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的脚步声在院落之间来回穿梭着,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直到有人冲进花园打破面前这个被禁锢的修罗场画卷,毕扬僵硬的身体才恢复了知觉。
回过神后,尤觉烈日刺得睁不开眼,紧接着便是满目的姹紫嫣红,她努力固定住视线,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椒三娘,她双手扶住了自己的肩努力摇晃着,嘴巴大张着。
“扬儿?扬儿!你怎么样?我是三娘啊!”
三娘的吼叫将毕扬的耳膜犹如被针挑开一般,刷的一下从寂静恢复到嘈杂。
面前的吼叫,前方的呼救和远处源源不断赶来的脚步,杂乱无章吵闹不止,毕扬低下头一心只想捂住耳朵,可越来越响彻的声音犹如提醒自己的鼓点,在逐渐加快的心跳下,恢复了骤停的记忆。
那是爹和卫掌门。
她很快反应过来,并做出了决定。
“你们要干什么?”毕扬推开椒三娘,冲到毕岚和卫掌门身边拦下正在搬运的小厮大喊道。
毕扬将剑放在一旁,双手各抓向躺在抬架上的两人,内息全力而开,气力之大,加上后仰半蹲的借力,四个小厮一时拉扯不过只能松开了手。
“毕姑娘,”站在对面中央的胡掌门见状不对立马开口宽慰道,“事发突然,你年纪尚小,一时接受不了在所难免,你放心,等你父亲入了棺,我必派足够的人手陪你归乡。”他的表情很凝重,意料之外的震惊之余甚至能洒下两滴泪来,他用衣袖擦拭着继续说道,“椒三娘,你们一路而来多有情谊,快带毕姑娘去收拾好的厢房歇息片刻。”
“我不去!我爹没有死!你们说他死了,他就死了?凭什么!”
毕扬全力怒吼着,心底泛起冷冷的嘲讽。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所谓有名的武林门派之人尽数站在前列,阳光打在他们垂目的面庞之上,同情与悲悯的神情如出一辙,宛若那个不可违逆的结果早已板上钉钉。
似有万语千言,徒留噤若寒蝉。
“毕姑娘,”石掌门的悲痛似乎比胡掌门还要浓烈,他的腿剧烈颤抖着,眼看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是我们的错,漏算了他竟然兵险行此招……是我们的错啊,我对不起毕兄的在天之灵啊……”
心冷到谷底的毕扬只觉得这样的叫喊无病呻吟又愚笨可笑,她死死拽住两个人的身体,一言不发,不知如何是好。一片空白的脑中,她想到一个人,或许就在这人群之中,不知这次他是否还能猜中自己的心思,不知这次他是否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可这样的情形,他那样的身份,即便明哲保身一语不发,又有何错?
阳光刺在对面,视线有些模糊,人群中流转目光,难寻子期踪影,但她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是椒二娘。
她的嘴紧紧抿着,愁容似有担心和惋惜,对视上毕扬的视线,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透着力不从心的无奈,也透着真心实意的动容。
“师姐。”均逸从人群中冲出,正欲跑到毕扬面前的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眼见曾经亲密无间的脸上如今是恶狠的目光。
不能再给她增添烦恼,原本想抱怨的他只能将后面的话憋回肚子里。
“师姐。”他又试探着重复了一遍。
“过来,”听到均逸的声音,毕扬示意让他走进,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要带他们走,离开这里。”
听到“他们”二字时,均逸的目光下意识往后方望了望,可又过于害怕只看过一眼便很快转过视线,犹豫地回应着:“我们没有马车……要怎么走?不如就先听那个掌门的,去厢房歇息片刻……再……”
“现在就走。”毕扬打断他的话,坚定地说道,不容有疑。
“毕姑娘在说什么胡话。”许是最后一句过于笃定而未收敛声色,对面人群中出现了新的声音。
不是他。毕扬稍显落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滚出来说话。”她盯着低处说道。
一位身姿挺拔,穿戴华贵的人缓缓走了出来,先是向两位盟主毕恭毕敬行了礼,又向聚集众门派的人群行了个礼,人群中零星出了一阵骚动,毕扬听不太真切。
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慢慢回过身,又缓缓展开自己手中的扇子闲庭信步地说道:“适才若是没有听错,姑娘的意思是要带他们二人离开了?”
“是。”毕扬不愿抬头,无法看到他的正脸。
“不知姑娘与此人有什么关系?”说话间他的扇子刷地收起,扇子顶段指着里侧的卫掌门问道。
毕扬不知如何作答,回想起打斗前一刻被塞回到自己怀中的千机引,她甚至无法确定卫掌门是否愿意认她这个外孙女。
头顶一声嗤笑后随即传来展开扇子的声音,均逸有些担忧,本想伸手帮着搀扶,却被毕扬轻拽拒绝。
“姑娘救父心切在下感同身受,不知姑娘可否将心比心,体会我的难处?”他边说话边蹲下来。
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闯入了毕扬的视线,嘴角旁是熟悉的酒窝,可温柔静好的眼眸却多了几丝精明算计,那支与自己怀里一摸一样的发钗在发丝间闪着光亮,她不敢想若是南溪也能穿上如此的华服,该有多好看。
“毕姑娘,这位是与你父亲比试的卫掌门的公子,卫泱,卫少主……不,如今应该是卫掌门了。”胡掌门在一旁说道,听到“卫掌门”三个字,卫泱忍不住转过头向他投以欣喜感激的神态。
“你要救他走吗?”毕扬的怒气得到了片刻平息,她侧过头示意地问道。
卫泱转过头眨着眼睛,适才激动的嘴角稍有凝滞,反应过来又咧得更大些:“姑娘说什么?噢……是,在下确实要带家父走的。”
若是适才云淡风轻的闲散模样还只是觉得有些古怪,那么此时的含笑敷衍才终于让毕扬感觉到不对劲。卫掌门伤得如此之重,恐有性命之危,他却丝毫不见痛心疾首,大方悲声,她想起椒二娘提到他时对着南溪的一生冷笑,这个冷漠的牲畜只怕是望眼欲穿,就等此日,父亲一命呜呼,自己坐拥掌门之位。
“姑娘算是同意了?”见毕扬没有回答,卫泱对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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