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念护着梁酒从高一教室出去,门外围满的看热闹的学生吓得全缩回教室。
班级里静了许久,坐地的刘媛媛忽然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劫后余生的安心转化为更浓厚的火气:“什么东西,居然敢……”
“刘媛媛,那是余仲扬的亲妹妹。”
被波及到的前桌男生脱了已经脏得没法看的外套,冷笑着打断她的话。
刘媛媛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打鸣被咽了下去:“余家的?”
“是啊,你们怎么不追上去继续打啊?”
男生讽刺地看了一圈,刚才动手的时候,在座的可没有一个无辜的。
鸦雀无声,谁敢去惹余家人,何况那位亲妹妹做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就是把他们腿打断,他们敢说什么?
家里人又不会替自己出气,尤其人家师出有名。
男生当然看出来他们的瑟缩,真是虚伪得让人觉得好笑。
“怎么,这时候不敢动手了?把自己当什么正义使者,不就是欺软怕硬?”
“你又当什么好人!”刘媛媛气得骂他,“还不是梁酒那小杂种先……”
“先什么?你是余仲扬的狗吗他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男生走过来,脚踢开刘媛媛身边的障碍物,不屑道,“你以为自己攀得上余家二公子?你算什么东西?”
“韩斯年!”
韩斯年轻笑:“你觉得梁酒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你就认清了?
“敢和我呛声是觉得不用怕我,可别忘了梁酒背后的那个也是余家人,回去求神拜佛祈祷对方愿意放过你吧,蠢货。”
说完,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一边归置好桌椅一边道:“纯笨蛋,傻乎乎被卷进去那群人玩的游戏里,也不想自己一个棋子存活得下去吗。”
教室里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一个瘦削的影子从教室角落溜了出去,去追应该走了不远的余知念和梁酒。
他快追到大门口,没有瞧见人,于是又垂头丧气地返回,然而就是返回的路上,遇到了身上干净许多的梁酒,以及一脸阴沉的余知念。
“学姐!”赵经纬走上前,然后又和梁酒打招呼,“梁酒……”
余知念没说话,反而是梁酒扯了扯她的衣角。
出了教室她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去了另一层的卫生间,做一些基础的清洁。
梁酒的头发还是半湿的,洗手间里的吹风机只用了一会儿,梁酒见余知念的表情一直不好,不敢拖着,直接这么拉着人出来了。
赵经纬看得清楚,他在邱鹏的霸凌里也有这个经历,主要是怕回去后让家人担心。
想到这里,他沉默了。
余知念看到他才想起来:“你也是高一的,你看到是谁先……”
“姐!”
“学姐,我,我和梁酒同一个班的,我那会儿没注意,只知道刘媛媛,就是你打回去的那个。”
“一个班的?”
余知念正压着火,此刻有着不讲理的迁怒情绪。
“一个班的,你就眼睁睁看小酒被打吗?你也是挨过……”
“姐!别说了!”
梁酒拦住人,顶着受伤的脸对赵经纬歉意地说,“没事,你先走吧。”
“对不起。”赵经纬低下头,“我不知道她是你妹妹。”
后一句话把余知念的火气撩起,她差点上手给一直作壁上观的赵经纬一拳,幸好梁酒抱着她的腰拦住了。
余知念知道自己现在很不讲道理,知道赵经纬什么也没做错,但她还是会因为对方没有帮助梁酒而感到愤怒。
她甚至在想,自己像是救了个白眼狼。
赵经纬也不躲,准备直接挨那一拳,眼睛紧紧闭着,但最后什么也没发生,睁开眼后,两人已经走出去几米了。
这次,他再没勇气追上去。
梁酒挽着姐姐的胳膊,一路不敢说话,出了校门,余知念按了按鼻梁,将梁酒塞进早就等着的车里,小孩子一个人坐后排,她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
“姐,你……”
余知念没有回答。
“不怪赵经纬的,他情况特殊。”
霸凌的阴影不可能立即消失,遇到争端,他躲开没有不对,毕竟他要是上去帮自己,只会让霸凌再次开始。
何况也没有一定要帮自己的原因,又不是关系特别好,而且他被霸凌的时候,自己也没去帮他呀。
很公平的,互不相欠,只不过余知念关心则乱,正在气头上。
余知念没想这些,而是打开手机,在看网上现在的动态。
还好,还没有波及到萌芽院,但也是迟早的事。
想到梁酒上学的事,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和庄玉亲自谈谈了。
可她已经很多年——算上重生的那三百多次——没和庄玉联系过,要不是和温齐燕曾经提到三年前的事,她或许都不会记起对方。
她已经快忘记庄玉长什么样了。
打钱是打钱,但萌芽院的消息,她一点都不敢接触,生怕自己封存的想念再次翻涌,让她忍不住回去,又给她们带来灭顶之灾。
忐忑了一路,不停做思想建设,但到了门口时,她下了车,始终没有迈开那一步。
黎珂早就在门口等她,看到梁酒脸上的红肿和眼皮的伤后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黎哥……”
“赶紧报警,我这就……”
“春英的人干的,”余知念捏了捏鼻梁,“没用的。”
“怎么没用!”
“只会定义成斗殴,对方给点钱道个歉就把事情平了,能有什么用?”
梁酒抿住唇,没想到早上刚听韩斯年说的话立马应验到自己身上。
“怎么会没用,执意告她,至少要她拘留……”
“我们拖不起啊,”余知念惨笑,“萌芽院拖不起的,交给我解决吧。”
怎么解决?
梁酒看向她,忽然问:“姐,你要让她怎么样呢?”
“收拾不了她,收拾她父母吧,自己教育出来的女儿,自己就……”
“姐,这样和她有什么区别呢?”
被塞了一脑子的阶级碾压,又被打了一通,梁酒疑惑极了。
“她仗着家世打我,现在你家世更厉害于是也能这么对她,我觉得,我觉得不太对。”
“哪里不对?”
余知念问她。
“第一我们只是反击,第二,她认同这个道理我就用这个道理打回去,哪里不对?还是说就这么忍气吞声?”
梁酒有些茫然,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黎珂倒是明白了梁酒的意思。
“小酒只是不想你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余知念瞳仁颤动,她垂下眉眼,手指在身侧蜷曲。
面对无耻之徒讲什么仁义道德?那是只有被保护得特别好的人才有资格说出口的话。
“行了,进去吧,最近少出来,就拜托你了黎珂。”
“嗯。”
余知念目送他们进去,上午的阳光明亮刺眼,萌芽院还是那扇掉漆的大铁门,推开来咯吱咯吱响。
梁酒没有回头和她告别,垂着脑袋失落地走进门里。
余知念忽然想抽上一支烟,或者吞几片被关在精神病院时吃下的安定。
她被梁酒和黎珂的话刺痛了,只想通过外界手段缓解当下自我伤害的欲望。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又打了一个电话:“邱鹏,让你盯着的那个毁容的呢?”
“余知念,你跑高一把人打了?”
邱鹏却没答,反而兴奋地问她。
“给她放点消息,让她找点事做。”
说完,不管对方听进去没有直接挂断,把齐闻的照片和住宅地址发了过去。
“余知念?”
一个陌生,却在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声音响起,余知念僵硬地转过身。
“你怎么在这儿?”
比三年前看起来老了很多的庄玉出现在她眼前。
身材微胖的女人粗糙地扎着头发,身上是发旧的衬衫外套,手里提着两条鱼,应该是今晚准备给孩子们用鱼汤开一次荤。
她身量不高,比余知念矮几分,但因为距离,两人是平视的。
余知念和她对视时,庄玉也在观察她。
三年不见,少女长高了一截,但还是很瘦,神情也很憔悴。
她从黎珂那里听说了几句余知念的事,但也只是听了几句,因为气氛不好,黎珂干脆不再提,只知道余知念找到了亲人,还是余仲扬那家的。
庄玉知道余仲扬不是因为对方有名,而是两人曾经是大学同学——庄玉考进了春英的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是余仲扬的学姐。
余知念嘴唇合动,最终默然。
她和玉姐隔着奶奶的坎,不知道如何开口。
“既然来了,要进去坐坐吗?”
庄玉别扭地开口。
“不打扰的话。”余知念强笑着,“我有些事也要和你说。”
嘎吱嘎吱,门开了,余知念跟在对方身后进去。
三年过去了,萌芽院里已经大变样,除了大门和建筑物,看不出来以前的痕迹。
用来晾衣服的院子种了些花和菜,春夏交替之际郁郁葱葱。
她多看了一眼,前面没回头的庄玉就说:“我把种菜的地方挪到前面了,买了我妈一直想买的烘干机,后院小,偶尔晒一晒被褥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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