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你看到了吗?”
极其嘲讽的句子在少女张开的唇瓣中吐出,比惊雷还要恐怖地响在余仲扬和庄玉耳畔。
庄玉震惊地起身,顾不得自己只有跪着才能让梁酒逃过一劫。
她错愕极了,不敢相信余知念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举动,几乎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就是她亲手策划了一场谋杀!
长跪不起的膝盖胀痛,两腿发软,庄玉起身时踉跄一下,却顾不得不适,扶着屏风向外看去。
并不是为了说什么,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如此陌生的余知念此刻会是什么模样。
可不等她从屏风背后出来,一声炸响,真如雷落进屋内一般。
余仲扬一脚踹开地上的放映仪,电子器械就这么撞上了墙,方方正正的一角竟凹陷了进去。
可它尚未彻底损坏,反而将那影像的背景音放得极大。
视频只有不足三十秒,很快再次重播。
齐闻的惊愕声音,血肉被刺破的声音,女疯子喉咙里的嗬嗬声,齐闻挣扎后电脑被碰倒的砸地声,凳子在地面拖拉的刺耳摩擦……
余仲扬失控地追上来,将放映这一悲惨事件的盒子举起又摔下。
电器彻底熄火,电火花闪了一瞬间,冒起味道刺鼻的烟,很快就散了。
室内终于重归安宁。
余仲扬粗喘的呼吸声成为这片灵堂唯一的声响,庄玉扶着屏风边缘,惊愕地看向两人。
在她眼里,余仲扬此时此刻的怒颜和余知念的有所重合,两张脸在此时此刻显现出惊人的相似。
这相似将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让她才惊觉互相撕斗的两人其实是一对真正的兄妹。
“诶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余知念眉眼弯弯。
“怎么能拿东西发脾气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再次张开嘴巴,吐出的每个字都字正腔圆。
“怎么像条——无能狂怒的狗?”
“余知念!”
余仲扬本就被怒火烧得理智尽失,听到这始作俑者竟然还如此戏谑地侮辱自己,当即掐上她的脖子,将人按在屏风上提起。
他的食指佩戴戒指,戒身雕刻镂空,宝石边缘锋利,随着动作划开少女脖子上薄薄的皮肉,淌血的伤口被按在指下、
二十三岁的成年男子毫不费力地将才十八岁且偏瘦的少女锁住,仿佛被激怒的雄狮狠狠咬上猎物的脖颈,企图用忤逆者的血来洗刷自己的屈辱。
脖子被一手捏紧,五指几乎掐在余知念的耳后下方,在力量的作用下,疼痛彰显存在,氧气在消失,呼吸被扼制,苍白的脸上涌上涨红血色,额头上青筋暴突。
她生理性地张开嘴,如同一条缺氧的鱼。
屏风上绣着花蝶图,余知念的手按在上面,在丝缎上抓出道道抓痕。
闪电的光从门口落入,她的影子像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而颈上的血被蛛丝挤弄着落在屏风上,好似被狩猎者已经咬开血肉。
可她没有将手按在余仲扬的手臂上,表情也并未和受制于人有丝毫关联。
在生理的反应之外,她在笑。
她嘲弄地蔑视他,嘴角吃力地扯起露出森森白齿,眼皮下垂,眸子却一动不动地死盯着他。
余仲扬被这挑衅的眼神激得牙关紧咬,面色发红,额角也青筋直跳。
手臂用力而肌肉线条紧绷,手背血管蚯蚓般扭动。
“住手!快住手!”
庄玉扑过来,她身高不够,只能去够余仲扬的胳膊,可那条胳膊钢打的一样纹丝不动,眼见着余知念面色发紫,庄玉彻底慌了神。
她找着有什么能砸晕对方的东西,却又灵光一闪!
“这里是灵堂啊!”
失去理智的余仲扬竟然因为这句话回了神。
庄玉见状趁机扯开他的胳膊,余知念半悬的脚尖终于落地,少女脱力地跪坐在地,摸着脖子边咳边笑。
“别笑了!”
余仲扬抡起椅子砸向地面,木头断裂飞溅出木屑,几只划开庄玉挡着的手臂,留下丝线般的血痕。
余知念的笑声却越来越大,咳嗽逐渐消失,她喘过气来,仿佛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余仲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谁才是头野兽,畜生一样只会用拳头做事!”
余仲扬眼尾泛红,他上前一步举起拳头,真如对方所说那样想要打下去。
庄玉警惕地起身,她屏障一般挡在余知念身前,张开双臂如一只鸟雀护着身后的人。
在手臂之下的空隙里,余仲扬和余知念对上眼神。
少女跌坐在地却仰着脸,阴影打在她的身上,钉出一个黯淡又圣洁的十字架。
可他只看得到余知念冒着亢奋光亮的眼睛,好像期待他那一拳打下来,彻底坐实她的结论。
兜头冷水泼下,余仲扬收回手。
“疯子!”他捂住眼睛,倍感荒唐地笑骂,“余知念,你就是个疯子!”
寂静再次占领高地,余知念等待着余仲扬的下一句话。
呼吸终于平缓,余仲扬放下手,露出湿亮发红的凤眸,他拨弄自己乱了的头发,呼出一口气。
“我本来因为萌芽院出了事还有些愧疚的,”他像是给余知念说,又像是给庄玉说,“但没想到啊,有人反手直接杀人呢。
“这下子,我的愧疚一点都没有了啊。”
说完,他看向余知念。
“人和怪物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在说什么梦话?”
穿过那十字状的影子,余知念走上前来,侧过头展示她脖子上的手印,如同展示她的战利品。
“你忘了吗余仲扬?”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指尖为笔血为墨,在颈间勾勒出项圈般的红弧,她大笑着。
“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啊!”
一阵风刮过余仲扬背后,他才发觉自己背后生了冷汗,正冰凉黏腻地贴着衣衫。
绳索断裂了,困住的怪物被放出来了。
余仲扬讨厌雨天,但此刻他像是淋在一场冰冷的雨中,冷得牙关发抖。
一样的血?什么一样的血,他和这野兽才不是一样的血!
殷红环在少女脖子上和他留下的手印重合在一起,余仲扬死死盯着那印记,觉得自己在被这怪物拖着下坠。
“出去。”
余仲扬逃避一样走进屏风背后。
“全都给我滚出去!”
“那就再见了,亲爱的二哥。”
余知念装模作样地学着西方宫廷剧里的女士,拎起不存在的裙摆行礼,然后无视庄玉,脚步轻巧地出门。
雨还在下,她撑着伞,在氤氲的水汽里笑容甜蜜,像是刚和爱人履约,得到一个满意的约会。
庄玉追了上来,但她狼狈得多。
大雨好像专门和她作对,即便打着伞,雨水也浸湿了她的大半身。
她跟在余知念身侧,几度想要开口却没能说出什么。
直到余知念站在路边等车。
“小松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哦,”余知念无所谓地说,“肯定是梁酒的事吧?”
庄玉拧眉:“你……”
“你也是为了梁酒来找余仲扬吧?”余知念恶意极了,“真可惜,他没答应呢。”
还不等庄玉再开口,她又说道。
“怕什么?就快解决了。”她看了她一眼,“关几天而已,能有什么事?”
庄玉又急又气:“什么叫关几天而已?”
“难道不是吗?”余知念冲她笑,和对余仲扬的笑容一模一样,“我就被关过啊,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庄玉急切地说:“可小酒都是为了你才……”
“那你叫庄颂和捡到我的时候就把我掐死啊庄玉!”
忽然暴起的余知念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
“如果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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