光,他站起身来,拉着林蔚蓝走出病房。
来到609,孙律师已经坐在翁老师病床前了,她在细心地帮翁老师削着苹果:“老师啊,这可是我特地给您买的,又大又红,苹果,多好的寓意,您一定要这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啊。哎呀瞧我这张嘴,您今年都有六十好几了吧?百岁可不够,我希望老师您能寿比南山。”
“孙律师真有心呢,在尊师重道方面,我可得跟您好好学习。”李一听着孙律师对翁老师的阴阳怪气,也用同样的语气和她搭上话来。
“哟,李医生来啦,李医生说笑了,我可不能和李医生比,就一个晚上的情谊,李医生对我们老师就结下了那么深厚的友情,每天都来探望,我这个做学生的,都自愧不如呢。”
“孙律师哪里的话,您一个学生,天天守在老师病床前,比尊师的家人还重情重义,这位老师一定是为您解开过很多很重要的人生课题,不然您也不会如此心存感激,铭记到现在。”
“可不是么,尤其是我当年的好朋友,那简直是费心竭力,把她从平平无奇,带向了光明的未来呢。”说着,孙律师的苹果已经削好了,她看了一眼苹果,又把话语转向翁老师:“不瞒你们说,我们翁老师的事迹还上过新闻呢,当时可是名震一时,如雷贯耳,哪个学生,哪个家长提到我们翁老师不是赞不绝口啊!”说完把苹果递给翁老师,停顿了几秒后又说:“唉,对了,翁老师您现在吃不了苹果,可惜了,这样吧,我帮您尝尝,然后告诉您味道。”说着,她朝着苹果咬了一口:“嗯~甜美多汁,果香浓郁,我这么说您懂的吧?”说完她一边嚼着苹果,一边看着病床上的翁老师,翁老师的眼睛瞪得老大,下颚比昨天更歪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嘴里一直轻微地哼哼着,嘴角依旧留着口水。孙律师看着这样的翁老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李一说:“李医生,我也该回去了,您知道,我们这个职业,忙。”
“我们也要走了。”李一林蔚蓝和孙律师同时站起身来,一起走出了翁老师的病房,他们三个人和翁老师的家属一样,并没有人关心病床上的翁老师。
回到病房,李一用右手拾到起了桌板上的饭盒,被林蔚蓝抬眼看见,他马上上前接过李一的饭盒:“别乱动,你伤还没好呢,还要多住几天呢!”
李一难以置信的看了林蔚蓝一眼,明明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林蔚蓝这么一说,感觉自己要住到过年,他摇摇头:“为了这些小八卦,你居然连我都卖?”
“怎么是为了八卦,这是为你好!”收拾完小桌板,林蔚蓝强行把李一扶上床,强行让他平躺,学着刚才李一与孙律师聊天的语气:“你就好好休息吧,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伤,得慢~慢~静养。”他故意把慢字加重。
回到家中的林蔚蓝,给两个猫碗里放了猫粮,就回了房间,李一不在家的时候,林蔚蓝从来不关房门,为的是方便两只猫出入,这不两只猫吃完饭,便慵懒的走进林蔚蓝的房间,李三蜷在他的书桌上,而炭仗着亲爹在,翻起肚皮横躺在林蔚蓝的床上,躺着的位置正好有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晒着炭的肚皮,乌黑的毛被晒得发着金光。
林蔚蓝顾不上吃饭,打开电脑,开起网页,双手放在键盘上,摸索到了F键和J键的突起,输入了孙律师的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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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有些难忘,在上初中的赵小溪和她的同学们,在大人的庇护下,对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大多只是知晓,却少有过多的恐惧。每天学校都会安排,消毒教室,测体温,但这个学期,还是孙茉荛他们班过的最相安无事的一个学习,突然没有了晨跑,没有早晨早早聚集早读,也没有下午放学聚集背书到晚上,而且这个学期放暑假还非常的早。
赵小溪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喜欢看小说,玄幻、言情、武侠,都是些她父亲口中的乱七八糟的书。每次赵小溪都只是在学校借同学的来看,或者放假时,和孙茉荛相约去书店看看有什么新书,在书店一呆就是一个下午,但今时不同往日,虽然是放假了,也不能出去乱跑,连父亲的单位都实行轮班制,孩子们多少也感觉到一些端倪,同学们各自在家也就没什么联系,大家也不敢用手机聊天,可贵了,大多数时候,像赵小溪和孙茉荛这样熟络的,都Q聊。
直到真正的暑假到来,人们才逐渐走出家门,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孙茉荛和赵小溪也如往常相约出门,经过这两个月,赵小溪不但对孙茉荛毫无热情,自己还有些忧虑。
“你怎么了?”孙茉荛问她。
赵小溪畏畏缩缩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短信递给孙茉荛,是翁老师发来的,开头几句简单的问候,赵小溪也礼貌地回复了他,然而后面几段日常的对话后,对方发来的,就都是一些露骨的调戏。从‘你要多吃点,不然发育不良,看看你的身材干瘦的’‘你的成绩也不是无药可救,开学后可以给你一对一辅导’到‘不要那么害羞,老师除了学习还能教你其他的生活技能’‘早晚要帮你开发一下你的敏感地带’…一步一步循序渐进,越来越露骨。孙茉荛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才没有把赵小溪的小灵通给砸了,她气愤地说:“这人是变态把!”
赵小溪非常为难地问:“我该怎么办,我们班还有几个女生也收到这种短信,我们建了个Q群,但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言语中还带着哭腔。
孙茉荛听赵小溪说的另外几个女同学,全是和赵小溪一样有些软弱的女孩,那个变态就是看准了这些人的性格不会出去声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吧。孙茉荛越想越气,拉着赵小溪:“走,跟你妈说!”
“不要!”赵小溪一把把孙茉荛往回拉:“我不敢,到时候她肯定说老师不是那个意思,然后把我骂一顿,说我不要脸的。”
“不能放过这个变态!”见赵小溪被这样欺负,孙茉荛气不打一处来。
赵小溪唯唯诺诺的说:“如果是你,你会告诉你妈吗?”
如果这件事告诉家长,赵小溪的家长的确会先骂她,不仅是她,翁老师发短信那些女孩的家长,大多也如此,这个死变态,大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这么露骨的骚扰她们,但孙茉荛家又好到哪里去?告诉自己的家长,他们又会是什么反应,又会怎么处理?孙茉荛思索了许久,才叹气道:“那怎么办?就让他这样恶心你们?”
“可能他最多只是发发短信,不会怎么样,我把他拉黑,如果以后他发什么通知,你告诉我就行了。”赵小溪有些恳求地看着孙茉荛。
“那其他人呢?”
“有的已经拉黑了,有的说,平时只看他短信通知就行了。”
孙茉荛看着怯懦的赵小溪,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一眼:“那还喝不喝下午茶啊?”
赵小溪见孙茉荛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点点头。
这年的开学,大概是被翁老师骚扰的几个女孩最想逃避的一天,全班同学经过了一个最长的暑假,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只有几个女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闷闷不乐,包括孙茉荛旁边的赵小溪,孙茉荛环顾了整个班级,眼下这个场景,有谁被骚扰,一目了然。
当翁老师踏进教室,刚还在兴致勃勃聊天的同学们,突然鸦雀无声,大家都条件反射般坐回自己的位置。孙茉荛白了一眼,心里暗暗说:“禽兽!”
虽然班上没有人说话,大家全都坐得笔直,目光都聚集在翁老师身上,但是没有一个人在听他说什么,也没有一个人注意他在讲台上的表演,大家只是害怕他隔了这么长的一个暑假,手痒了不知道会拿谁开刀。
果然,经过一个最漫长的暑假,加上初三本就比以往紧张,翁老师对学生的变态更加地变本加厉,早上依旧要在操场跑圈,跑完要在操场大声朗读课文,让全校听见,下午放学后不到夜里九点,就是没有学过,早读夜读发现敷衍依旧要体罚。在这样高强度的变态教育下,成绩该好的同学依旧很优秀,成绩该不好的同学,依旧学不进。在家长看来,这样的学习环境,成绩还上不去,那就是那孩子真的笨,只有当事人们感受得到,物极必反。
不过好在开学后,翁老师就不再骚扰女生们了,短信没有了,也没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至少在那个下午的事情发生前,孙茉荛是这样认为的。这天难得的体育课,同学们都去放松活动了,只有不爱动的孙茉荛和赵小溪在教室里看漫画,这时,和赵小溪一样暑假时被翁老师骚扰的女孩之一,赵娜慌张地冲进教室,看到赵小溪在,立刻冲了过来,看看赵小溪,又看看孙茉荛。赵小溪示意她坐下:“我告诉她了,没事。”
赵娜松了一口气,说:“我刚才去办公室送地理习题,只有那个变态在,他叫我,然后跟我说些有的没的,然后还摸我的手,然后还越摸越高,然后还伸进我的袖子......”
“变态!这个一定要告诉爸妈,我们直接去告诉校长得了!”孙茉荛脾气可没她们那么好,听到这都已经炸开了,跳起来准备去校长室。这样的事情,在人少的事情,其他女生身上也经常发生,只是大多数女生都因为害怕,连同学都没有告诉,初中的孩子对上成年男性,还是他们的老师,下意识,都只有害怕,不敢反击。
还好赵小溪拉住了她,赵娜也一起拉着孙茉荛,继续说:“别去,没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长把那个变态看得有多重,校长还想着他的升学率呢!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他不只是短信骚扰的。”说着赵娜看向赵小溪:“他要是叫你们单独跟他去哪,千万别去,要是让你们单独去办公室,可得有人守着,他就是个变态!”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孩子们特别迷信扳不倒老师,或许真的扳不倒的实例太多了,大家都失望了,与其斗争,不如退让,加上,大家都还只是孩子,从小到大的任务除了学习没有其他,解一个方程式容易,解决一件日常太难了。包括孙茉荛,虽然不懦弱,不愿妥协,但面对这些人与人的问题,除了想到要冲,也无济于事,也想象不到无脑冲的后果。三人只能呆呆坐在教室里,直到下课,漫画都没心情看下去了。
而后的一段时间,因为一些女孩的隐忍,翁老师更加的肆无忌惮,渐渐地光明正大起来,光明正大的给女同学发短信,光明正大的在课间动手动脚。大多数女生都只是闪避,有个别性子烈的会呵斥,那些呵斥的女生,大多没有受到第二次骚扰,但无论哪类人,都没人想过要举报,这个年代好奇怪,老师被奉为神圣,在家长心里,有错的肯定都是自己的孩子,被家长这么从小灌输的孩子,即使遇到类似的事情,都会无计可施,他们并不是认为自己错了,而是当全世界都在说错的是自己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寻求谁的帮助了。
人不面对一些人生大事,永远都不会解人生的课题,或许不是不会,只是逃避比迎面解题更容易,但问题不解决,它就一直都会是问题,这个道理,孙茉荛直到赵小溪从教学楼跳下来这天,才明白。
这天英语课,翁老师让英语老师单独叫赵小溪出去,赵小溪是很害怕的,孙茉荛本想跟着,但两个老师都质问:“你干嘛去?”问得她有些手足无措,便坐回位置上,就这样,赵小溪就被翁老师带走了。从她被翁老师带走,到孙茉荛听到她的尖叫,之间不过十分钟,紧接着,就是全校的尖叫,同学们随着尖叫,也顾不上英语老师控场,都跑了出去,这种情况,也没谁能控得住了。孙茉荛被赵小溪的尖叫吓住了,回过神后,也战战兢兢地走出教室,朝着同学们目光的焦点看去,那个平时和她一起玩闹,时常一起逛书店,一起聊八卦的人,刚才还在自己的身边,现在却已经在教学楼下的血泊中了。她惶恐的看向老师办公室,那个她一口一个变态的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神色慌张。
在赵小溪跳下去之前,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孙茉荛直到成年后,都不知道。这件事发生之后,同学们的家长竟然觉得是赵小溪的错,影响了自己孩子的学业。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一个赵小溪,但不能没有能帮他们孩子升学的翁老师......
明明同学们成绩也没有很好,老师的升学率怎么就这么高......这个问题另孙茉荛一直不解,直到初三快毕业的时候。
这天,翁老师严肃的走进班里,拿出一叠纸,用一种很嫌弃的眼神看着后排,严厉的说:“你们,觉得自己还有用吗?”班级里鸦雀无声,这正是翁老师想要的效果:“我们觉得你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说着拿起手里的一纸:“这里是一份中专的报名表,我点到名的上来另吧,反正下面这些人也就这个水平,没资格考高中。”
原来如此,孙茉荛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同学明明成绩平平的很多,翁老师却能稳坐升学率神话,原来成绩不优秀的同学们,都被逼的没机会中考......
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上去领表,自己也不例外,被叫了名字。虽然孙茉荛成绩不是拔尖的,但上个普通的高中完全没有问题,原来这就是重点高中升学率神话......领回报名表,孙茉荛顺势扔进了垃圾桶,去他妈的没资格,你还没资格活着呢!
之后的孙茉荛,化愤恨为动力,成绩急转之上,高考考入了法学院,在旁人眼中,那个小时候成绩平平的她,有一种平步青云的架势,一下子变成了普通孩子也能努力成为优秀孩子的典范,从听别人家孩子的孩子,一下子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在学校里,她见到过不少正义平反的案例,也见到过许多含冤莫白的案例,但正义总是站大多数的,看的案例越多,她的心结系的就越死,原来当年大家不敢站出来,不敢反抗,都是没有必要的。即使不受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仍然有很多其他的办法来解决这些事情,赵小溪的死,对于现在的孙茉荛,是一件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孙茉荛对这件事就越懊悔,有时候她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为什么不是当年的自己,可以大声地喊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德高望重的老师,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大三的这天,孙茉荛一如往常忙碌于自己的论文,在浏览资料时,网页广告弹出了一条新闻吸引了她,她点开新闻,硕大的标题写着“某市一初中老师性骚扰未成年女生”副标题写出了孙茉荛的初中母校,进一步往下读,翁老师的名字赫然纸上,因为他短信过分的言语被学生家长发现,直接把他举报了。报导孙茉荛一字一句看得非常仔细,她当年无时无刻都想这么做却没有做,今天,心终于有些宽慰的感觉了,只是其中有一句翁老师的话,让她恶心至极“我只是撩骚一个女生,就要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吗?”只是?看到这句话的孙茉荛只想冲到他面前,用刀划烂他的嘴。还好这句话说明,师母已经和他分开了,说是师母,其实应该也叫老师,翁老师的妻子当年也是他们的科任老师,温文尔雅,当时的她还年轻漂亮,她不知道当时翁老师的所作所为,师母知不知情,当时年少的他们,可是连这位尽职尽责的女老师也一起怨过的。
翁老师这样的人,大概打心底里真的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功名来得太快,位置站得太高,容易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他遮了井口的天,有的人遮了人们眼前的天,这天遮久了,他们都误以为这个世界无法无天了。而这一举报,硬生生扯开了他们遮天的双手,第一次看到天光的他们,反而不习惯有光透进他们的世界了,以为光是假的,一切正义都是假的,还试图撑起自己的大伞,继续遮住这阳光普照的天,在伞下还自信满满,肆无忌惮的谩骂着那些撕破他们伞面的人,攻击他们,叫起一些遮天之人殴打他们,以为自己背靠大山,只要置那些撕伞的人于死地,他们就能继续为所欲为。孙茉荛真是太喜欢这种进步了,不像以前的他们,唯唯诺诺,白白浪费了本不需要浪费的人、事、物。她也真的太恶心这些睡不醒的遮天人了,还好还好,睡不醒,他们就在梦里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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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李一沉醉在许久未碰的红烧肉和糖醋里脊里,林蔚蓝则站一旁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满嘴是油的李一:“你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李一嘴里塞着一块红烧肉,怔怔的看着林蔚蓝:“你好狠的心啊,我这可是为了你受的伤,之前你还说我这伤要养着,现在又催我出院?你是人吗!”
“不是!”林蔚蓝淡淡地回了两个字,又继续说:“其实你没必要给我挡这一下,而且医生都说了你随时可以出院了的。”
李一继续吃的,摆摆手:“不行,我伤得可重了,都伤到心脉了,就算回去,我也得在家静养。”
“那可能我们俩都得饿死。”
“你还真的让我养你啊?”
“那能怎么办呢,我要是有钱,也不会找你合租了不是。”
二人说着,孙律师从门外进来,见李一丰盛的午餐,又用她那emoji式微笑对李一说:“李医生吃着呢?可真丰盛啊,谁在医院伙食能比得过您啊,您可真会享福。”
“哪里的话孙律师。”李一也学着她假模假式的微笑对她说:“一看您就是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新时代女性,我这都是瞎吃,让您见笑了。”
“您可太抬举我了李医生,我哪会这些,我平时都是叫外卖。”
“谦虚了孙律师,您工作忙我懂,生活品质这方面,您可就不要跟我谦虚了。”
“您瞧,李医生您还不信,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您伤好些了没有,顺便跟你们说一声,我在附近买了房子,这两天搬过来,你们看,翁老师一个人住院,他家里人,唉,又都不怎么上心,我这个做学生的,在人生启蒙阶段,承蒙他这么多的教导,可不得上点心么。这边离我们律所也近,搬过来也好照顾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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