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我不让爸妈砸钱塞我进圣协，我就不会来到一班，如果我不来到一班，我就不会认识宋瑗，如果我不认识宋瑗，我就不用写一百张卷子，如果我不写一百张卷子，我就不会……”
教室内，一个男生愁眉苦脸，叹气连连。
他的同桌无情打断吟唱，直接说出结尾：“——你就不会参加重点高中联考，并且和A市成千上万的广大学生一样，开始苦比的学习生涯。”
“呜呜呜！”男生长叹掩涕，“我们难道不是只要无所事事，混吃等死就好的富二代吗？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压力啊！”
“其实我觉得宋瑗说的也有道理。”同桌忽然开口：“你想，如果我们全都不学无术，毕业后家里还要捐一大笔钱去好大学，把这个钱留着买车旅游不香吗？如果用来投资理财，我也能捐个自习咖啡室了。”
诉苦男生：“……你不对劲？”
他不可置信地起身，又因怕被注意而压低声音：“你居然给宋瑗那个魔鬼说话？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用现在哭着做卷子诶！”
同桌：“有一说一，现在你做卷子流下的泪，应该是当初打赌时脑子里进的水。”
“……”
同桌补刀：“而且据我所见，你现在仍然对吃瓜这件事执迷不悟！昨天你还在转发论坛里面，冯妙妙和宋瑗的打赌投票！”
诉苦男生：“……啊，这，我就是好奇结果嘛……”
说到昨天的打赌结果，两人一起转头，看向班级中央。
小团体的势力位置上，冯妙妙罕见地没有出去玩，或者挑人找茬，而是端坐座位，死死盯着手机里的教学视频。
林夕小声说：“妙妙姐，这堂课你已经看了两天了……”
没错，手机里的课程，就是冯妙妙昨天和宋瑗打赌时，在一中重点班上的高一物理课。
“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成功。”
小团体其他人苦苦思考措辞后，谨慎地劝慰冯妙妙。
言下之意，你已经看了两天还没看懂，还是认清现实吧。
冯妙妙咬牙，“不就是堂高一物理，我一个高二学生，怎么可能看不懂？”
林夕：“可这是全市第一的重点高中，在年级第一的重点班级里上的物理课，和你们一起坐在班级里上课的，基本都是全市排名前一百的学生……”
一堆限定词砸下来，冯妙妙摇摇欲坠的自尊心依旧不服气：“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市内排名前百的学生喽？”
众人：“……”
清醒一点，你连圣协内部考试都没考进前一百！
直说是不可能直说的，因为冯妙妙已经开始烦躁得摔手机：“可宋瑗给我定下的惩罚太恶心了，我不能输！”
如果只是做卷子也就算了，大不了她多花几万买面膜。可这次的惩罚却是，要她给过几天的班会做助手，负责一干跑腿琐碎事务。
很巧不巧，这次班会的负责人是乔悠然。而且还是开学时，冯妙妙等人串通起哄，恶意把她投上去的。
如果输了，四舍五入，就是让她给乔悠然打下手……绝对不可能！
冯妙妙深呼吸，力图冷静分析：“秋游心得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
其他人面面相觑：“今晚放学前。”
“……宋瑗怎么不去抢啊！”冯妙妙的手机终于被摔飞了出去。
最后，还是林夕有了主意：“我们学校肯定有擅长物理的同学，找几个帮你讲解不就行了。”
只要最后能写出心得，管它过程呢。
冯妙妙这才抬头，半信半疑：“你确定？”
于是，宋瑗回到班级时，入眼的一幕，就是冯妙妙长发飘飘，抱着书向慕容寒请教：“听说你初中物理很好……”
慕容寒冷冷抬眼：“高中以后没听过课。”
冯妙妙：西八，你还挺理直气壮。
宋瑗莞尔，没理这群上蹿下跳的戏精，她径直回到座位，顺便将从校长室取回来的通知单挂在门边。
班级内一片倒吸气。
先前老师通知，他们还抱有能取消的希望，现在具体通知出来，就等同于拍案确定。
联考真的来了！
议论纷纷中，也有人唱反调：“联考就联考，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换考场，真不知道你们在焦虑什么。”
这名同学身边的人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他：“你傻吗，以前的考试只是学校内部，联考却是全市一起排名，我们的名次可是要放在一万多学生里对比。”
“所以呢？”
“所以，如果考差了，你们在秋游时夸下的所有海口，都将被对面学校的学生看得清清楚楚。”
宋瑗在这时悠悠插话：“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和去的每个学校都发生了争执，互相都觉得彼此是群虚有其名的辣鸡。”
“而现在，机会来了，正面battle的时候到了。要么你们证明自己，要么其他学校一雪前耻。”
宋瑗慢悠悠说出最扎心的话：“当然，包括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姨、远方亲戚和保姆司机的孩子，全都和你们同时同地排名，每个月都能固定家庭的温馨交流。”
“……”
不知是谁，在班级多媒体上放了首歌，很快，悲伤的旋律飘荡在教室中：
“2020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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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刚结束，圣协的广大学生就被联考的噩耗再次打到晕头转向，一时间连卷子都没心情写，各大聊天群和论坛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
[抗议，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抗议！学校凭什么连我们意见都没问，就擅作主张要联考？这是对绝大多数贵族学生深深的伤害！]
[平民学生不懂就问，为什么联考是对贵族学生的伤害，你们也知道自己考不过其他学校吗？]
[同问，前段时间重修校门时，我们也觉得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但你们那时候不是说我们多管闲事吗？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开始双标呢？]
或许是做卷子这段时间，不少学习好的学生也开始慢慢在论坛里活跃，导致平常基本只有富二代在发言的论坛，竟也第一次出现了反对声音，并迅速连成一片。
两边由呛声反驳到骂战，很快打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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