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隔日,已过酉时,街巷人烟稀少,天色昏暗。
雁宁独自走在街道上,唯有星月投下的微弱光影勉强能将眼前的路照亮。
行至半路,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一人。
可就算是有所察觉,雁宁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连头也不曾回一次。
她似乎能猜出跟踪之人是谁。
“明潇。”雁宁语调闲散,直接戳破道:“还不快跟上来。”
身后之人闻言,果真跟了上去。
明潇倒没太惊讶,只是轻喟一声:“你怎么知道会是我。”
“别闹了。”雁宁的话颇为讥讽,却还是正色道:“除了明潇,还有谁会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明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秒,才道:“我已经查到是谁灭的口。”
从句话从她口中说出,雁宁眼里很快闪过一丝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明潇。
“都察院右都御史,徐渭。”明潇稍稍侧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是他暗遣人手,悄无声息之下结了穆珺的性命。”
都察院这个地方,果真同雁宁此前所想的那般,是个暗含凶险的虎穴龙潭之地。
沉吟片刻后,雁宁蹙眉问道:“徐渭和公良榕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替他解决掉日后隐患?”
明潇压低声音说:“传闻他们二人面和心不和。”
听见这个消息,雁宁的思绪像是被厚重的雾霭困住。
神情茫然了片刻,她出声问了句:“你从哪里听来的坊间传闻?”
“我是从风月坊的小娘子口中听来的。”明潇笑逐颜开地说道:“她们可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消息如此灵通。”雁宁悠悠地望着她,目光轻佻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明潇唇角微扬:“混迹江湖多年,若无些许人脉,如何立足。”
雁宁很快被她这副江湖侠义的可爱模样给逗笑。
“他们之间不和的消息是否可靠?”她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当然可靠。”明潇语气稀松平常地说:“徐渭家的小郎君,徐惟真经常在风月坊眠花醉柳,是个不折不扣的骄奢淫逸之徒。”
她默了一秒,继续补充道:“这个消息也是徐惟真在醉酒之下,在雅间大骂公良榕是个违背诺言,不讲道义之人,还说他阿耶早就对那公良榕忍无可忍。”
徐惟真的阿耶自然就是徐渭。
雁宁呢喃低语着:“违背诺言,可见徐渭和公良榕之间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
闻言,明潇旋即就恍然领悟了这句话其中的深意。
“那我好像明白了。”
闻言,雁宁清声哂笑,片刻,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明潇神色复杂地说道:“也许是因为公良榕在与徐渭结交时,暗地里做了什么出尔反尔的事,方才引得徐惟真在风月坊破口大骂。”
她的眼神很坚定,带着点毋庸置疑。
“真聪明。”雁宁的唇角顷刻间便溢出幽幽笑意:“他们之后或将还会有所动作,所以我们日后须得谋定而后动,莫要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明潇点头答道:“好。”
雁宁抬眸看了看前方,而后收回视线,语气平静:“不远处便是公子府,你先回客栈吧。”
明潇没答话,随即转身往前走了几步,飞身而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雁宁这会儿也很快抵达公子府。
门外的繁饶早已等候良久,才瞧见雁宁的身影,他面上就立刻带着恭敬的笑意,行礼道:“韩大夫。”
雁宁则是含笑点头,随后就被繁饶带了进去。
她伸手推开门,就看见身着白裳的危瀛雪姿势放松地坐在地上,手搁在一旁的小几上,半斜着身正在闭目养神。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他才缓缓掀起睫羽,去看来人是谁。
见到是雁宁,危瀛雪斜睨着她,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已经备好浴桶。”
雁宁嘴角翘起:“那我们就快些准备药浴。”
说完,她眼神不忘寻找着浴桶,可看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它的所在。
正当雁宁要问出声时,危瀛雪忽然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提醒道:“浴桶在屏风后。”
雁宁有点儿紧张,握拳低咳一声说:“我差点儿忘了,虽然此刻在屋内,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可沐浴对于四公子来说终究是件极为私密的事。”
危瀛雪眼中流过笑意,轻声问道:“药浴前可还要做些什么?”
“不用不用,四公子只需脱光衣裳,躺进去即可。”雁宁说着就将身上背着的药箱放置于桌面,继而安抚他说:“其他的就交由我来做便好。”
听见敏感的几个字,危瀛雪怔愣一瞬,耳尖倏地染上了绯色,略带几分慌张地低下头。
“好。”他发出的声音细若蚊吟。
雁宁还不忘出声提醒道:“泡药浴前,我需要为四公子针灸,目的是为了刺激穴位,促进气血运行,加快毒素排出。”
他还是淡淡地回应:“好。”
她并未注意到危瀛雪的动作,而是低头挑拣着一会儿针灸要用到的东西。
雁宁的神色忍不住严峻起来:“针灸的过程中若是有什么不适,四公子还需及时告知于我。”
危瀛雪点头,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然而此时,他立在屏风内,早已经悉数身上的衣物褪下,静静地等待雁宁接下来的动作。
准备好一切事宜后,雁宁还以为危瀛雪此时已经躺在浴桶里,等着她针灸。
躲在浴桶里就不会有非礼勿视这一说法。
怎料雁宁才刚走到屏风后,就被眼前香艳的一幕所震惊到。
“你怎么不躺进去?!”
说罢,她下意识捂住眼睛,心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危瀛雪却道:“韩大夫不是说要先针灸吗?”
雁宁脸红脖子粗地说道:“你先躺进去。”
随着一阵“哗哗”下水声隐隐传来,再后来悄无声息,她才敢走进去。
郎君浑身赤裸,浸于木桶之中,湿漉漉的乌发凌乱地搭在肩头,那半遮半露的状态,更添几分遐想的空间。
遐想什么?待回过神,雁宁此时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四公子也是她能够遐想的?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可奇怪的是,危瀛雪常年病卧,他雪白得晃眼的身体却并不瘦弱,反而隆起匀称有致的线条。
雁宁蹲在浴桶前,两人此刻的距离离得格外近,仿佛她再往前走半步,就能贴在危瀛雪的身上。
见雁宁迟迟没有动作,他疑惑了瞬。
危瀛雪眼睫颤了颤,暖香和着湿热气息扑鼻而来:“韩大夫?”
闻言,她才神思归位,开始为眼前之人针灸。
………
针灸结束后,雁宁便将药箱里提前备好的药材都一并倒进浴桶里,旋即又从袖间掏出来一个冰裂纹青小瓷瓶。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提醒道:“这千机毒一旦混入药浴里,四公子很快就会感受到奇毒给您带来的蚀心之痛。”
“无妨,我忍得了。”危瀛雪眼波柔软,话里带着浅浅的倦意。
她犹豫了瞬,终是打开里面装有奇毒的小瓷瓶,手腕翻转时小心翼翼地掂量着用量。
没过多久,危瀛雪的身体便开始逐渐出现不适的现象。
雁宁满脸担心地看着他。
“一定撑住,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着,她紧紧握着拳,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危瀛雪紧绷着身体,呼吸越发沉重,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可是我真的好疼。”
“疼,那就咬住我的胳膊。”雁宁说着,将手伸了过去,道:“这样或许就可以缓解些疼痛了。”
看着眼前她雪白的胳膊,危瀛雪竟真的一口咬了上去。
他紧紧抓着雁宁的手,嘴上也没少使力。
此时危瀛雪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沁满了细腻的汗珠,雁宁被咬在他口中的那只手也开始轻轻颤抖着。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凌迟,千刀万剐的疼,疼得危瀛雪喘不过来气。
“我也好疼。”雁宁下意识叫出声,终究还是咽下了那份痛苦。
话音才落,她就能感觉到危瀛雪似乎是松了松口中的力气,却也仍咬着雁宁的胳膊不放。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危瀛雪身上的毒性逐渐消失,也没有从前那般痛苦后,他沾着鲜血的嘴唇才轻轻张开,松开了咬住雁宁胳膊的口。
她僵直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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