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惊月才进了中宫门,侍女像是特意在等她,拦住她说:“今日荣王妃入宫陪娘娘说话,你且回去吧。”
严惊月松了口气,她不想回到东宫去,万一瑄持今日没出去,定要找她的麻烦,倒不是什么大麻烦,就是话又多又奇怪,半点没有太子的样子。
“姑娘?”
严惊月回过头,弄持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温文尔雅的负手而立。
“见过二殿下。”严惊月远远的行礼,并未上前。
她脸色还余着惊吓后的苍白,一缕鬓发被风吹的沾在嘴角,弄持走近,似没多想的伸出手要替她捋下来,抬到一半又顿住,最后垂下手,听她说:“头发要被你吃进去了。”
严惊月捋了捋头发,问他:“二殿下有什么吩咐?”
“没有吩咐,就是有话问你。”
“二殿下请问。”
“你能不要同我说的每句话都加上一句二殿下吗?”弄持有些犹豫:“就随意些吧,我是说,我宫里侍奉我的宫人也不是…”
严惊月看出了他的意思,但这意思显现的太突然了,摔兔子的瑁持和满嘴谎话的瑄持在前,她不信宫里的皇子会这副单纯怯生。
况且弄持就是个聪明人,她早在曼梦楼时就断定了,怎么会跟他讲话时紧张的语无伦次,再者说,耳朵都没红一点,像是装出来的。
“二殿下就问这个吗?”严惊月不上他的套:“我近来在东宫当差,同太子殿下说话也是这样。”
弄持叹了口气:“不是,我想问你为何不来?”
“不来?”
“我给你写了许多信让人转交,但一封回信都没收到,我想着是我思虑不周,你不便与我私相授受,便最后写了一封约你出来一见。”
严惊月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艰难的问他:“你,你给我写信了?”
“统共四封信。”弄持喉结滚动,他微微直了直身子,本就挺拔的姿态更加挺拔,倒有些君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
四封信严惊月可是一封都没看见,但她也不想看见。
便说:“二殿下有事便让您宫里的宫人做好了,若是您宫里的人都当不起的难差我也不是什么能人,定然也当不好,至于书信,我哪里能得当朝二殿下的亲笔,别折煞我了。见面什么的就更不像话了,我哪里…”
“我就是…”弄持声音平和,还一如往常的冷静持重,但却字字句句都不自持。
严惊月打断了他:“东宫宫规严些,我就先回了。”
严惊月走的很快,拐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弄持还没走,也在注视着她,措不及防的对视。
或许清高稳重的二皇子想清醒的沉沦于她?严惊月稍微想了一下就忍不住轻笑,她才不信。
严惊月刚推开东宫的门,习惯性的与守门的宫人点头问候,点到一半时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的是瑄持,便又立刻将头抬起来了。
瑄持问:“你为何对个守门的都比对我恭敬?”
“我对你也很恭敬。”严惊月随意的朝他欠了欠身:“见过了。”
“见过谁?”
“太子殿下。”
“连起来说。”
严惊月不情不愿:“见过太子殿下。”
“很好。”瑄持搂住她肩膀带她往里走,严惊月挣开他的束缚站在原地。
瑄持眼中热情四射,严惊月冷淡以对,相顾无言好一会儿各自走开,才走出去没多远,瑄持又死皮赖脸缠上去,强硬的揽着她的肩去喝酒。
瑄持本也不热衷喝酒,只是热衷喝醉后的严惊月,语速慢,眼波流转也慢,笨笨的,记性还不好。
肃穆的中宫更显压抑,荣老王爷咳疾难旧又上了年纪,御医登门看了又看,虽不敢把话说死但也都是一点一点给荣王府眷铺垫心理准备。
荣老王爷听得明白,早些大喆动荡不安,宫乱一遭又一遭都经历了个遍,血和泪都见过,荣王府却平稳荣华,活到如此人生无憾。
但刻在骨头上的血脉荣耀放不下心,拖着病身来与林皇后卖老脸:“娘娘,江凰的出身就咱们自家人知道。”
“家父与先前摄政的浔王自幼交好,因此我初入宫时被陛下厌弃,是老祖宗您常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好话,我都…”
林皇后说了一半被荣老王爷打断:“您一国之母,老朽哪当得起您一句老祖宗。”
“早前浔王摄政,您家的郡主与浔王家的泫凰交好,您却不曾怠慢过大印都摸不到的陛下,河东河西,您在浔王和陛下心里都极有份量,如何当不起一句老祖宗。”
林皇后亲自给荣老王爷添茶,荣老王爷忙起身道不敢不敢,言行都恭敬至极。
清癯僵硬的老身板弯腰屈膝,林皇后被他吓得额头出了层薄汗,忙起身去扶,荣老王爷伸出手掌一挡,说道:“既如此,我便不与娘娘客套了。”
林皇后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通谈话,“本宫知道老祖宗的意思。”
荣老王爷额头点地:“江凰本是我那长子晏浮外室所出,我与夫人虽瞧不上那外室出身却也要替江凰着想,本想拖个三五年磨磨我那不争气的孩儿性子,也让那外室明白我王府对她的态度,谁成想那女子没福气,才两年就病死了。”
荣老王爷叹息:“晏浮的正妻家中世代簪缨,断不肯认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我也不能拿这事儿去腌臜人家,我女婿凌淞是个厚道人,我想了法子说与他,他便接了这屎盆子。”
纱幔之后稳稳站定仿佛不曾存在的江凰低了低头,呼吸也急促了些。
在凌府姑母姑父家谨小慎微的长大,偶尔回荣王府看望荣王荣王妃自认为受尽了生父晏浮正妻的冷眼,此时听见一向疼爱自己的荣老王爷说自己是屎盆子,心情可想而知。
林皇后向纱幔处瞧了一眼,而后低了低头。
“江凰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高不成低不就的耽搁下来,没法子了求到娘娘这里,我荣王府孽子晏浮不成器,坏了运,统共就这么一个孩子,否则我是头破血流,也不能把古氏的种又嫁回古氏!”
荣老王爷咳的颤颤巍巍,林皇后听的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说荣王府如今没有别的孩子,举府上下都会因这门亲事而帮扶太子瑄持。
林皇后又去扶他:“老祖宗,我都明白,瑄儿那孩子很中意咱们江儿。”
荣老王爷这回才肯被扶起来,他坐到椅子里喘了几口气,又道:“老朽就想在咽气前喝一口江儿和太子殿下的喜酒。”
纱幔之后的江凰泪流了满脸,从出生起便不被待见,在生父跟前也如寄人篱下,后在姑母家真正的寄人篱下二十一年。
体面是虚的,尊严也是虚的。若是没有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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