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很快就到了徐渭指定好的时辰。
此刻徐府内,灯火闪烁。
一个年约四旬,中等身高,四方脸上满是横肉的男子正立在大厅外,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时辰到了,人来了吗?”
徐府的小厮侍女们都尊称他一声“方总管”。
护卫赶忙上前汇报:“回春堂那边,怕是还没动静。”
方总管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带有轻蔑:“真是好大的威风,连我徐府的面子都敢驳。”
护卫笑盈盈地说:“其实也不必与她多费口舌,不如就直接让暗卫给……”
可他那抹狠戾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杀了。”
“家主要活的。”方总管面色一冷,嗓音里带着几分斥责:“绑也得给我绑来!”
怎料话音才落,就有小厮上前禀报。
“韩少溪来了。”
闻言,方总管脸上很快便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仿佛是见到了从天而降的奇迹,完全无法掩饰内心的狂喜。
他看向护卫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兴奋:“你去,事情办好了家主重重有赏。”
护卫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惊喜道:“是,窦城定不负大总管对我的期望。”
听见他的话,方总管目光中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等窦城走到府外时,雁宁已经站在原地等了有一会儿。
她身侧很快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韩大夫,请随我来。”
她没说话,静静抬眸,凝望着眼前之人的眉眼,只觉得好生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等他开口说话,雁宁就更加确定,窦城就是今早来回春堂的闹事者。
她压下内心的厌恶,与他交涉:“不知徐夫人是患了什么病?”
窦城意似乎是有所指道:“韩大夫去了就会知道。”
雁宁听出了话中的敷衍,已然起疑,却还是随着领路的护卫,穿过长长的回廊和庭院。
行至半路,虽说窦城在前,雁宁在后,可她终究还是发现了他手上令人不易察觉的动作。
她脑海中蓦地浮现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逃。
就在雁宁回过神时,却在此时,幽静的庭院里爆发出一阵骚动。
雁宁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楼阁忽然浓烟四起,碎屑和残片横飞,顿时火光冲天。
此处动静亦引得窦城去看。
“浮光楼好像走水了。”一旁的小厮惊呼道。
窦城却是从容不迫道:“你们先去帮忙。”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现如今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就在雁宁收回眼神时,窦城手持匕首,如鬼魅般迅速朝着她的方向靠近,手中利刃也随之狠狠劈下。
见此情形,雁宁连忙侧身闪躲,那把匕首擦着她的衣裳划过。
窦城见状,又想刺出一刀,不料雁宁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匕首很快从他手中飞落,掉在不远处的草堆里。
趁着他去愣神的瞬间,雁宁忽然提起裙裾,朝着她也不知是哪儿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夜色中,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宛如一头失控的野兽,挣脱了束缚的锁链。
窦城看着那道一路狂奔而去的背影,意识到了什么,眸底闪过一丝始料未及的错愕。
“来人!!!快来人!!!给我拦住韩少溪!!!”
他的嘶吼声响彻天际,如狂风暴雨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仅仅只是片刻的光景,徐府护卫们齐齐奔出,追逐那一道即将消失的身影。
雁宁逃跑,再加上浮光楼无缘无故走水之事,此时的徐府早已经乱作一团。
见方总管交与自己的事情被搞砸,窦城怒极气极,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快搜!那韩少溪定是藏在了徐府的哪个角落里,必然不会凭空消失不见!”
他阴寒的声音自齿间挤出,犀利至极。
一炷香后。
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幽深的庭院,四下里一团漆黑。
徐府的一处角落,雁宁正蹲在黑漆漆的假山里。
假山旁就连着一方池塘,池边有亭,奇花异草绕水盛开。
亭下忽然亮起一点灯火,惊破了黑夜。
烛台上的蜡烛悠悠燃烧起来,烛光跃动,四壁被映照得忽明忽暗。
只见几人正将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郎君团团围住在亭中。
“翟杜。”随着年轻郎君开口,几人纷纷退至两旁,为他口中唤着的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待他们退开后,雁宁才彻底看清了那名年轻郎君的样貌。
只见年轻郎君姿态闲散地靠在栏杆边上闭目养神,在烛火的照映下,他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晃出一抹狠戾的光来。
翟杜连忙道:“我在。”
说话时,他的一张脸铁青,手都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年轻郎君一副懒散的神情,声音端的是漫不经心:“那个跑出去的小贱蹄子可有找到?”
“还没。”翟杜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
他听罢,轻挑了下眉,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不悦:“废物!怎么又折了一个,是不是应该要治你一个看管不严之罪呀?”
翟杜宛如惊弓之鸟,及时道出补救的办法:“郎君莫气,折了再找不就是了?”
他看上去相当镇静,实际头皮瞬间麻了半边。
在徐府能被称为郎君的,恐怕就只有徐渭的独子徐惟真,再加上徐府人人都惧怕他,行为还如此的飞扬跋扈,雁宁就更能确定他的身份。
翟杜咽了口唾沫,急忙补充道:“再加上林子里有我专门饲养的猎犬,凶残暴戾,最是喜欢吃些细皮嫩肉的东西,她逃不出去的。”
徐惟真眯缝着双眸,看向翟杜的目光有一丝探究,身体随后缓缓往前倾,不耐烦地开口说道:“再找?女郎无故失踪案最近在神都闹得动静不小,你叫我往哪儿找?”
这还不简单,找美人这事儿他最是擅长不过。
翟杜眼珠微微一转,忽然走上前一步,低声细语道:“这神都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比如上官家的女郎上官紫苏,出水芙蓉,柔情蜜意。”
徐惟真闻言,沉吟半晌后,眉头拧得更深了:“上官紫苏?她可是上官离的长姊。”
翟杜谄媚一笑,连连点头。
见到他脸上的笑意,徐惟真不自觉地也笑了起来。
可是那笑容只是短短一瞬,极快的,他便冷了脸色。
徐惟真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啧”,眼底却是一抹寒光,开口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你不要命了?上官离就是只疯狗,动谁都不能他身边的人,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他说着,手指不停地绕着发丝,眼睛时不时瞥向别处,又继续道:“其实一个上官离也并没有很难对付,让我为难的是,最近宫里有传言说,上官紫苏是未来的东陵王妃。”
翟杜低声说:“只是传言罢了。”
徐惟真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连声音都带着些压抑的烦躁:“王上本就有这样的想法,东陵王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所以我劝你早些断了这个念头,别给我徐府惹祸。”
翟杜意识到他的情绪,想了想,连忙道:“再不就是风月坊的三大名魁,各有各的风情万种,还有回春堂的大夫端木桃,似人面桃花,月里嫦娥。”
徐惟真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迟缓着开口:“端木桃?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翟杜嘴角一勾,悠悠道:“神都的几个美人儿里,就数她最够味儿了,不如就……”
“也行。”徐惟真嗤笑了下,语调散漫。
他身旁的贴身护卫忽然开口说:“郎君,女郎消失案在神都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有家主压着此事,才没有传到宫里,说不定过几日,有哪个不怕死的,在王上面前告上一状,郎君就不担心吗?”
徐惟真不屑地笑道:“我担心个屁。”
贴身护卫小心斟酌措辞,耐心解释说:“可公良榕和穆珺之死实在来得蹊跷,倒像是冲着徐府来的,我只是担心,若东窗事发,恐怕会给家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没将护卫的话放在眼里,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有阿耶在,不必害怕,有本事就杀了我,要不然就是我杀他全家!”
贴身护卫眼底透着不安,诺诺地开口:“郎君,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谨慎些为好。”
见护卫喋喋不休的模样,徐惟真皱紧眉头,抬起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不再看他一眼。
“行了行了,这些话听得我都厌烦了。”
见自家郎君不听劝,他也只能将话含在嘴里化为叹息。
徐惟真站起身来,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摆,启声道:“翟杜,记得把那个回春堂的大夫给我绑来,其他的小娘子我已经玩儿腻了。”
翟杜点了点头:“是。”
他声音冷凝,不忘嘱咐道:“一定要看好你的狗,千万不要伤了她的脸,要完完整整地给我带到密室里。”
翟杜还是恭恭敬敬地颔首称“是”。
停顿少顷,徐惟真将目光落在假山上,思虑片刻,随后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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