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梦梦冷笑。
原来是欠赌坊的银子到了死线,也难怪温兆园这般着急、死乞白赖的在店里要钱。
此事暂且不谈她与温家的关系如何,只要是沾上了赌这一字,不论来者何人,那这银子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给的!
今日若是赌去了二十两,明日便就是四十两,后日就敢赌八十两,那再之后呢?光是想想便令人恐惧之至。
温梦梦冷着脸,淡淡道:“堂兄,这事我怕是一点儿也帮不上了,还请堂兄去别处另请高明吧。”
温兆园哑然。
另请高明,他上哪里去另请高明啊?除了温府,他在京城之中还能寻得上的人便只有他这个堂妹了。
如今对这堂妹他是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求也求了,而他这堂妹却全然恬不为意,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今日自己都已经向她下跪了,这般丢人的事情都做了,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便回去吧。
这样想着,温兆园一下子躺倒在地耍着泼赖,口中愤恨道:“温梦梦,既然你不愿替我借我这银子,那我就不走了,来一个人我就赶一个人走,你这生意也别想做了!待到明日暗香赌坊的人来了,我就将你一起拖下水,让赌坊的人也把你这破店给一起砸咯!”
他就不信都说到这般的份上了她温梦梦还能沉得住气来。
温兆园此举叫在一旁看戏的孙茜儿与方明景都看呆了去,此人当真是极为不要脸面。
“这个臭不要脸的,看我不打他!”
孙茜儿举起粉拳便想冲上前去揍人,又被方明景一把给拉了回来。
“方明景,你有病是不是,快放开我!”
突然孙茜儿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被方明景攥在手中,连忙又羞又恼的去挣脱,谁知那方明景看似文弱,但力道却是不小,任她怎么使劲都逃脱不掉。
方明景瞧着孙茜儿在自己旁边扑棱得像只小蝴蝶似的,忍不住好笑道:“你莫要着急,待我想想办法。”
他笑起来时当真是星眸皓齿,好看得很,孙茜儿一下子便失了神,好一会儿后,孙茜儿才缓过劲来,连连暗啐自己的没用,鼓腮嘴硬道:“连个巴掌都躲不过,你能有什么破办法。”
方明景被自家小丫头这般可爱的模样逗得直乐,忍不住回嘴道:“怎么?破办法就不是办法了?办法再破它也是个办法呀!”
“方明景!你、你强词夺理!”孙茜儿赤红了一张脸,转头便不打算再理睬于他。
方家身为京城第一钱庄,自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
赌坊是银子往来最为密切的生意之一,自当是与方家的钱庄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论是京中哪家的赌坊,怎么着也得给他方家三分薄面。
暗香赌坊,是这京城之中最大的赌坊之一。
这个赌坊的掌柜心狠手辣,若是有赌客逾期不还钱的,一律先断一手,再逾期一次,便断一臂,令许多人闻风丧胆不敢前来。
但暗香赌坊有个规矩,赌客若是输钱了,依照原倍率输,若是赢钱了,便会照双倍的倍率给。因此即便欠银逾期的规矩这般恐怖,但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大家总认为自己可能会是一直幸运的那个。
但谁也不是那个幸运之人。
赌坊的存在,便不会让人一直赢。
还不等方明景开口,温梦梦便先开口道:“不用等明日了,早死早超生,我今日便去找那暗香赌坊之人,告诉他们你根本还不出钱来,让他们今日就断了你的手,砸了我的店。”
说罢,便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了两步。
这可把温兆园吓得不轻,立刻爬起来伸手紧紧拽着温梦梦的衣摆,温梦梦嫌恶地抽拉了两下,没将衣摆抽出来,只得作罢。
温兆园又岂敢放手!
开什么玩笑,若是真请了赌坊之人过来,第一个遭难的便就是他。
他之前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过也是赌上一把吓唬吓唬她罢了,本想着她身居闺阁多年,自当是不懂这些个暗道之事,谁知她却完全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模样。
为何他这堂妹的变化如此之大,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找我拿银子、我这边没有,让我找他人借银子,你更是想都别想。要么现在就给我滚出店里,要么就等我去请赌坊之人,堂兄,你自己选一条吧。”
温梦梦说话时嗓音柔美,若是单听声音当真如黄鹂一般动人,但是说出口的每一句让温兆园听到都如鲠在喉。
这堂妹当真现在令他从心眼里感到了陌生。
一想到赌坊的人,温兆园的心肝都怕得在打颤。
短短一日,二十两银子他该是如何才能凑出来。
一抬眼,见到大堂柜台处的钱盒子,温兆园顾不得其它,冲过去便想拿了就跑,却被孙茜儿抬脚踹倒在地,方才摔过的地方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而钱盒子也被甩至了温梦梦面前。
温梦梦捡起钱盒子,冷冷撇了温兆园一眼。
见到温梦梦这般轻视于他,温兆园心中气得心肝脾肺轮着疼。今日面子丢了不谈,钱还没拿上,居然反倒让两个臭娘们给羞辱了。
看来再在此处也捞不着什么好了,温兆园连忙忍着疼痛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店面,而后转头对着温梦梦咬牙切齿道:“温梦梦,你这臭娘们给我等着,我定是要叫你好看!”
方明景本想在自家小娘子前涨涨威风,却不想被温梦梦抢了先机,不过倒也无妨,也算是让他看了一场好戏,自然,这场好戏他也定是要分享予秦蕴一起共赏的。
“你今日没去当真是可惜,那温兆园的狼狈样你是没瞧见,好玩得很。”
方明景好一番添油加醋,说得是眉飞色舞,惹得秦蕴忍不住轻笑。
“我看那温姑娘为人真是不错,比你母亲想硬塞给你那些好多了。”方明景拨了拨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全扔进了池中。
刹那间,池子中便像炸开了的油锅一般,锦鲤们蜂拥而上争抢着鱼食。
此处是常乐侯府中的一处水榭,驳岸而起、架于池上、古朴雅致。
细雨已停,乌云逐散,天色渐显湛蓝。
秦蕴瞧着那一小方蓝天浅笑道:“分明不喜于我,倒还是替我说了些话。”
方明景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是啊~你不爱出府,也不爱参加那些个宴席,但是众人聚在一起,最爱聊的便是那个未到之人,我听得太多关于你的闲言碎语,倒真是没几个人如同温姑娘这般还会告诉别人不能妄议他人的。”
分明一个个自诩君子文人,背后嚼人舌根却一个比一个狠,竟是比不过姑娘家。
“诶、秦蕴,要不你假戏真做,把温姑娘娶了算了,比起那些个不认识的高门小姐,我倒是觉得你们二人兴许能成一段好姻缘。”
方才说完,一丫鬟便端了两个小碗过来。
“夫人命小厨房做了些红豆沙,做得多了些,让分给世子和方少爷尝尝。”
说罢,将红豆沙端至了二人面前。
装红豆沙的碗是上好的釉中彩青花玲珑富贵骨瓷,通体流光,乃是佳品,衬得内里的红豆沙色泽更是鲜艳。
红豆散香,闻着便甜。
方明景尝了一口,却觉着有些悻悻。
白糖红豆沙的味道,好吃是好吃,就是过于普通了些,真是比不上温家那小丫头的手艺。
既是母亲所拿来的,秦蕴自是一勺一勺的慢慢吃了,用帕子净了口之后,他对小丫头淡淡道:“同母亲说一下,我不喜甜物,下次不用再给我备了。”
小丫应了是之后替二人收了碗勺,退了下去。
秦蕴取了一旁的茶抿了几口。
方明景睨了一眼秦蕴,不喜甜物还跑去了温家那小丫头店里吃了两回。
不对,今日若不是临时被耽误了便是第三回。
“不过,温兆园最后那句话还是挺让人害怕的,你说他不会真对温姑娘做出什么事情吧?”方明景撇撇嘴,喝了口茶。
秦蕴垂眸不语。
待方明景离了府,秦蕴才黯了神色,眸中一片清冷。
“林锦。”
“属下在。”
“去查查温府的温兆园除了嗜赌还有什么癖好,能送官的最好。”
“是!”
林锦挠头,第一次见世子爷让他去查个外人,还是要查得去送官,这人得罪世子爷啥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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