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浣是被传音符燃尽的噼啪声吵醒的。
重生后第一次合眼,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景象,以及……一些她不愿回想的过去。
枕边略有些褶皱,淡淡温热可能是错觉,仿佛陆清沄还在她身边一样。
“怎么可能。”
她自嘲地勾唇,暗道自己是睡迷糊了。
上一世,足有数百年时间,两人之间几乎没有温存。
起初,她还能从陆清沄眸中看到炽热的爱意,但慢慢地只剩欲望,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于对方而言,她似乎就是件能通过双修增加修为的工具。
可对她来说,每个夜晚仿佛都是场没有尽头的折磨,将心底的火苗一点点磋磨殆尽。
她不记得有多少次小声请求对方轻一点,可女人从来都不管不顾,把她弄哭后,丝毫不怜惜地在她身上留下斑斑痕迹。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离开陆清沄。
若非正魔交战……
缓缓呼出一口气,她伸出指尖捏住传音符,用力将其碾碎。
“小姐,出事了——”
侍女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磕磕绊绊半天说不清楚。大概意思是令牌突然被抢走,只看到一个白影闪过,好像是只会飞的生物。
说到最后,竟惶恐不安地自请去执法堂领罚。
“也罢。”
商雨浣正欲再拿出一块令牌交予对方,可转念一想,又将其放回去。
重来一世,她不喜欢强求。
既然“天道”总设置些意外阻挠她双修,她也不必非要揪着其不放。
提升修为的方法还有很多,并非只有这一个选择。
思索期间,她全然没发现仙鹤正躲在桌下探头探脑,偷偷观察她的神情。
直到又一张传音符飞进来,她才回神。
……
宗门大殿。
“宗主,在下以秘术推算,魔器碎片的本体藏在靖阳城西侧,周遭有阵法保护,可能存在上古秘境。”
柔声细语说话的是一名灰衣女子。她相貌平平,脸颊因未服下定颜丹而生出数条皱纹。骇人的是,她嘴角处印着两道翻出皮肉的疤痕,咧嘴时腐肉还如有生命般蠕动。
商雨浣认得她。司寇长老,本名司寇婵,会占卜和观天象。只是,每次摆出卦象时,至少需要一名修士全身的精血。
换言之,每次“预言”,都会出现牺牲者。
前世,也是司寇婵为她和陆清沄算了一卦,并明确告知她此举可能会造成极其糟糕的后果。
但她完全没听,只当对方是双亲派来变换说辞劝她的。见她坚持,司寇婵失望摇头,不再劝说。
而宗门被攻破那日,她却是长老中血战到最后的几个。
“少宗主有何指教?”
许是她盯着对方的时间有些久,司寇婵忽地将目光投向她,语气不咸不淡。
“谈不上‘指教’二字。”商雨浣微扬唇角,直视对方片刻,扭头看向坐在高位的双亲,“我认为,我们可以组织人手,即刻去靖阳城一探究竟。”
“不妥。”
司寇婵冷哼道,“卦象显示,此行极为凶险,八成以上的修士有去无回。若是我们冒然闯入,必定会大伤元气。”
“既然如此,司寇长老可有高见?”
宗主发话,司寇婵收敛了面上一闪而过的轻视,正色道,“在下以为,不妨先放出点风声,拉上血魔门与蚀月圣教,让他们当诱饵。”
听闻此言,已有长老频频点头,多数人也是一脸思索之色。
魔道三宗间相互算计争抢资源已成习惯,平常小动作不断。只不过在面对正道时,大家可以暂时放下成见,一致对外。
“这个方法是不错,但如果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商雨浣上前一步,稍稍抬高声音。
过去,她在宗门事务上很少发表见解,有时甚至懒得过来听。父母宠着她,便由着她的性子,从来不强迫她参加。
某种程度上,她完全理解司寇婵等兢兢业业的长老对自己的偏见。可是,涉及宗门利益,她定然要用两世经验提出自己的想法。
“放出风声后,人人都会想来分一杯羮,包括隐居的散修大能。若是牵扯进正道四派,恐怕到达靖阳城之前不会多平稳,容易节外生枝。”
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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