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英正要近前,才走了两步,一道粉影闪过来,横在她面前。
彩瑛翘着眉尾,伸出把羽扇挡住她去路,吊着眼上下打量程月英一番。
模样虽好,但跟卧床的王家女郎比,娇柔不足。
先来又如何?王家女病了,郎君还不是会来探望。
这么想着,她有意看了看卧房那边,抬脚向前走几步,逼得程月英皱了眉,才轻慢道:“女郎来得不巧,我家女郎正忙着。”
“毕竟人在病中,昨夜来的行脚医生交代了,我家女郎要需得静养。”彩瑛说着抖着羽毛扇,几欲扇上月英鼻尖。
程月英拧眉,抓了她那只手,声音冷下来,道:“说话便说话,一会儿是静养,一会儿又说忙着是什么意思?”
“啊呀,女郎这是做甚?”彩瑛吃痛,大喊一声。
这声引得房内人也侧目。
袁少焱欲起身出去看,一双玉手搭上来,又迫使他不得不扭头去看榻上女郎。
他出声解释:“我听外面有人来。”
这话刚落,手背上的指尖无声攀上来,一抬头,便见王衔玉那双眸中蓄了层水雾。
“郎君才来便要走了么,衔玉还有好些话,只想同你说。”
美人垂泪最是惹人怜,况她尚在病中,面色发白只显她格外脆弱。
这和月娘全然不同,眼前的女郎犹如乞巧夜河岸边一株细芦苇,随意一阵风来便能催磨她。
本就是来探病的,若是害这人病得更甚,他怕也要挨骂的,
这算是说服自己,袁少焱又重新坐回去。
这便见女郎破泣为笑,心满意足地松开原本紧抓被角的手,朝外面道:“彩瑛,不可吵闹。”
屋外彩瑛闻声,便收了羽扇,脸上皮笑肉不笑,离月英主仆二人又近几分,轻声道:“这还需说么?”
“郎君听说我家女郎不适,一早便过来探望,直待到这时候仍不舍得走。想也知道,两人说着热切话,女郎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她说着,眼珠微转,看见照影手里的东西,伸手去接,“这些交给我送进去便是。”
彩瑛手未来得及伸过去,便遭一只手打开,她立马抱住挨了打的手警惕看向程月英。
“不长记性。”
女郎懒于看她,唤上照影,只留下句话:“既然此刻王家女郎没空,改日我自会再来探望。”
她头也不回,直到出了王家女郎的见霜院,才发觉拇指指弯又被自己抠得泛红。
被人反复阻拦,她连卧房也靠近不得,何堪知晓究竟是谁拜访?
思及照影还带着药,程月英支派她先回谢芳居。
照影似乎看出她的意思,犹豫着开口:“女郎,不若一同回去,晚些时候再……”
“不妨事。”
她打断了照影的话,却是自己心中也没底。
她实在不敢信,昨夜还言之凿凿的人,一觉醒来便将所有种种忘个一干二净。
“你回去吧。”程月英言罢,重理了衣裙,背向照影而去。
也不知是因未睡好,还是心里揣着事。
一个不留神脚底踏空,程月英情急之下仓皇抓了廊柱,便感左脚一阵钻心刺痛。
像是,扭伤了。
她试着轻晃脚踝,额上即刻冒出层细密的汗来。
一时半刻走不了了。
这痛倒是让她清醒几分,这才看清方才昏了头,偏挑了条少有人来的路。
实在痛得难忍,她慢慢摸索着,暂且靠着坐在廊外檐下。
只是这么一来,女郎身影几乎被身前假山挡个严实,廊下路过的人唯有绕过假山,走近些才能发现她。
想必休息片刻便能走动了,恐怕也靠不得旁人发现她。
偏偏此刻,远处似乎有些什么动静。
她侧耳仔细听了听,像是两道脚步声。
这倒是老天垂青。
程月英松口气,正欲开口叫人过来,便听一人说道:“诶诶,你说咱们郎君究竟中意哪一个女郎?”
程月英抿了唇,贴在廊柱停了动作。
另一人等了一会才开口,“你不知道么,整个邺城今日都传开了!”
“郎君的心意,邺城传开了?我怎么不知。”
“哪是这个,是郎君将太原家女郎带回来的事,现在都在传——咱们家和王家本就有些渊源,昨日郎君又与王家女同骑,可想而知。”
“这倒是……况且我昨儿问过被调去的彩瑛,这王家女的模样一点不比府上那位差,是个标志的美人呢。”
“倒是可怜程家女郎了。”
“她哪里可怜?不过是夫人好心带回来养着,如今世道乱得很,有个傍身处便算谢天谢地。依我看,即便是郎君不肯娶她,这女郎又能如何,何必称她程家女郎?她哪来的家。”
这话程月英听得多,此刻再听倒没什么。
那后开口的好一会没说话,像是在思量这话,良久才道:“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先开口的不依她,发问:“我哪有乱说?你有所不知,我在夫人院里洒扫,今早看见彩瑛跑到夫人跟前去了。”
“怎的?”
“自然是去告状,说昨夜发热却没人管。夫人立马就要郎君去探病,这意思还不明显么?”
“我看那王家女恐怕也是有意。”
闻言,躲着的人轻微地发出些呼吸声。
程月英本就在忍痛,此刻只觉这痛难捱到了极点,不然为何似有泪在眼眶打转?
本在说话的两人被吓了一跳,她们悄悄伸头,果然看到廊外的人。
一个抬脚便要过来,另一个连忙拉住她连连摇头。
女使又多看程月英两眼。
看她那模样,似乎未必知道她们是谁。
若此刻去扶,岂不是不打自招?
最好是当做没看见,这么想着,这女使接着自己先前的话接着说:
“你说的不错,这你情我愿的,自然是好事将近了。”
另一个很是为难,只道:“那……程家女郎怎么办?”
“还能如何?左右未立契,外面也没几个人知道,她若实在难接受……”
程月英紧闭着眼,不知究竟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
不知为何,原本的说话声消了。
莫不是疼到要昏过去,此刻已神志不清到什么也听不见了?
*
廊下两人头也不敢抬,在一道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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