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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吴国的乱象,周明昱终于不再抱有希望,打算安排妻子隐居去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最清楚,刺杀他的人有一个箭术高手,紧急关头他侧了一下身,这才没有当场死亡,但是箭上有毒,伤口又挨着心脏,他这几天昏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
趁着他还清醒着,总要把后事安排好。
“绾绾,我怕是不成了,今晚我就让人连夜把你送走,到时候你就在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里谁也不认识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像现在这样,整日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江绾已经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了,原本清丽的脸上有着浓浓的疲惫:“殿下是要赶我走吗?”
“怎么会?”周明昱苍白着脸,费力的抬手:“我死后,你总要好好的活下去吧,我树敌太多,舍了太子妃的身份,你也能更安稳了。”
江绾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固执道:“不要,我要一直做你的太子妃,这世上唯有你是真心爱我,你走了,我还留下做什么?”
“绾绾……”
“不要说了。”江绾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我不想听,殿下,你能把我送走,又不能逼着我活下去,你前脚赴黄泉,我马上就去追你。”
江绾这一生,只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热烈而真切的爱意,不是说缺爱的人就会迫切的渴望爱吗?江绾便是如此。
从一开始只不过是想利用太子的身份跳出江家,到后来慢慢交付真心,周明昱护她宠她敬她爱她,江绾无以为报,能给他的,也只有一颗真心。
所以他要是死了,江绾根本没想着独活,她已经无法忍受不被爱意包围的生活了。
周明昱笑了起来,没想到,他来这里一遭,收获最大的不是金钱权利和地位,而是一个愿意和他生死相随的爱人。
说真的,周明昱觉得自己一直非常普通,他就是那种时常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普通人,只不过他比较专一,喜欢一个人,就认准了这个人,当得知江绾也逐渐爱上他的时候,他简直被巨大的幸福砸的晕头转向的,就连死亡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江绾见他不再说话,便把今日的军报拿了过来:“我为殿下读一读边关战事的情况。”
这里面的情报是有专门的人递到太子府上的,周明昱之前昏迷,醒了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战事,江绾知道他心里惦记着,看他精神不错,就捡着给他念一念。
念到一篇站前互骂的檄文,大意是说:“你当这个将军,简直就像是让三岁幼童和成年猛虎来搏斗,听说你家的孩子只会仗着权势欺压百姓,要不要让你儿子来战场上,看看他会不会吓到尿裤子,你这样的人当将军,不知道你们国家列代皇帝会不会半夜气的跳脚。”
其中引经据典,是一篇非常好的檄文,如果骂的不是吴国的话。
周明昱却觉得这个人的行文风格非常熟悉,像极了他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文章。
“这是谁写的?”
江绾看了下方的署名:“别鹤先生。”
灵光一闪,周明昱想起来了,历史上的别鹤先生非常喜欢站前对骂环节,流传到了后世不少骂人的文章,周明昱曾经拜读过几篇,其阴阳怪气的程度让一众网友拍案叫绝,恨不得把他刨出来让他当自己的嘴替。
别鹤先生,这个一人可抵百万雄兵的谋士,原来他早就在楚萧的麾下了吗?
怪不得他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别鹤先生隐居的地方他没有一点线索,为什么他看好的始终是楚萧?
这件事,他到死都参不透。
吴国太子被刺杀身亡的消息传到姜令仪耳中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枯坐了很久,原本小说里的承天而运的男主角,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而女主角,也就是他的太子妃,直接殉葬了。
倒是符合男主女的深情。
门外楚怀谦和于敏之坐在台阶上,时不时的往后瞥一眼,看看她出来没有。
于敏之扔着手里的几块石头,就跟表演杂技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循环起来,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也不妨碍他分心:“姐姐怎么不高兴了?”
楚怀谦是知道她和吴国太子之间纠葛的,敷衍道:“她太开心了吧,仇人死了,怎么也得喝两杯庆祝一下。”
于敏之被说服了。
楚怀谦偷偷翻了个白眼,上辈子在他印象里,吴国太子并没有现在这么引人注目,他就是一个非常平庸的太子,姜家虽然也败落了,但那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联合起来把姜尚拉下了马,其中最大的推手就是吴国皇帝。
这辈子的吴国太子,显然很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姜令仪就收拾好情绪出来了,系统临走的时候告诉过她,男女主对这个世界根本没什么影响,小说内容也可能是那个盗版系统的盗版书。
再者,周明昱这个人,显然也不是和她同一时代的,她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朝代,但是周明昱却熟知这段历史,原本还以为是同乡,她不明白周明昱的狠辣是多久才磨炼出来的,知道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之后,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很害怕,以后她也会变成像周明昱这样的人。
看到两个坐在台阶上的孩子,原本心中残留的恐慌一扫而空,她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你们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武科的时间吗?”
于敏之一下子把石头抓在了手里,先楚怀谦一步到了姜令仪面前:“姐姐,太子非要拉着我来这里等你,还说你开心的要喝酒,喝酒我们为什么要守在门口?”
迟了一步的楚怀谦咬牙,暗恨为什么没有把他的嘴缝上:“你别污蔑我,明明是你不想上课,才拉着我跑了的,现在还要把责任推在我身上,真的是太过分了。”
于敏之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不是,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人。
叉着腰,于敏之反驳:“我没有。”
“你有。”
“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姜令仪不得不给他们两个调停,这几天她已经很熟练了:“现在,赶紧上课去。”
谁对谁错她已经不关心了,一开始她还想做一个公正的裁判,让两个原告分别说出自己告状的理由。
结果楚怀谦说:“他拿着一个磨盘大的石头砸向了我,我敏捷一闪侧身躲了过去,又飞踢一脚给他还了回去,天上正好来了一个鸟,对着他拉了屎,把他臭的趔趄的一些,磕的胳膊上有了淤青。”
于敏之说:“他打我,我就跑,他追我,我就跑的越快,然后我追上了太阳,把他忘了,他就开始哭,诶,真是拿他没办法。”
听他们两个胡咧咧了一场,并且要求姜令仪给他们主持公道,她摆出一张冷漠脸,罚他们两个一人写了十篇大字,晚饭还没吃,两个人就又开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了。
得,姜令仪也不再试图插手他们的感情,小孩子的想法,她真的弄不太懂。
赶他们去上课,两个孩子也没有反抗,一前一后的跑远了,大老远的还能听到笑声朗朗。
孩子们离开以后,姜令仪斜靠在椅子上,施施然开始翻看起了玻璃坊的进度。
她只需要把事情吩咐下去,就会有人抢着去完成,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渴望权利,的确好用。
至于人选,这几天自从知道姜令仪要把玻璃的配方给了太子之后,上早朝的时候又热闹起来了,一大堆人开始争执该让谁去管这个金母鸡。
世家、寒门、文臣、武将、勋贵、宗室各自为战,怎一个混乱字了得,最终他们达成共识,把决定权交到了姜令仪手上。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把一个玻璃坊的管理权看的有多么重要,借此机会探探姜令仪的底才是他们的目的。
楚怀谦把姜令仪保护的太好了,他们想偶遇都没有机会,这次不正是瞌睡了就来枕头吗,就让他们看看,这位摄政王妃的心里,到底是向着哪里的,但是不论她挑了谁,肯定也会得罪剩下的人,那她会如何选择呢?
姜令仪自然不会要把人都得罪了,她看着楚怀谦给他的名单,手指指向了其中的两个名字,这两个人都比较特殊。
他们一个是尚了公主不能再入朝堂的探花郎,他既是寒门,又因为尚了公主,也算是宗室一方,并且他和勋贵子弟处的关系极好,更是第一批秘密朝太子投诚的人。
还有一个是七品的小官,比较迂腐,娶了世家女,虽然是旁支,但也给了世家面子。
武将方面,姜令仪就有着最大的话语权,难道还不能代表武将一方吗?
决定好了之后,这两人的名字和生平迅速出现了各家主的案上,看以往的成绩,他们两个没有丝毫值得关注的地方,当即就有人断言:“姜氏女不必放在眼里。”
他们只以为这是姜令仪为了不得罪各方势力,才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扒出来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本来就在楚怀谦的心腹名单上。
要知道,上辈子他们两个,一个是管着楚怀谦私库的钱袋子一个是上至皇帝下至县令全都喷了个遍的御史大夫,现在让他们两个去玻璃坊,只不过是让他们过个明路而已。
楚怀谦可不会让他们一直管着玻璃坊的,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不知道这是楚怀谦的心腹爱将,但是姜令仪对这两个人的办事能力也很认可,他们两个也可以互相监督,取长补短,不必担心有人欺上瞒下。
最后,把事办了,还几方都不得罪,姜令仪给自己点了个赞。
其实如果没有这么合适的人,她也不怕得罪谁,要说楚怀谦执政之后,最先开刀的,绝对是世家,但现在他干的事也不少了,还是应该把步子迈的稳一下。
世家,就是千千万万条吸血的蛭,从国家吸血,来喂饱自己,皇权和世家从来就是对立的,你强我便弱,你弱我便强,向来如此。
但是如果单单撇开世家也太显眼了,再加上前一阵子,楚怀谦刚刚大手一挥,同意了许多谢家人的辞职报告,谢家这第一世家已经没几个人在朝堂上了,现在肯定不是动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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