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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小说:

此间三十年

作者:

小狗花洒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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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屋里坐下,徽月人还是懵的,仿佛刚才都是一场梦。可是伤口处传来的让人颤抖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痛得简直要缩成一团,连着胸口和脖颈都在隐隐作痛。

徽月只觉得外面闹哄哄一团,脑袋却嗡嗡地听不清,关云英过来一看她满脸满手的血吓坏了,可还是故作镇定安抚道:“别怕别怕,徽儿别怕,郎中马上就到。”

栀子拿了热水来把她手上的血洗干净,又一点一点擦去脸上已经凝固的血迹。郎中来揭开帕子一瞧,也被惊吓到了。他这一惊,更让一群人心里没底了。关云英慌忙问郎中要不要紧。

郎中沉思片刻道:“这伤口太大,要靠自己长起来恐怕需要很难。如今有一个法子,是我先前医治伤兵时所学,用羊肠细线缝上两针,这头面部的伤口不到一周就能愈合,只是……”关云英有些着急:“只是什么?”郎中接着说:“只是这要缝针,十分疼痛难忍,不知姑娘……”

徽月此刻有些明白过来了,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说道:“不妨事,请先生尽管施针。”

郎中先拿烧酒浸湿的棉布把伤口处已经凝结的血痂清理干净,这时候是最疼的了。接着又拿出一个极细的弯针,和一条近乎透明的细线,看着是硬的。

接着把弯针放在火上炙烤,在沸水中把线泡软。因是在女儿家的脸上,郎中缝得格外小心,仔仔细细对齐了伤口,以求愈合之后不留疤痕。不知怎么的,似乎是刚才那一杆打得她脑子有些发懵,又或是烧酒接触伤口火辣辣的痛感,缝针竟还可忍受。

缝完果然看着好多了,关云英连声直谢郎中妙手,又让孟妈妈包了十两银子给郎中做出诊费。郎中不肯接,说自己一次出诊五百文钱,多的不能收。关云英没办法又让孟妈妈取了五百文来交给郎中,直叹他是妙手仁心,说等女儿好了再登门拜谢。

郎中临走交待又交待:“伤口万不可沾水,也不要粘灰尘,少触碰。脸上的淤青不必害怕,只是看着吓人,不日就能消退。若实在着急,可用热鸡蛋或热帕子敷一敷。”

说完这些又回头对徽月说:“姑娘真是能忍痛,我先前给许多军营里壮汉缝针,不少人都疼得哭爹喊娘,姑娘实在是可敬可赞呐。”

送走了郎中,把别的孩子们也都送回去了。

关云英在书灯看了又看徽月的伤口,又拿起蜡烛凑近了看,越看越是心疼不已,徽月把她推开:“不疼了母亲,真的,郎中都说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关云英这才问起她怎么受伤的,徽月只说是怜月不慎打了一下,也不打紧,想来是她年龄小一时控制不好马儿。

可璇月不知从哪跳出来说:“才不是不小心打的!我都看见了!她就是故意的,她先是故意接近姐姐,又挥杆朝着姐姐脸上打。我当时正盯着姐姐追球,看得一清二楚。谁打球那样挥杆,她分明是要害姐姐毁了容貌。”两人都吓了一跳,原来她忿忿不平站在门外没走呢。

关云英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且又在自己身边养了这么多年,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璇月见关云英有点不可置信,又补充道:“母亲忘了吗,先前姜小娘是怎么费尽心思害死我弟弟和小娘,她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人?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姐姐才定下亲事没多久,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呢。焉知不是上次咱们去玉虚宫,那姜小娘知道姐姐得了好姻缘,恨姐姐当年查明她干的那些龌龊事,又嫉妒姐姐得嫁高门,教唆怜月去害姐姐,好让姐姐脸上留了疤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其实她还是说保守了,许怜月的目的可不止是要让她留疤,是要敲瞎她的眼睛。若是再偏一点,打中太阳穴,只怕要丧命。

徽月其实也不敢相信,自己平时对怜月是很不错的,她怎么会下死手来毁了自己的一生。

可就算许怜月真的是故意的,现在也无从查证了。只要她一口咬死是无心之失,又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关云英气得直拍腿:“当年就该一杯毒酒毒死那贱人!也不该心软让那两个小的见她。都是娘的错,徽儿,娘没有保护好你。这要是真的留疤了可怎么好啊,我可怜的孩儿啊,怎么这么命苦,都怪你父亲非要拉扯这些妖孽进门。”

徽月虽然自己心里也担心,可是还是安慰她母亲道:“哎呀,母亲,哪里就这么严重了,你看,这正好在眉尾,女儿把眉描得浓些长些也就看不出来了。”关云英一边心疼女儿太过懂事,一面被许怜月让了他们一个哑巴亏吃窝着火气。

晚上许明回来关云英因此和他大吵了一架,把那些陈年往事又抖出来刺他,说都是他才害得女儿今日差点断送一辈子。把许明气了个够呛,又搬回书房睡去了。

看父母因为自己闹翻了脸,徽月心里也是十分难受,她跟关云英说不该和许明这么闹,若别人真是有心要害自己,那现在岂不是一箭双雕了。关云英虽然觉得她说得有理,可吵都吵了,要她先低头服软那更是不可能。

因为许徽月的脸伤着了,孔家原定于本月十五上门下聘也不得不改日子了。许家的信上午递过去,下午孔清淮就来了。

徽月正在院子里看书,因为她脸上伤得难看,大片青紫几乎是毁容了,因此羞于见人,在家里也戴着一个短帷帽。

隔着薄纱模模糊糊看见有一个人提着两大包东西过来,只当是家里的小厮路过,直到栀子说:“见过孔公子。”徽月才知道是谁来了。她有些紧张,腾地站起来,放在腿上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隔着纱徽月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孔清淮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抬起手,徽月以为他要掀自己的帷帽,自然是不肯给他看的,都准备侧身后退闪躲了,谁知孔清淮只是把手放在薄纱上。迎着日光,徽月透过薄纱看见那只修长的纤薄的手,此刻正手指微屈抚摸着被风吹得晃晃荡荡的薄纱,接着又攥了起来收回去了。

发乎情,止乎礼。

这句话她今天终于读懂了。

“还疼吗?”

孔清淮的声音有些颤抖。

徽月赶紧说,不疼了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孔清淮把一个小匣子递给徽月,徽月低头打开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瓷盒,孔清淮说:“这是母亲托我给你的药膏,又活血化瘀又能止痛,听说宫里的贵人们罚跪挨打了用这个很有效。你试试,要是有用,我再送几盒来。”徽月把匣子递给栀子,行礼道谢。

“徽月,你放心。”

他这一句话弄得徽月有点摸不着头脑:“嗯?我放心什么?”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说错了话,又说:“你放心,你的脸一定能恢复如初的。”他说完又小声咕哝了一句:“有再大的疤我也要娶你。”

他这人,真是!真是……

似乎为了赶紧掩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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