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江明舟照常很晚才来到学舍。
往日他这时候来到学舍时,学舍里的说话声总是嗡嗡的响个不停,但今日却格外安静。
直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时,才看见宋知瑾正捧着本书转过身来,仿佛正等他来。
她将手中的书递给他,却发现了递过来的书册里夹着一封信,他不明用意,但还是准备伸手接过。
江明舟无意瞥了一眼,信上没有署名。
他忽然想起今日进门时安静如鸡的六舍,朝周围扫一眼,默默关注着这一角动静的同窗纷纷装作无事发生。
面前的宋知瑾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甚至不太敢看他。
他忽然灵光一现,心头不由地狂跳起来。
这信,该不会是宋知瑾给他写的情书吧?
江明舟手触到书册时,心跳声几乎震耳欲聋,他甚至开始思考待会宋知瑾如果说了让他慢慢看,他应该回句什么?
但他又一时有些懊恼,这个书呆子宋知瑾,哪有人送情书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当面递给他,这下六舍的人岂不是全都知道了?
一看就知道她平日里不看话本,但凡看过一点都知道这种事情应当悄悄做,不过这不能怪她,毕竟她小时候条件差应当看不着,后来又一心读书,不知道也很正常,以后他的话本都借给她多看好了。
他的思绪自顾自地飘荡,面前的宋知瑾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应,便已经小声开口了。
“今日来得早,不慎将你的书碰掉了,一下子掉了好几本,都夹着信,我都帮你塞回去了,这一封是有人叫我转交给你的,抱歉,日后会小心些。”
宋知瑾最后一个字说完,江明舟瞬间便沉寂下来,他甚至都感觉自己的心已然如同溺水般下坠。
方才紧张的感觉骤然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令他难以正视的失落。
原来不是她给的。
“你不在意吗?”
江明舟妄图挣扎一番,试探着问出这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宋知瑾有些尴尬地答道,她直觉江明舟不会这么小气,可能是错觉她态度不够诚恳,她又小心地开口问:“以后不会了了,能原谅我吗?”
江明舟微微低头看向她带着希冀的双眸,心中失落一时更甚了,但他生不起气了。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忙低头掩去眼中的翻涌的情绪,将书案上所有的书册都翻了一遍,把所有夹在其中的信都拿了出来。
倒也不少,一共六七封,他这几日都没翻过书,不知道到底这些信是什么时候被塞进来的。
他将手中的信一拢,便要带着信走到外面去。
“一封都不拆开看,就要扔了?”
沈宁思发觉他情绪异常,跟在他身后,开口问道。
“有什么好看的。”
“直接扔了不妥,被有心人捡了,最后栽你头上。”
江明舟倚在门边,手中攥着一沓信,望向沈宁思,意思显然,是在问他有什么办法。
谢运走到六舍门口时,便看见他的两个学生,正蹲在六舍门口烧火,周围又不少人围观。
最后一封信投入火中,江明舟刚将双手拍净,回身便看见了谢运,甚至同他打了个招呼。
看着火舌舔舐着铁盆中的纸张,谢运一阵头疼,这小子一天天地给他惹事,没有一天消停的,但愿江明舟结业前,他还能在国子监中平安地活着。
看着纸张渐渐变成灰烬后,江明舟转身离开。
而他火烧情书这事,也十分迅速的传遍了几舍。
那日下午,甚至有位其他学舍的女子因不满江明舟的做法,前来同他理论。
她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先是说江明舟桀骜轻狂,又说他不珍视女子真情,将来定然没有女子喜欢他。
江明舟懒得反驳,只在她诅咒他喜欢的女子将来定然弃他如敝履时,十分不悦地说道:“你最好现在就滚,我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吓得那位女子本来得意的表情瞬间惨白,随即便落荒而逃。
自这日后,因骑射比赛来围观江明舟的人短时变少,那些没有署名的信也不再出现在江明舟的书册中了。
*
三月里旬假的前一日,骑射比赛第一神秘的奖励公布了。
城外,皇家云水苑一日游。
云水苑,所在的在山叫会仙山,传闻中曾有仙人长居此山,时常被人碰见,后来被皇家圈用,建造了云水苑,云水苑名字的由来是如今已然被圈建起来的几处温泉。
温泉水常年温热,尤其到了冬日里,水汽如云雾般腾绕于水面之上,宛若人间仙境,因此得名云水苑。
女帝事务繁忙,每年只有过年才偶尔去住上一阵子,却没想到渡舟先生竟能向女帝讨来这个座位奖赏,要知道先帝在时,出了皇家子弟和朝廷重臣之外,其他人可连进入云水苑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消息一传出,其他学舍看六舍的眼光都不对了,尤其是最后一名,被惩罚打扫国子监一旬的五舍,更是对六舍嫉妒不已。
迎着其他学舍羡慕的目光,六舍舍人在旬假这日一早,便早早来到了云水苑。
云水苑依山而建,四周密林环绕,不过由于女帝每年都来,因此一直有人负责打理,因此只见一座大气雅致的庭院坐落与生机盎然,环境清幽。
谢运没想到自己当个先生,这辈子还能沾学生的光有机会来到这种地方,一时更是同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六舍学子一样,到处转转,四处摸摸。
除了女帝常住的临水院有人把守不许进出外,其他院落里均能见到六舍人的身影。
“先生,这幅春山溪水图是真是假?”
几个学子正围着一墙上的画作叽叽喳喳地讨论,画作是一位仙逝的名家生前所作的最后一副画,画中笔触细腻,描绘春山溪水,价值连城,难得一见,一直在宫中收藏。
谢运正在观赏屋中摆件,他出身微末,这辈子还未看见过如此精美的瓷器,一时间被迷花了眼,听到有学生问他才回过神来。
但他的眼睛还紧紧黏在面前的瓷瓶之上,张口便答道:“能被皇家用来摆放的,想来定然不会有假。”
“可是我总觉得这画纸不像是旧物,倒像是几年前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
好几人围观过来,谢运见许多学生都目光灼灼望向他,于是只好先放下手中的瓷瓶,过来查看。
他先是看了一眼画,这纸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旧物,但这一副画正挂在正屋中央,按照皇家的习惯,断然是不会用一幅假画滥竽充数。
于是他勉强解释道:“许是用了什么特殊的保存手段。”
“假的。”
江明舟在门口忽然出声,宋知瑾一行人也正好逛到这里。
“舟兄,你还会看画?”
被堵在门外的孙廷探出一个头,十分惊讶地问道。
听了这话的江明舟只是摇头,沈宁思见他硬是不说话,见不得他这副爱卖关子的样子,于是开口解释道:“他七岁时,便将原画失手烧掉了,现在这幅是我妹妹仿画的。”
众人吃惊,原来是这样,看着江明舟十分得意的表情,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不过这倒是让谢先生一时有些尴尬,但他一想到江明舟居然把这样一副珍贵的画烧掉了,心中痛苦甚至一时超过了尴尬的情绪。
“过了这样久都没被发现吗?”人群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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