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细雨下了几日,天气终于放晴,县衙院子里有不知道前多少任县令种下的兰草,透过窗外望去,细挺的兰草上闪烁着晶莹露珠,在微风吹拂下,摇晃几圈,悄无声息滴落露水。
赵满早已换上一身劲装,发尾高高竖起,满是蓬勃朝气。
赵元铮和祁连锐等人早几天便被她派去接管巢阳,当时她有事务缠身,无法前去,直到今天才腾出空来。
来到前院,所有人俱已准备就绪。
赵锦眼睛亮晶晶的,哪怕就睡在她隔壁,也还是很早就起床收拾来到前院等待,见到她过来,忍不住朝她笑了笑,嘴角微抿,是只有在妹妹面前才露出的娇态。
赵勇这几天练兵累的不行,一大早起床人还眯瞪着,猝不及防瞟见赵锦抿嘴笑,眼睛一下子定住,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是看错了吧,这竟然是母老虎能露出来的笑,这也太吓人了,平日里她不都是柳眉倒竖,日日骂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朝她伸手要军需,不知道俭省。
天地良心,那军营里几千口人,个个练武,一天训练下来,不吃饱怎么行,他不朝她要钱粮能朝谁要?
她就是管这事的啊!
有一次他不服气,和她吵了起来,被她抓到错处,连着骂了好几天,也是因为这他才知道原来大家私底下都叫她母老虎,专门守着钱袋子的母老虎,后来一不小心秃噜嘴说了出去,本以为会被她揪着骂一顿,结果她好像还挺满意这个称呼,那一天看他的眼神都没有以前那么暴躁。
真是令人费解。
只是这样温柔还带点腼腆的笑他是从未见过,这也太瘆人了!
赵勇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打了个激灵。
他的眼神太直勾勾,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赵锦一偏头看见他,立马收起笑,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成了那个牢牢把着钱袋子的铁面管事。
霍衍在斜后方跟着赵满,他今日是一袭黑衣,尚未及弱冠,也是高高竖起的黑发,头发在身后一摇一晃,细看竟然和赵满同频。
二人脚步走的飞快,身后众人也不敢再耽搁,连忙跟上。
早有亲兵牵着马在外等候,赵满骑上她当时千辛万苦才训好的黑马,轻轻拍了拍马脑袋,“走吧,娇娇。”
霍衍在她身后,听见她叫这个名字牵着缰绳的手颤了颤,“不是给它取名骄傲吗,又换了?”
当初赵满驯服黑马之后,回家苦思冥想了一天,终于用自己岌岌可危的取名才华想了骄傲这个名字,她觉得这名字非常符合。
可不就是骄傲么,当初倔得跟驴一样,死活不让她骑,不过后来还不是被她驯服了。
只是这马还有一点,只让她碰,其他人都不行,其他人但凡敢骑,它扭头就能给人摔地下,说不定还要上去补两脚。
但到她手里就成了个小傲娇,有一次她给它喂豆饼不小心手滑掉在地上,她也没多想,捡起来拍了拍还想继续塞它嘴里,结果这马大爷就生气了,在棚子里又是尥蹶子又是喷气,差点没把马棚拆了。
“没事,反正它听不懂,而且娇娇好听又好记,骄傲是大名,娇娇是小名,不耽误。”
它真的听不懂?
霍衍看着它那充满智慧的小眼神,嘴角微微上扬,“娇娇挺好听的。”
“是吧,我也觉得。”
大名骄傲,小命娇娇的马大爷甩了甩马尾,有些不耐烦,这群两脚兽还走不走,真令马烦躁。
一路风驰电掣从壬九赶到巢阳。
出了壬九县,外面的境况和城内完全不一样,不仅道路坑坑洼,路上也少有人烟。
偶然碰到几个路人,全都面色惊惶,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充满胆怯,一见他们走近,急得跪在路上磕头,生怕他们一个不顺意就要了他的命。
本来赵满想问问路人周边境况,一看这样,只能遗憾掉转马头,她要是真的过去问话,恐怕路人吓都得把自己吓死。
巢阳城内比城外情况要好一些,不过也是看见骑马的人就躲,生怕被抓住,个个眼里充满了惊惧。
到了巢阳县衙,赵满问道:“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楚王不过才撤兵了几月,之前巢阳虽然境遇虽然也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百姓看见人就躲,马桥到底做了什么,才把巢阳弄成这副样子?”
赵元铮在这里几天已经弄清楚情况,一提到这事还是气得面色铁青:“马桥此人表面上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但被他施的都是些地痞莽汉,他专挑这些人结交。”
“楚王的人离开之后,马桥也凭借着他们的支持成功掌握巢阳,这样一来他手底下那些地痞莽汉更是有了靠山,之前有楚王的人震慑还好,一旦没了震慑,他们入无辜百姓的家里如入无人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百姓报到官府也无用,那马桥不仅不替他们伸冤,甚至还将无辜者反咬一口,久而久之,巢阳百姓便对官府没了信任。”
赵满听得脸色越来越黑,放在膝头的手不自觉攥起。
这马桥真是好样的,都埋土里了,还给她埋这么大一个雷!
她现在恨不得把人刨出来鞭尸!
“这个畜牲不如的玩意,当初就应该把活剐才是!”
祁连锐早已几天就知道这件事,赵元铮调查时他就在旁边,可如今一听还是气得恨不得砍点什么东西。
赵满坐在上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现在巢阳的情况如何?”
赵元铮面色凝重,“很差,和当初的壬九比也不遑多让,如今城内百姓对官府很是戒备,各项政令根本推行不下去,哪怕我带着人挨家挨户解释,也少有人听,多是闭门不见,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强制下令,否则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确实棘手,可她既然已经拿下巢阳,总不能不管不顾,白打这场仗。
正头疼时,外面有人来报。
“禀大人,浅丘村的张打铁带着人过来说是有事要报。”
“让人进来吧。”
“是。”
张打铁不是一人前来,身后还跟着妹妹一家,一开始他不想带他们来,可外甥女泪眼婆娑的求他,只想见大人一面亲自道谢,所以他才想着能不能试试,本来没想着能成,结果大人竟然真的愿意见他们。
几天前他拎着那兵痞血淋淋的人头回家时,妻子被吓了一跳,问他这是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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