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宣纸上被墨水浸透,秀娟的小字犹如雨后春笋般跃然纸上后。
黎经月缓了缓自己的手腕,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的纸上。
等她确认问题都已经被解答后,才满意的收起宣纸。
亮晶晶的眼眸微微弯着,语速轻快:“多谢谨安。”
她学着谢老太君的话,念着谢空的字。
不知是不是低烧引起的眩晕,谢空总觉得面前的人毫无杀伤力,像极了他在边塞时,偶尔喂养的那只小猫。
乖巧中带着野性。
“城池失守后,百姓如何?”
他被朝廷抛弃,却依旧心系百姓。
谢空上阵杀敌无数次,他太清楚败方的百姓会结束怎样的凌辱。
“多亏谢家曾在边关城池下建立的地道,大数百姓早已通过地道逃生。”
背井离乡固然可悲,但是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黎经月斟起一杯茶水递到谢空身边,温热的茶盏带着热气浸着男人微凉的指尖。
“那就好,”
谢家不认叛国,却无法抹杀三十万大军的牺牲和三座城池的失守。
谢空顿了顿:“公主之前说给谢某准备新身份的话,可还作数?”
“自然。”
黎经月承诺过的,她也不会忘记:“待你身体好了,就给你准备照身贴。”
谢空今日穿着墨绿云绣锦袍,面容清疏:“谢某想入军营,不知公主可否引荐一二?”
以他如今黑户的身份,自然是没有办法入军营的。
但是,若是有长公主活动,那将会轻松很多。
“军营?”
黎经月不由得想到前世在断头台上听闻的那些话,她快言出口:“你想入什么军营,太昌军营?”
总不能当着她这个太昌长公主的面,嚷嚷着入敌国吧?!
她觉得谢空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
当事人谢空闻言后,先是沉默了一刻。
“莫非在长公主的眼中,还有其他的军营?”
谢空审视着看着黎经月。
虽说,这位长公主如今的行为一切都挑不出毛病,但是...谢空就总觉得那些地方怪怪的。
这些怪,也变成了男人戒备她的地方。
一个人,一切行为都当有合理的理由才是。
她救下谢家,总不能是因为爱慕他吧?
谢空不自信的想着。
“为何想在入军营?”
昔日尚且同床共枕的两个人,如今对彼此都是戒备。
黎经月忘却不了谢空叛国投敌。
她言语犀利:“按如今谢家的下场,你不该在有报国心才对。”
如果她是谢空,在遭受这些后,可能就已经对太昌彻底寒心。
哪能还有什么投身军营的想法?
“谢某若想重塑谢家尊荣,这一条路,将是最快最稳的路。”
他被谢家以精忠报国、效死疆场为理念灌输长大。
骨子的乃是仁义忠信。
即使朝廷负了谢家,他身为男人,也必须立起门楣。
谢氏,决不能垮在他这一代。
“你可怨恨皇室,怨恨本宫?”
黎经月清透的目光撞进那双漆黑似侵了墨水的眸孔中,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在安静的室内,谢空平静的垂下头。
“怨皇室。”
“不怨公主。”
无论如何,谢空都会铭记着,在谢家最艰难的时候,是面前的黎经月,拉了谢家一把。
“你怨恨,却还甘心为皇室效命?”
黎经月的笑容敛去,目光倏然凌厉起来。
谢空不言,只是与她对视。
“公主救了谢某,是谢某的救命恩人,公主才是谢某要效命的人。”
“啧。”
黎经月之前倒是不知道,她这个曾经的夫君,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好。”
她站起身,脚步轻慢的走到的床前。
黎经月微俯身,流苏髻上镶嵌的明珠宛明月夺目,她眼眸熠熠生辉:“既然是为本宫效力,那本宫允你的请求。”
她想要地位,想要权势,想要绝对的话语权。
她需要兵马。
而谢空,就是她最好的“将帅”。
“打个商量如何?”
谢空如今看着黎经月,总觉得她就像是那个狡黠的想要算计人的小狐狸。
看上去很乖巧真诚,实际上藏起来的獠牙,会乘人不备时咬住人的命脉,一击致命。
“本宫知谢家受冤,也愿意伸手相助,但...本宫要你。”
“咕咚。”
谢空不自然的错开眸子,藏匿在身侧的手,已经不自然的弯曲起来。
闹着和离的...不是她吗?
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其实谢空能理解黎经月的和离行为。
谢家大难临头,遭皇室忌惮。
她若不和离,恐怕也会引得圣上不悦。
他与她到底也才相处三日,黎经月没必要为此搭上自己的前程。
待和离后,她才是与谢家剥离出来。
只是,后面黎经月又不顾圣上不悦的收下谢家女眷,更是冒死去将他救下的行为,处处都让谢空不解。
“要谢某?”
“对。”
黎经月:“我要你,从朝廷的刀,变为我黎经月一人的刀。”
她要培养势力,要有跟黎争涯抗衡的资本。
谢家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是奇才,黎争涯舍弃的明珠,到了她的手中后,自然也得物尽其用才是。
女子昂扬顿挫的声音中透着坚定和野心。
谢空一惊。
他听出来了黎经月的话下的深意。
男人没有多加沉思:“可以。”
早在谢家被朝廷舍弃的时候,谢空就从自己的骨血中剥离出了“为君谋权”的立场。
他从来不是叔父等辈那样忠义之人。
若家都化为灰烬,他又有何心气去保家卫国?
面前的小公主看上去野心不小,谢空也念着她的恩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拒绝她。
黎经月算到了答案,却仍然忍不住的欢愉。
她一直苦恼手下可用之人太少,如今,倒也算是招揽了一员大将。
“谢某有一事想请教公主,望公主解惑。”
黎经月心情好,连带着态度都温和了起来。
“你但说无妨。”
“为何救下谢家,又是如何寻到谢某的?”
此事一直困在他的心底,乃是谢空对黎经月的一根刺。
哪怕男人也知晓,黎经月所言不一定为真的。
但是,他还是想要从黎经月的口中,得知一个答案。
***
金制雕刻的马车踏风而来,丝绸软锦制作的精美车帘被白净的手缓缓的掀起。
“皇姐,城内好热闹啊。”
黎经星透过车窗,好奇的张望着外面的景色。
来往的小贩热络的推销着自己的东西,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满是欣欣向荣之景。
“皇姐,我们今日...”
“出门之前怎么叮嘱你的?”
“我忘啦!”
黎经星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在黎经月的提点下连忙改口。
“阿姐。”
她今日虽说是带着黎经星出门热闹的。
但,却也得注意身份才是。
“阿姐,我们去哪里啊?”
眼见马车朝着城南方向而去,黎经星不由得开始思考。
在她的记忆中,城北才是最为热闹的片区才是。
“带你去商会,长长见识。”
黎经月不忘谢空的解答,选了个商会开门的日子前来的。
她说的商会,是黎经星之前从未听过的,小公主一路上问个不停,清脆的嗓音染着憨憨的娇气。
黎经月也不嫌烦躁,反而不断的逗她。
马车内满是欢声笑语。
主子们开怀,在马车外的书音等婢女也会心一笑。
待到了地方后,黎经月才堪堪的停下逗弄,认真的对她道:“阿姐跟你说的,你可记得?”
“阿姐放心,我办事,最靠谱了。”
黎经月领黎经星来,也是想让她对这些有简单的了解,而不是一直困在四四方方的宫殿内,做个被人圈养的公主。
然,她又怕这丫头藏不住事情,让太后娘娘知晓,这才免不了多多叮嘱了几分。
黎经星听着黎经月第一遍叮嘱的时候,小表情尚且很是认真:“听阿姐的,嘴巴严实!”
可到了后面,她有些闹脾气了:“我都保证了,阿姐你怎的不相信我?”
黎经月见她真的急了,伸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跟顺毛一样。
“阿姐怎不信你?阿姐跟你关系最好。”
短短一句话,成功的就能将闹脾气的人哄回来。
她们姐妹二人为了今日的出行,都有意的往素雅打扮。
黎经月今日穿着墨白色繁花衣裙,裙身被淡青色的腰带束出若隐若现的腰身,宽大的连帽遮挡了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只能叫人透过那白纱看到朦胧的远山黛眉。
黎经星虽年纪尚小,却也是皇家花费大精力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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