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上辈子还是季昭时,很小就学会了爬树。
学会爬树的原因,倒不是她从小就皮,还是为了吃。
她出生之事,哪怕也是身处乡野,那时候的人们也都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架不住人们看到野外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时,还是会忍不住取了给自己新鲜新鲜嘴。
季昭第一次爬的是榆树,理由却更多的是她爸妈的嘴想吃新鲜的。
她后来想想,如果早知道当初她那对明明自己是大人,却怂恿着六岁的她上树的父母,后来会给她找那么多的麻烦,那她当年一定不会答应。
这样也许能有个好的开端。
但季昭并没有后悔学会爬树,相反的,她慢慢喜欢上了爬树,哪怕是后来长大,她也会偶尔忙里偷闲的爬上一回。
就算如今穿越到了古代,她偶尔也会悄悄放纵一下。
就像现在。
“娘子小心些。”
树上,李秀宁看准一个位置,稳稳踩上,抬头去找新的抓握点。
树下,侍女阿出抬头提醒完李秀宁注意安全,又看看周围,留意着动静。
“嗯,我知道的。”
李秀宁口中回应着,抓着枝干的手臂猛一用力,槐树的枝条被她拽得哗啦啦作响,粉白的槐花花瓣扑簌簌的落下,盖了树上和树下的人满头满脸,李秀宁也顺利的坐上了一根颇为粗壮的枝丫。
抬手拨弄开压在脸上的花瓣,李秀宁四下看去,很快找准了庄外的方向。
她探头望去,就见花叶与枝杈的掩映之中,一垄垄田地望不到头,好似一张巨大的棋盘,一栋栋农家宅院如棋子般点缀在棋盘之上,偶尔冒出的炊烟像是棋子在棋盘上厮杀后燃起的硝烟。
云彩在视线的尽头变得极低,像围观战局的观众,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
而她目之所及,毫无阻碍。
“哎,果然好壮观啊……”
李秀宁不由胸口一阵激荡,只觉得痛快淋漓。
“娘子留意时候,别待在上面太久了。”
阿出的声音不大,却惊醒了李秀宁,让她想起了今天上树的最主要目的,忙收了远眺的目光,转身折起附近的茂密的花枝开始往下丢,脑中所思所想,已经变成了槐花炒蛋、粉蒸槐花、槐花酒、槐花茶。
后面两种她还没试过呢。
“桀——”
正摘得起劲,忽听悠长尖利的鸣叫由远及近。
咦,这声音,大鸟?
李秀宁循声转头,就见空中一个黑点正快速移动,她眯了眯眼,正试图看清那是不是她认为的东西,就发现那东西移动的方向,正是她这边的同时,也发现哪一个小黑点,逐渐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猛禽!
“不是吧,这么倒霉?”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李秀宁隐隐有了猜测。
这只鸟难不成把她当成了猎物?这得饿了多久才能有这样的眼神儿啊……
心里吐槽着,李秀宁并没有急着下树,且不说忙中最易出错,她这个时候就是动作再快,恐怕也比不上鹰的。
她抬起双臂压在了头顶,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娘子,出什么事了?”
树下的阿出一时也急了。
“桀——”
又是一声鸣叫,这一次,声音足能贯穿耳膜,李秀宁此时哪里顾得上去看阿出,只能闷声大叫:“阿出,快跑!”
槐树的枝丫再次发出扑簌簌的响声,李秀宁能感觉到又有槐花落在了身上,但她自觉已经过了许久,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这让她慢慢松开了护着脑袋的手臂,小心的抬头四下望去。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奇怪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李秀宁仰头,霎时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珠。
“叽!”
小眼珠的主人,此时此刻,正栖息在槐树最高处的大鸟看着李秀宁又短促的叫了一声,大大的翅膀掀开,扑棱了一下,跳到了旁边的树枝上,圆脑袋歪了歪,黑珍珠一样的小眼睛继续好奇的看向李秀宁。
李秀宁:“……”
这是……老鹰?
不不不,这不是老鹰,这是别具一格的毛绒绒!
看着大鹰那挺起来的鼓囊囊的小胸脯前面的密密实实的羽毛,李秀宁的手底下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它的顺滑与柔软,这让她的心尖都开始颤动起来。
这羽毛……撸起来肯定舒服!
“娘子,娘子你快下来,那是只苍鹘!你小心别让它伤了!”
树下,“见多识广”的阿出适时的报出答案。
城巴佬李秀宁:“……”
害,不好意思我们现代人见识少,分不清什么雕鹰鹘號的……
但老实说,听见阿出报出这只……大家伙的身份,李秀宁更加的好奇和跃跃欲试了。
这只苍鹘先前明明是要攻击自己的,但飞近了却打消了意图,这让李秀宁更加仔细的看了看它的周身,不出意外的发现了它爪子上的脚绊。
这是只有主的鹘。
看了一眼自己只裹了一层细麻布的手臂,不觉得自己的细皮嫩肉经得起那双利爪的李秀宁暗暗可惜,心里踅摸着不知道鹰主人会不会找过来,而自己这边又能不能趁机“讨点便宜”。
“哒——,哒——”
马蹄快速踏过路面的声音隐约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呼哨:
“咻——”
盯着李秀宁的圆脑袋倏然抬头看向呼哨的方向,宽大的翅膀乍然打开做出展翅欲飞的动作。
努力一把就能过个瘾头的东西居然要跑,李秀宁立时有些急了。
想到倘若这只大家伙的主人再不讲究点,直接带着鹰跑掉,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撸到这种毛茸茸啊!
思及此,李秀宁顾不得什么,急喊出声:
“外头鹰的主人家有礼了,你家爱宠既然有缘落在了我家树上,何不进庄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庄园之外,正一面骑马勒住飞奔向前的马匹,一面举起自己戴了臂褠的手臂,预备迎接苍鹘落下的鹰的主人:“……”
柴绍的视线自飞过来的苍鹘身上挪开转移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树上居然是个人吗?”
且从声音上来听,还是位娘子……
他有些无奈的看看已经落在手臂上的苍鹘:“你这家伙还真是……”
难怪急匆匆的冲出去,临了却又落在树上装乖呢,敢情是这么一回事儿……
但这也不怪这只苍鹘与自己的都看错了,只能说这位娘子这身上穿的衣服的颜色,再加上树叶与花朵的掩盖,离得远了,也确实看不太分明。
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娘子,居然如此跳脱,那么高的树都敢上……
不对!
柴绍表情一凛,四下看去,确认了一下他如今所在的位置。
这里……应该就是唐国公府的庄子吧?
如果像方才那位娘子说的,树是她家的,那她就是唐国公府的人,而根据近来京中的传闻来看,这位此时此刻正在树上的娘子,该不会……就是传闻中那个一脚踢得虞家二郎成了京城笑柄的李家三娘子吧?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噗噜噜——”
已经从手臂跳到他肩头的苍鹘,与坐下的马儿齐齐发出叫声,预感到自己等一下要面对什么人的柴绍开始纠结了。
柴绍此人,如今虽年方十九,却已担任过已故元德太子的左千牛备身,元德太子杨昭死后,他在京中越发的低调,别说跟一般纨绔子弟们相交玩耍了,他现如今几乎是只要是京中焦点,不管是人还是事,都恨不能片叶不沾身。
尤其像李家三娘子这样爆话题爆得十分别具一格的。
奈何他有一损友,名曰长孙顺德。
没错,长孙顺德正是被李家三娘子救了的长孙二娘的族叔。
嗯,就是那种在事情传开后,只要在公开场合听见别人议论此事,就要上去找事,并曾经想与他密谋悄悄去虞家再把虞二郎打一顿的那种族叔。
柴绍虽也不耻虞家二郎的行径,也与损友一起称赞过李家三娘子的义举,但觉得事情明明已经交给了皇后娘娘定夺,一切很快有了定论,京中风波却依然此起彼伏,连李家三娘子也成了世家郎君们闻之色变的女郎,便不觉更想远离漩涡中心,不予这些人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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