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过,岁岁回过神时,远处的集市已传来热闹的人声。
她张开手,掌心缓缓浮现一道赤色的印记。
印记呈弯月状,中心有一道被划去的痕迹,宛若被一柄利刃贯穿。
这是顾家的族印。
拥有族印之人,可在一定范围内感受彼此的气息。
被逐出顾家时,几位长老强行按住她的手腕,要用秘法抹去这道印记。
可任凭他们如何催动灵力,甚至削去她掌心皮肉,那道赤印依旧顽固地留在血肉深处。
为首的长老蹙眉道,“想必是顾宗主留下的气息在保护,也罢,等宗主气息完全消散,这道印记自会消失!”
“可倘若这废物利用族印对外抹黑我们顾家呢?”
话音未落,一道灵力已破空而来。
岁岁瞪大双眼,禁言咒让她连惨叫都发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灵光钻入血肉。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徒劳张着嘴,泪水混着鲜血砸在地上,却无人在意。
那道灵力穿透皮肉,刻入骨髓,最终在她掌心凝成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痕。
岁岁平静望着赤印,感受到其微微发烫,便知顾家人也来到了墨云宗。
她合上掌心,快步朝集市走去。
远远的,她便听到集市最为繁华的地段传来一阵喧哗声。
愈是靠近,岁岁的族印便愈是躁动。
“妖怪就是妖怪,装什么可怜!”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女子语气轻蔑:“什么妖修正道,依我看就该和魔族一般赶尽杀绝!这次半魔人能潜入护宗大阵,保不齐就是你们这些妖物里应外合!”
围观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好事者跟着起哄:"说得对!妖族就不配踏进墨云宗的地界!"
"滚回你们的妖山去!"
趴在地上的绿衣女子只是将身子蜷得更紧,她既不辩解也不反抗,唯有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啜泣声,在喧嚣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块碎石,正砸在她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这仿佛打开了某种闸门,接二连三的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装什么可怜!"最先发难的女子见状更怒,抬手就要掐诀。
“顾时宜,你这爱犯贱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啊?”人群中传来一声讥笑,陡然盖住所有的声音。
人群分作两旁,岁岁抱剑而立,冷冷笑道,“欺凌弱小,无凭无据便构陷他人,要我说,你这更不像是正道所为吧?”
顾时宜看清来人,方才的片刻怔愣顿时化作讥诮:“我以为谁呢?原是被顾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啊。没想到你一个炼气期的废物,竟还能通过登天长梯,莫不是用了什么腌臜手段吧。”
顾时宜说着,对着地上的女子狠踹一脚。
见岁岁眉眼瞬间凌厉,她便笑得更加张狂:“怎么?看不惯?看不惯的话,你来救她啊。拔出你那把破铜烂铁,试试能不能在本小姐靴上留道印子?”
顾时宜话音未落,忽觉耳畔一凉。
一道凌厉灵力擦着她鬓发呼啸而过。
“顾岁岁!你竟敢——”顾时宜抚着断落的发丝,脸色铁青,“如今连偷袭这等下作手段都用上了,当真令人作呕!”
她再抬手,一柄鎏金羽扇已握在手中。
扇面流光溢彩,十二根扇骨上暗纹浮动,正是顾家秘传法器“凤翎”。
“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狠话还未说完,顾时宜却见岁岁突然狡黠一笑。
方才还站在原地的岁岁,此刻竟已捞起地上那绿衣女子,足下泛起粼粼水光。
岁岁怀中抱着人,还不忘回头粲然一笑,“顾时宜,大会期间是禁止械斗的。你想被取消比赛资格,那是你的事!我可没那么蠢!”
说罢,只见岁岁周身涌出一泓清水,裹着那绿衣女子转瞬便一同消失在水汽中。
霎时间,漫天水雾骤起。
顾时宜正要掐诀破法,忽觉头顶一凉。
哗啦一声,倾盆水瀑当头浇下,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她精心梳就的云鬓散乱,胭脂水粉混着水流了满脸,瞧着尤为狼狈。
“顾!岁!岁!”顾时宜尖叫出声。
水雾散去,哪里还有两人的踪影。
只有岁岁促狭的余音在山间回荡:“顾时宜,偶尔也吃点核桃补补你那猪脑吧!”
围观众人死死咬住嘴唇,肩膀不住抖动。
顾时宜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转头,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谁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而此时的山涧处,岁岁抱着昏迷的绿衣女子,踏水而行。
她回头望了眼山门方向,噗嗤笑道:“这蠢货,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话音刚落,岁岁听到怀中也传来一声轻笑。
低头望去,只见那绿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然转醒。
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含笑地望着岁岁。
岁岁一时怔住。
女子生得极是灵秀,略显瘦削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却更衬得那双眼睛清亮动人,透着一股子令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的温软气息。
“姑娘...”女子轻唤,声音软糯,“多谢相救。”
她的长发被风裹挟着拂过岁岁脸颊,岁岁这才惊觉自己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慌忙松手,耳尖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她有些结巴:“不..不客气..举手..之劳..”
不对?我在害羞个什么劲啊!
岁岁立马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小爷我行不更名..不是...老娘我..也不是..”
见女子笑眼弯弯注视着自己,岁岁好不容易强撑起的自信顿时被戳破。
她瘪了瘪嘴,整张脸皱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小。
女子温柔地接过话头:“我名唤余荷,来自银蝶阁。今日多亏姑娘仗义相救,无以为报,唯有此物相赠,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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