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你的意思是‘公车上书’?”
萧必帅有些惊讶。
只因贺寒舟看上去十分病弱的样子,说话却十分一针见血,让人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李承源激动道:“贺公子与我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我本就想在南林书院联合众学子一起联名,可惜却被……哎!”
他没继续说下去的话,余下的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贺寒舟又道:
“李兄之前是只身闯京都,凭一腔热血固然可敬,但背后无人庇佑,难免遭人算计,但是现有东郡王府与平南王府,佟晖应当不敢赶尽杀绝……”
他说着说着又犹豫了,“但此事也不绝对……”因他刚刚就差点被刺杀。
谢云逍显然也想到了此事,他一脸的郁闷。
“寒舟,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再发生,还有李兄的安全问题……”
萧必帅赶忙道:“这由我一力担待。”
贺寒舟沉吟了一会又道:
“南林书院周围已有不少皇城司的人围着,今早茶馆中有学子议论今科舞弊的事情,立马便被一群人带走了,以佟晖雷霆手段,我们要想破局还得令下功夫……”
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贺寒舟一人说,剩余三人点头称是的局面了。
谢云逍瞧着贺寒舟认真的模样慢慢地就走神了,他微张着嘴,心神飘远了。
糟糕,媳妇这种样子也太迷人了……
慢慢地周围的声音都不入他的耳。
“谢兄、谢兄?!”
萧必帅伸出手在谢云逍眼前挥了下。
“啊?”
“贺公子问你联络都察院御史的事呢。”
谢云逍回神来,眼神有些发直的瞅着贺寒舟。
贺寒舟嫌弃地瞪他一眼,谢云逍心中又是一阵麻痒,他挠了挠头:
“啊?什么御史啊?”
萧必帅解释道:“不是说,谢兄你要联络都察院离退的御史吗?”
“奥奥奥,这个事,那什么,行啊行啊,我包无敌的。”
“……”
贺寒舟又道:“都察院刚刚革职右都御史梁从俭是南林书院的副院长,他经常去南林讲学,在学子间地位颇高一呼百应,且他为人古板正直,应当不会推拒此事……”
谢云逍又有走神的迹象。
他很少听到贺寒舟说这么长串的话,听着听着慢慢就只看到贺寒舟浅粉色的嘴唇一开一合,至于他说了什么,那是一概没有入脑的。
“谢兄?!”萧必帅又忍不住道。
谢云逍赶忙抹了把脸,表情瞬间变换成一本正经。
“放心,此事也包在我身上!”
李承源疑惑道:
“谢兄,贺公子刚刚只是在问你,梁从俭你是否认得?”
谢云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喔,认识认识,相当认识。”
贺寒舟又冷冷地瞪了谢云逍一眼。
“过几日,梁丛俭在南林书院有讲学,最好这几天就对他说明此事……”
谢云逍连忙狗腿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中十分熨帖,有他媳妇在,他以后不用动脑子了,他咧嘴笑了笑。
真好……
“谢兄!”
“啊?”
萧必安的语气有些无奈,“贺公子问你,平南王养在公主府的龙卫是否可以动用?”
“奥奥,我去找我爹说说去,大不了我半夜起来把他的令牌给偷了。”
萧必安:“……”
他有一种感觉,自从贺寒舟来了以后,谢云逍便有些丢魂失魄的。
明明一刻钟之前的谢云逍还是十分游刃有余、识谋算断的。
此时,贺寒舟突然站了起来。
“既然谢大世子魂不守舍,此事以后再议吧,少陪。”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兜帽,冲李萧二人略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萧必帅与李承源面面相觑。
谢云逍石化了。
完了,又把媳妇得罪了。
李承源见谢云逍整个人呆若木鸡,状态不太对,有些担忧道:
“谢兄怎了,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适……”
谢云逍泫然欲泣道:
“我是心里不舒服。”
李承源想了想,谢云逍好歹是平南王世子,他现在这么低落,可能是因为被贺寒舟下了面子。
“谢兄,下次贺公子说话,你好好听着吧。”
谢云逍一脸挫败地点了点头,他垮着脸,表情很受挫。
萧必帅心情有些复杂,他虽想安慰谢云逍,但是他刚刚的表现确实很成问题。
他看着谢云逍悲痛地天快塌了下来的模样,又不好坐视不理。
他艰难地安慰道:
“谢兄,节哀……”
那厢,贺寒舟快走出视线外了。
谢云逍忙一脸沉痛地冲萧李二人拱了拱手,“二位兄台再会、再会!”
然后,他秒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冲贺寒舟追去。
“寒舟,我错了!等等我啊!”
萧必帅、李承源:“……”
自从老伴去世后,梁从俭多不愿意在府里待着,大部分时间都是守在都察院。
今天一大早他手持笏板身着正装,都走到都察院的门口了,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革职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转身往回走,路过几家画舍书店,开始无目地逛了起来,一个时辰下来也都没看到什么好的字画。
直到他路过一家仙林书苑,见到了铺面外正挂着一副《溪山图》,端的高山仰止,壮气夺人。
他一时看入了神。
片刻后,正要走过去细赏,却有一待着帷帽的白衣男子先自己一步将那画摘了下来。
紧接着,那白衣男子身旁又跟来一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嚷嚷道:
“这幅画,我要了!”
梁从俭眉头微微皱起。
不知怎的,这两个人的身影都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下一秒,那黑衣男子便转过身来,正是那位与他当了半天同僚就同被革职的谢云逍。
谢云逍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正低头冲那白衣男子低声说些什么。
梁从俭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同谢云逍商议下将这幅画转卖给他,因他实在很喜欢这幅《溪山图》。
但,正在此时,一阵清风吹开了那白衣男子的帷帽,使他看到了白衣男子的相貌。
梁从俭手中的笏板因为太过震惊掉落在地,他一脸的不敢置信,口中喃喃道:
“小瑶……”
贺寒舟正盯着《溪山图》细看,突听到背后传来东西掉落的异响。
他一回头,看到一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站在一旁,神情既呆滞又脆弱,脚边散落一笏板,
他身穿着与谢云逍那天类似的官袍,但显然已有了些年岁,上面的颜色有些褪色。
贺寒舟皱了皱眉,他伸出手拽了拽谢云逍的衣摆。
谢云逍心中一荡,立即黏了过去,又被贺寒舟嫌弃地推开了。
谢云逍干咳一声:
“寒舟,怎么了?”
贺寒舟指了指身后那个老人家。
谢云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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