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扑通”跳进水里的声响,在午夜里无尽销魂,却又像给这句话画上休止符。
他在她感动甜蜜到失语的时刻,却极其突兀地笑了,那一笑短暂得如同幻觉,取而代之的是心痛的冷硬。
“发生了太多事……不是你的错。”乔羽蓝握紧拳头,内心在撕扯,透着彻底划清界限的疏离,“我们都变了。人要向前看。以后,我们就做同事吧。”
喉咙被滚烫的情绪灼烧,我还喜欢你——这句话夹杂着所有不甘、眷恋、卑微的希冀,无比残忍地生生卡在棠颂喉咙里,瞬间变成一声哽咽。
伸到半空想拥抱的手,硬生生转成整理头发的动作。她甚至能听见关节“咔”的声响,就像心碎前最后的挣扎。
夜风骤然变得刺骨,她眼里没有了半分笑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荒芜,机械地拼命点头。
“当然!”她转头掩饰红眼,声音亮得自己都害怕,“我们一直都是同事啊!你不会以为我会抱着你跟你表白吧?怎么可能!”
回民宿的石板路上,两人默契地保持着一米距离。乔羽蓝的影子始终笼罩着她的,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棠颂盯着地上那两个时而交叠时而分离的轮廓,蓦然想起大学时他们曾在这般月色下,偷偷勾过手指,相约明天见。
明天他们还会再见,但已经不是那个明天了。
“到了。”乔羽蓝停在她房门前,公事公办得像在交代工作,“明早七点回公司。”
门关上的瞬间,棠颂的背脊贴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原来真心才是流拍率最高的藏品,无人举牌,最后只能烂在自己手里。
她死死咬住手背,却还是漏出一声呜咽。原来最痛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拥有过又被告知“过期不候”。
哭了多久,她不知道。时间在剧烈的悲伤里会失去刻度。
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她好像看见,荷塘深处,最后一只萤火虫熄灭了光芒。
***
乔羽蓝的手机闹钟响起时,棠颂刚用冰毛巾敷过红肿的眼睛。
民宿隔音很差,她甚至能听见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女声。
“Jo,跑车我收到啦!”柏天旎的声音很甜,“那对翡翠耳环能不能也借我戴呀?配明天的礼服刚好。”
乔羽蓝站在窗前,扣上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喉结滚动时露出白皙的颈侧:“拆了。”语气平静,“研究预展时光线反射的最佳效果。”
电话那头静了三秒,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你把我送你的礼物拆了?”
“嗯。”乔羽蓝的指尖熟练地整理着发型,“我发现下午1-3点的阳光最润。”他信口胡诌后顿了顿,“就像你去年在家摔碎的那只清雍正花瓶,瓷片断面其实也很有研究价值。”
棠颂隔着墙都能想象柏天旎气歪鼻子的样子,暗暗苦笑。乔羽蓝桃花真旺,有没有自己这朵都没差。
他电话刚挂,另一通又进来。
这次是韶茉,嗓音掺着慵懒的沙哑:“Jo,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东凰项目拿下后。”他们是有默契的,客套话无需多说,“请你来剪彩。”
“就这?”韶茉轻笑,“听说你们在征集东凰黄花梨?”背景音里有打火机清脆的声响,“我有个藏家朋友……”
“我两小时后回公司。”他眼里亮起兴趣盎然的光,“详细资料先发你。”
6:50,棠颂早到了。她试图平复心情,真正以一个下属的心态去面对乔羽蓝。
她一直心不在焉在祠堂参观,总觉得鞋底黏着什么。低头一看,是块不起眼的木屑。有种奇异的直觉驱使她捡了起来。这块断面她嗅了嗅,奇怪的是,这股木香和厂长展示的真品木料完全不同,丝毫没有“焦糖玛奇朵”的香味。
祠堂偏厅里,三十余件黄花梨大小木雕在泛着温润的柔光。
棠颂捧起一尊观音像,指腹划过衣褶处的雕工,工艺上无可挑剔。但当她假装整理头发将木雕靠近鼻尖时,那股刻意的人造木香味让她瞳孔睁大双眼。
“Jo——”刚好乔羽蓝走了进来,她顾不上他们昨晚有过的尴尬,迎上去低声说,“祠堂这些木雕有问题。”
乔羽蓝接过观音认真抚弄,凑近嗅了嗅,稍一沉吟,转向站在他不远处的村长:“Venus的人也来看过这些木雕?”
村长钟富额头瞬间沁出冷汗:“这个……他们确实……”
“你们确实已经谈好价格了吧?”乔羽蓝倏然举起手机核对片刻,讪笑了一声,“真巧,这是Venus未公开的黄花梨图录。”Precious里面有内鬼,他在V家同样有信息源。但他之前没发现V家的黄花梨拍品原来在这里通过某种手段获取,如果不是棠颂发现异常。他放大图片,“好几个拍品都和这里对得上呢。”
祠堂霎时死寂。
钟富哆嗦着,黄花梨木平安扣在胸膛前咔咔作响,他不知道这样的操作是否违法:“你们听我解释……真品早在一年前就被……文物修复专家运走了。”
“准确来说,是被自称文物修复专家的人掉包了。专家也是Venus介绍的,对吧?”乔羽蓝冷笑。“为什么不报警?”
“文旅局项目必须给Venus……”村长点头抚额,“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他们说只要配合……就能帮我们追回真品……”
乔羽蓝:“追回?”他声音轻柔得可怕,“那您就是答应把这批代代相传的珍贵木雕全部贱卖给Venus了?”
棠颂倏然明白这根本是个精心编织的局,而布局者正是Venus。难怪乔羽蓝说要做干净的艺术拍卖,原来还真有这般不干净的操作。可是当下,他们都想不出任何办法。
***
晨雾还未散尽,黑色宾利已经驶上高速公路。
回程的车上,乔羽蓝一反常态地沉默。
他的墨镜反射着苍白的阳光,将他的眼神彻底隔绝。他知道对手老奸巨猾,做得滴水不漏,这个局不是他能轻易击破,甚至爱莫能助。
棠颂把脸转向车窗,玻璃上倒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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