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您看您是现在就过去，还是？”
顾希言只觉得耳膜鼓胀得发疼，视线像是隔了层水雾，模糊一片。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随之而来的是灼人的热浪。撕裂般的疼痛覆盖全身，下一秒眼前就是亘古的黑暗。
“顾总?您在听吗顾总?”
许哲不明白，自家总裁不过是磕了下头，怎么眼神就开始迷离了，甚至变得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总?这是在叫谁?
穷了二十多年的小画家顾希言没敢把这个称呼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他可是太不配了。
视线随着思绪逐渐清明。
顾希言不知道这是哪，但他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医院，而且他也没想过自己能从近距离的煤气爆炸中活下来。
所以现在这情况。
莫非是他在某些网站扫文时看过 N 多次的——穿越?
【宿主您好，027 号渣攻系统为您服务，接下来将为您介绍任务内容及奖励制度】
没等顾希言沉浸在自己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多金总裁的喜悦，冰冷的系统音把他的美梦打的稀碎。
“你再说一遍你是什么系统？”
【我们是渣攻系统，致力于培养优质渣攻，让人又爱又恨，悲愤交加……】
“停停停！”顾希言打断了系统没有感情的四字词语大全，小心翼翼道:“那有没有可能你们选中的这个人，他其实……是个受呢？”
【没可能】
顾希言:“……”
他不觉得穿越是件美事了，逼他做攻比直接送他去投胎都难受。
【我们会不定时颁布任务，完成相应任务会获得奖励。任务失败也会有惩罚。完成所有任务达成 he 结局后，我们会给予宿主十亿作为通关奖励，以后也不会再干预您的生活。】
十亿!
清贫小画家可耻地心动了。
不就是做攻吗!
为了十亿别说攻一个!攻十个都可以!
他太可了!
【身份设定及记忆已导入您的意识海，确认完毕后将发布第一个任务】
伴随着没有感情的系统音，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出现在脑海。
顾希言的大脑开始嗡嗡作响。
他万万没想到，竟是穿进自己追了多年的一本小说中，成了这本集白月光、替身、真假少爷等狗血梗小说中唯一一个贯穿全文的大炮灰。
甚至连反派都算不上，唯一的好处就是戏份多，渣且顽强。
原主暗恋主角攻多年却一直碍着面子不告白，还因为嫉妒强取豪夺了主角受，在两人之间反复横跳、来回拉扯，甚至还想坐拥齐人之福，最后只有被推下悬崖喂鳄鱼这种大快人心的结局才配得上他几百章的作死。
顾希言:“……”
我能不能申请先拿一亿养一批鳄鱼备用。
【现在颁布第一个任务，在床上折磨江砚书一整晚，方式不限】
顾希言:“？？？”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
顾希言福至心灵地想起，刚才意识朦胧间听到的那句‘事情已经准备好了’，敢情指的是主角受已经被安排到酒店床上了!
【任务失败将获得随机惩罚，任务时间为今晚，祝您好运，再见】
冰冷的系统音戛然而止。
而顾希言的心开始狂跳。
“顾总?”
看着几秒内脸色变了又变的顾希言，许哲合理怀疑老板真的撞成了傻子，毕竟之前就傻的以假乱真。
“许助，麻烦帮我办件事，可以吗？”
“顾总有事儿您直说。”
*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握住泛着金属光泽的门把手。
吸气，再呼气。
顾希言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这扇门，直面书中的美强惨主角受江砚书。
门刚开到一半，顾希言险些被内里装潢亮瞎了眼。
屋内四面墙竟挂满了不堪入目的各式道具。
顾希言心底倒吸一口冷气:原主好野啊。
似是被开门的声响吵到，丝绸材质被单下躺着的少年颤动着纤密的睫毛，撑起身子缓缓爬了起来。
江砚书的迷茫只持续了几秒，当他回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待他看清墙上的各式‘挂饰’更是将本就浅色的唇咬的苍白，墨色的眸子淬满恨意。
“顾、希、言!”
江砚书一字一顿，语调发着狠，像是恨不得将顾希言吞吃入腹。
“你把外婆带到哪去了？”
面对主角受的质问，顾希言眨着无辜的杏眼，双手背在身后悄咪咪扣手指。
噫，这孩子好凶!
不行不能怂，他一个大人还怕十几岁的孩子不成。
顾希言在意识海里扒拉着原主的记忆，总算是对这一段有了印象，这可以说是原主踏上渣攻的第一步。
这天上午原主强行把江砚书身患重病的外婆转到了自家的私人医院，说好听点是为了给予更好的治疗，实际上就是作为人质威胁江砚书就范。
后面好多次江砚书想要远离原主，也都由于外婆的原因留了下来。
顾希言虽不是原主，但事情既已发生，他也只能替原主抗下这口黑锅。
而且，他也可以借此完成今晚的任务，虽然这真的好无耻。
“她在更好的地方接受治疗，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顾希言尽可能地模仿着电视剧中霸总的语气，但他本体生长于江南水乡，说话温声细语惯了，现如今换了壳子吐出来的字依旧是软软的拖着尾音。
甚至听起来有点像——
撒娇?
江砚书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男人在对自己撒娇，真是疯了。
江砚书战术性清了下嗓子，敛去面上的疑惑继续冷着一张脸道:“我不信你，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闻言顾希言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刚才派出去的许助这不就用上了吗。
他让许哲赶紧拍一个短视频发过来，以证清白。
等视频的空挡，顾希言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主角受。
不得不承认这颜值真的美得没话说，清隽的面容透着少年特有的朝气，由于怒气而上挑的眉峰带着几分凌厉，浅色的薄唇紧紧抿着，看着有些绝情。
与江砚书的清冷气息截然相反，他长着一张过于稠丽的脸，不然也不会让原主在他和白月光之间反复横跳。
尤其是右眼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增添了一抹艳色。
顾希言觉得那颗痣简直是点在了自己心尖上，他可是骨灰级的泪痣控，一见泪痣美人腿软的都走不动道。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泪痣的大多都是受，唉，可惜。
“好了没。”
江砚书不满顾希言欲盖弥彰地打量，不耐烦道。
“噢好啦好啦，”顾希言急忙收回视线，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献宝似的把屏幕怼到江砚书面前，“你看我没骗你吧！”
突然怼脸的屏幕吓了江砚书一跳，他下意识的上半身向后倾，直到背部靠上柔软的床头才看清视频中的内容。
是外婆在对着镜头打招呼，依旧是慢吞吞笑眯眯的，看着不像是受了威胁。
江砚书这才放下心来。
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和顾希言正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
江砚书的背紧贴着床头，顾希言为了让江砚书看清爬上了床的另一边且离得很近，看上去就像是把自己半个身子塞进了江砚书的怀里。
此时顾希言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江砚书的答复，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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