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璃瞪大双眼，直视着李尘峰，他并没有回避目光。
可他看向了李尘奕，语气平静，却莫名有火：“你想说什么。”
李尘奕道：“殿下，何不自己将朱栎的过往，都悉数说与独孤首领听呢？”
“我想知道。”
李尘峰看向了她，他的唇微动，半响，才将所知都告诉了她。
这是一段陈年往事了。
李尘峰幼年之时，李曜尚未成为鸣帝。
当时候争夺封鸣之主的位子时，除了李家，还有陆家与朱家。
但在李尘峰七岁之前，三家都还算和平相处。
李尘峰是李家独子，朱栎也是朱家独子。
二人虽认识，但也只是萍水相交。
李尘峰幼年时，李曜与高语嫣对他期盼很高，他常年都是在书斋苦读中度过的。
对于朱栎，他只知道，这个男孩并不像男孩。
独孤璃道：“不像男孩？你指的是......？”
李尘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名黑卫小拉？”
“当然知道，可你......”她突然想起什么，道：“那人就是他？！”
李尘峰点了点头，道：“没错，他附身在了那名黑卫身上，那也是傀儡之术的一部分。”
朱栎很多时候都不像个“正常”的男孩——这是李尘峰最常听见大人们对他的评价。
与其说是评价，更多的却是嘲笑。
幼年的李尘峰曾经亲眼见过一幕，朱栎一袭红衣，在花园里，摘下了一株小花。
他俯视着湖水如镜，将那朵小花儿别在发髻上，随后欣赏起自己的容颜。
朱栎的声线可以像女子般薄细，也能同男子般低沉、容颜似男又似女，他又格外喜欢像女子那般爱打扮。
随着他的成长到七岁那年，流言蜚语、嗤笑纷纷从来就没有停息过。
可那时候，一切都还算风平浪静，毕竟朱家声势浩大，朱栎再怎么被人背后口舌，被其他孩子们排挤，都不要紧。
可要紧就在，朱栎的后盾，朱家没了。
说到此处，她脑海浮现了朱栎脸上刻着的“罪”字，惊世骇俗，难以忘却。
权力与地位的动荡，朱家被其他各派逐出了赤羽族一脉，最终被灭门。
唯一存活下来的朱家独子，也开始了漫长的流浪。
没人能想象得出，他在那后十多年里，是怎么摸爬滚打过来的。
毕竟，他当时只有七岁。
更不知，他垢人的身份，又是谁给冠上的。
因为这些“女人化”的特征，让朱栎随风流浪的日子，深受许多苦楚。
“垃圾”的耻辱称号，正是被那些市井小孩，常拿他来胡乱捏造玩乐的，甚至还做了一首童谣嘲笑他。
“小拉小拉，小拉垃圾，五个坏蛋，咯咯咯咯，小拉小拉。”
独孤璃不由自主就唱了起来，唱完时，心上一沉，这正是她与李尘峰，在迷宫隧道频频听到的那首。
由于朱栎唱得太频繁，她甚至都完全记住了词。
依照李尘峰所说，那朱栎附身在那名黑卫身上后，进了汝柳宫，他解了法术，那黑卫才会恢复以往的冷酷无情。
明白了这事，独孤璃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她问道：“可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敌人这事，又是怎么说？”
李尘峰兀自摇头。
李尘奕道：“朱栎的家破人亡，正是因为他父亲爱上的一个女人。”
“朱家家主后来纳了一个小妾，是个风尘女子。那女人也不知有何手段，让他父亲近乎痴狂，他的母亲也备受冷落，他当时可真是恨透了那个女人。”
“另外，也正是那个女人，才导致朱家逐渐落败，最终才会被其他各族一同灭了。因此，朱栎自然十分痛恨那样的人了。”
独孤璃想了想，觉得朱栎定是把他当成那个小妾了。
李尘奕挑了一边的眉，岔开话题道：“李家虽不是主谋，却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难怪！难怪他当时会那么生气质问李尘峰。
像是印证独孤璃之前的猜想，李尘奕又道：“这么些年，朱栎这人早就已半疯半醒，会把独孤首领当成是当年那个女人，也不奇怪了。”
多年岁月，他早已经变成了，谁都认不得的模样。
三年前那一次，李尘峰也没认出他。可朱栎有没有认出他，已经不得而知了。
朱家满门被灭，谁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究竟是怎么活下来。
又怎么会从一个灭门后人，成了魍昏城的城主，又怎么会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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