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辆低调不失奢华的轿车在路上行驶,车型流畅的黑灰色线条在灯下引来一闪而过的流光。
就是,速度有点慢得离奇。
余知念那侧的车窗是落下的,比起城市堪称辉煌的夜景,更奇妙的是亲眼看到其他车,甚至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从自己身侧飞驰而过。
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司机位置的少年:“我说周少爷,你这车都被自行车超了啊。”
周寻琛睁眼说瞎话:“我开得稳,晚上车这么多,速度慢才安全。”
真是天大的谎话,后面的车恨不得按喇叭,但这车太贵,没人敢招惹。
车内没开灯,只有驾驶位有微弱的光,周寻琛甚至没开导航,好像路线都刻在了脑子里。
昏黄的路灯灯光从窗外落入,边缘模糊的橘黄光块落在少年米白的西装上,将他心口处的宝石胸针照出奇异的光华来。
那光块随着距离的增加拉长又压扁,仿佛一只钟的指针轻轻扫过时间。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腕表也是宝石级,表带却是棕色皮质的。
米白色的装扮啊……
余知念不由得想起今晚温齐燕也是一身米白色套装。
只不过温齐燕穿得清爽,没有周寻琛这么精致,这精致对上清爽阳光的运动系风格,多少有些隆重了。
少女眉梢微挑,猜到了些什么。
不过周寻琛长得俊美,气质矜贵,这种精致的打扮不会艳俗,反而锦上添花,格外衬他。
周寻琛自然感觉到了余知念的视线,他脑海中思绪乱飞,嘴上还能开玩笑:“知念小姐老盯着我,我都没心思开车了。”
骗人的,没被盯着也没什么心思开车。
天知道这种送人回家的戏在他过去那么多年的脑子里演过多少回!今天!它成真了!
不比想象中的游刃有余,他只能非常平常又谨慎地充当一个司机。
什么绅士体贴地下车给对方开车门,手还要放在对方头顶小心磕碰。
什么给对方系安全带,小小的空间暧昧的距离。
哈哈!全没有!
余知念根本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他已经做好对方坐在后座自己当个司机的打算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后悔没让司机来开车。
但峰回路转,嘿,余知念竟然坐上了副驾驶!
仅此,他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快乐得在唱歌跳舞了。
“那我不看了?”
“那还是看吧。”周寻琛大大方方,他侧过头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仁如同蜜糖,“我今天这一身可就是为了让人多看几眼的。”
“嗯,确实好看。”余知念不吝夸奖,“很漂亮。”
漂亮,她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他温齐燕可以吗!
周寻琛心花怒放,却还要装作矜持:“能入您的眼就好。”
余知念轻笑,又问他:“这路你很熟悉,导航都不用?”
邵城的面积可不小,本地人出行都得依赖导航。
“也就邵城的路我记得清。”
周寻琛没说,因为当年初中余知念被霸凌的事,他自己就把邵城的路摸了个透,省得那天余知念又被堵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不过那次之后也没人再堵过余知念了。
但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而且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叫他一定要记住所有路线,隐藏的、改变的,大路、小道,好走的、不好走的。
“有些好吃好玩的店也藏得深,价格公道服务也好,知念小姐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
余知念托着脸:“好啊,有机会的话。”
周寻琛挑眉:“那就说好了?”
“嗯。”
“知念小姐,”周寻琛忽然停了车,他转过头,认真极了,“请问这是个承诺吗?”
余知念没想到对方会停车,答道:“算是吧。”
少年便刹那间笑起来,本就靡艳的眉眼盛放如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
余知念甚至被这美色晃得愣了一瞬。
可这绝佳的被自己吸引到的瞬间,周寻琛没能发觉。
回过神的余知念轻咳一声:“现在可以按正常速度走了吗,不然我今晚怕是到不了景恒。”
说是这么说,但该到还是会到。
余知念下车后,周寻琛和温齐燕一样忽然喊住她。
只不过这次,余知念微微转身,投来疑惑的目光。
“晚安,”周寻琛靠着车向她挥手,“祝你好梦。”
“嗯。”
浅淡而轻的回应,随着风吹进他的耳朵里,周寻琛只是目送她逐渐远去,直到见她进了家门。
今晚的夜风不冷,抬头还可以看到璀璨的群星。
痛过的胸口好似扫去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郁气,让人只想扬起唇角。
进了余家,一切都静悄悄的。
一楼大厅从不关灯,但私人房间的位置一片黑魆魆。
余知念没坐电梯,习惯性地走上楼,二楼只留下能照明却不刺眼的壁灯,走了没几步,遇到余仲扬。
余家夫妻和余伯晏都在医院陪着昏迷不醒的余季清,他送哭得差点脱水的余菁菁回来,手里正是一壶柠檬水和毛巾。
“余知念。”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叫住了她。
“其他人会被迷惑,但我不会,你对季清做了什么?”
余知念停下步子,如同一个舞者一样踮起脚尖转过身,笑了:“想知道?”
狭长的走廊,亮着的灯只留下几盏小小的壁灯,每一盏只能照亮不足一米的范围,这让古典的屋内呈现出吸血鬼古堡般的昏暗。
俏皮的吸血鬼露出尖牙,对另一位古堡的主人说:“你去查啊,查一查我干了什么,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
说完,余知念脚步轻巧地离开。
第二天,下楼的余知念在客厅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唐久久的母亲,邵城的市长,唐怀济。
唐怀济梳着利落的短发,微弯的发梢扫在下颌线的位置,头发是棕褐色,发质很好,如缎似锦。
她穿着一身裁剪简约的贴身西装外套,长裤盖过鞋面,出乎意料地是一双跑鞋。
余知念不怯场地向她打招呼,却不是余菁菁他们那样喊她唐阿姨,而是——
“唐市长,您好。”
“你好。”
唐怀济坐在大厅,抬头端详这位听闻许久了的余家血脉。
这么一看,却让她发觉了其他东西。
原本还有些疏离的神色忽然柔和下来,甚至招招手:“是知念吧,来,到阿姨这里。”
余知念对唐怀济的印象很好,不论是萌芽院的救济金、自己的助学金还有那个有名的市高中保送名额,唐怀济不认识她但切实地是她的恩人。
这些已经足够让她尊重这位市长女士了,但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真的有个事情要找上她。
余知念的笑容热情了不少,她走上前:“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唐怀济将人拉在自己身边坐下,更细致地看她的眉眼,好像在通过余知念看什么怀念的人。
“知念,你之前过得好吗?”
“托您的福,过得还算顺利。”
“那最近呢,回了余家过得开心吗?”
这问题像是一个亲密的长辈才会问的了,余知念只是笑而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唐怀济轻拍少女的手,只是叹了口气:“要有不高兴的,你来找我,别怕麻烦我,知道吗?”
这是余知念不熟悉的唐市长了,亲切,温柔,不是自己在新闻里所知,也不是自己记忆里偶尔出现的身影。
她一言一行都很锋利,原来本身却不是一个锋利的人。
或许人类也要遵循平衡之道,锋利与圆融也必须共存在同一个人身上。
眼看话题要拐向寒暄上去,余知念便直接开口了:“正巧呢,我这边正好有个想法想找您谈谈。”
“嗯?”
“无巧不成书,您今天来了余家,倒不用我找久久这个后门了。”
唐怀济没松开她的手,问:“什么事?”
余知念笑眯眯地问:“任何珍宝大放异彩都有一个前提,唐市长,你觉得那是什么?”
唐怀济颇意外有小辈敢这么考自己,但并未觉得不适,反而很新奇:“前提是,得是货真价实的珍宝?”
“是有光,”余知念狡黠地眯着眼,“光是最奇妙的东西不是吗?有光,才有肉眼可见的异彩啊。”
“所以?”
“所以,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在竞技体育方面,来一场对璞玉的光照呢?”
余知念图穷匕见,又用实例来说明,“您知道我投资了一位叫温齐燕的游泳选手吧?这位全国冠军的成绩想必您也有所耳闻。
“我查过了,我国从事竞技体育的职业选手,选拔都是靠自己家庭助力,但您也看到了,温齐燕他是从一个小村子被人挖掘来的。我想这样的人只多不少吧?”
唐怀济直指要害:“我知道你对温齐燕选手的投资,那数额可不小啊。”
言下之意,官方可负担不起。
“温齐燕只是一个例外,”余知念道,“有个豺狼盯着他,我这才声势浩大了一些,但在此之前,他的成绩就已经一骑绝尘了。
“天才只要有点光就可以大放异彩了,您不是知道吗?”
余知念左眼轻眨,好像在和她密谋,“而且,还可以找人投资啊,大好的广告牌,谁不想要?”
唐怀济眼中闪过暗芒,不算是被说服,而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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