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冗长情书 Apricots

5. Chapter 5

小说:

冗长情书

作者:

Apricots

分类:

现代言情

闹钟在七点半准时响起来。

姜翡困得天旋地转,无比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她看看窗外,看看日历,晕乎乎的脑袋总算清醒一点,今天周五,还要上学。

想到这里,她趿拉着拖鞋下楼,一路走得啪嗒啪嗒。吴妈人还在厨房里,听到声音就知道大小姐下楼了,招呼她:“今天起得这么早?来吃饭。”

姜翡打着呵欠环顾了一圈,发现昨晚消失的姜濯居然真的准时出现在了餐桌上。湿漉漉的伞放在小阳台的伞筒里,衣架上挂着大衣——演得太像,好像他昨晚真的住这儿似的。

姜濯低着头,面前摊开着砖头厚的一本硬皮书,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一眼都觉得头晕,手里拿着支铅笔,一边读一边划着什么。

她没跟姜濯打招呼,默默走到餐桌另一头,拉开凳子,在心里感慨这位哥哥真是装得别出心裁——好歹也拿份报纸吧?现在又不是十六世纪,谁捧着本能砸死人的书围着壁炉夜读《十日谈》啊?

厨房里面丁零当啷的,吴妈端着碟子出来,稀奇地看她一眼:“你脸这么红成这个样子?”

姜翡说:“我气色好,白里透红。”

吴妈不信她这套油嘴滑舌的鬼话,赶紧解了围裙,用手背探一把她的额头。手背刚挨上额头,吴妈就差点跳起来:“要死了,你刚刚下楼,我就看你不对劲。人都要烧着了,还白里透红?”

姜翡把手贴在自己额头,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什么来,说:“哪有烧着啊?您这也太夸张了。”

吴妈让她赶紧去沙发躺着,一边去找温度计和药箱,一边毫不客气地教训道:“你就是不听话,一淋雨就发热,我不是同你讲了明天再拿吗?不差这一个晚上。”

其实只是低烧,喉咙也不疼,所以起床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姜翡被吴妈训得脑袋里嗡嗡的,口音都被带到上海来了:“哎呀,很着急的呀,老师一定要我昨晚交出的呀。”

“别当我不晓得,你就是要拖到最后一天才肯做。”吴妈撕掉退烧贴的包装,往她额头上一贴,嫌贴的不够牢似的,又赏她一记爆栗:“糊弄老太婆没读过书。姜濯,你们读书的作业,老师催得这么急?”

大雨天神经兮兮地跑出门淋雨、淋雨又恰巧在门口遇到他、第二天又恰巧发着烧出现在餐桌上,琼瑶剧都不拍这种狗血桥段。姜濯把椅子推回去,椅子脚擦过地板,咯吱响了一声:“确实没这么急。”

这个人说起话来,喜欢在“暂时”“确实”这种词上加重音,听上去只是礼貌疏离,一句话翻来覆去想上好几遍,才知道那层客气下面藏着绵密如针的讥诮。

姜翡脑袋里一股火被冰冰凉凉的退烧贴压着,好声好气地跟吴妈解释:“不是拖到最后一天,我就是忘了。”

吴妈批评她:“不长记性。”

她虚心接受。

一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施沅尔发的消息:“今天不去上学了,姜姜,你孤军奋战了,要努力哦。”

配图是一张在医院打点滴的照片。

姜翡问她:“你什么病?”

施沅尔:“你骂谁呢?”

姜翡深感冤枉:“我问你得的什么病。”

施沅尔:“病毒性感冒,由于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本人被医生建议在家修养。静安寺,我爱你。”

姜翡现在真的想骂施沅尔了。

去诊所看医生、确诊病毒性感冒、配药,回了家已经快要下午,姜翡往沙发上一靠,看着窗外发呆。

春天总是下不完的雨,葱茏浓郁的春天在连绵潮湿的雨里像绿颜料一样化开,沙沙的树叶在流淌,落地窗的玻璃也是液体,总是湿漉漉的。

厨房里还炖着咕噜咕噜的鱼片粥,姜翡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着外面摇曳的树枝沙沙地擦过玻璃,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暗不暗的黄昏,雨还没停,淅沥沥的。姜翡揉揉眼睛,慢慢坐起来,才发现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厚厚羊毛毯子。

吴妈从厨房里出来,摘掉烤箱的隔热手套,招呼她:“阿绛醒了?去洗把脸,好吃晚饭了。”

姜翡乖乖地洗脸洗手,慢腾腾地顶着三十八度的脑袋移到餐桌上,听吴妈絮絮叨叨讲家常:“多吃点,今天做多了菜。本来我想着正好,结果小纨又不回来了,姜濯么又要去老太太那里,我看着是要吃不完。”

姜濯不在,真是天大的好事,姜翡还在那里打呵欠:“吃得完。今天怎么不叫醒我?”

“本来要叫的。我就喊了你一声,你都没醒,直接甩个枕头过来,”大概是那个画面很好笑,吴妈没忍住,笑出了声,“姜濯站在门口,你嗙得一记,直接砸他身上了。”

姜翡看看沙发到大门的距离,认为吴妈又在使用夸张修辞。

吴妈:“我说了你又不信,你自己问他好了。”

姜翡:“我才不问。”

“哦对了,”吴妈想起了什么似的,擦擦手,去冰箱里拿出一个盒子来:“喏,昨天晚上姜濯给你带的蛋糕,我忘了拿给你了。我跟你说了的呀,他其实很好说话的呀。”

白色纸盒、银灰色丝带,盒子过于眼熟。姜翡看着里面更眼熟的许阿姨招牌纸杯蛋糕,感到大脑的温度直接冲破五十度:“……我今天没胃口,要不您吃了吧?”

吴妈说:“那怎么成名堂?人家特地给你买的。放着吧,明天再吃。”

姜大小姐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毛病适时发作:“那都隔了两夜了,都不新鲜了,我不吃。”

“他今天早上也让我别拿给你了,”吴妈被她那个满眼嫌弃的表情逗笑了,说:“但这种又不是鲜奶油,糖霜糖粉呀,跟饼干差不多的,你吃饼干还讲新鲜?”

姜翡说:“讲。”

协商无果,姜翡面无表情地提着蛋糕回了楼上,给病号朋友施沅尔实时播报今日新闻。

施沅尔也不知道该评价此人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决定绕过争论问题,“你真的不回家?恨意日积月累,今天病中砸抱枕,明天梦里杀人,后天你就要上社会新闻。”

姜翡慢慢打字:“可是我阿姨真的挺喜欢我的。”

虽然奶奶没去世之前经常给她灌输“继母都是拿开水烫小孩儿的坏女人”这种观点,但是段纨对她真的不错,有时候特意在北京转个机,抽出半天带她逛商场,买蓝莓蛋糕,买漂亮裙子,买毛茸茸的泰迪熊。

墙头草小孩立场不坚定,被三瓜俩枣收买,顶嘴老太太“阿姨明明对我很好”,“那是爸爸的女朋友,又不是后妈”等等等等的通敌叛国言论,气得奶奶拿报纸卷成卷揍她屁股。

她像是没睁开眼睛的小猫小狗小鸭子,服从本能往温暖的地方拱脑袋。衡山路的老房子热闹得很,有段纨有吴妈有热乎乎的桂圆糖水。

谁都想去暖和的鹅绒被子里睡个懒觉,她向自己的劣根性投降,承认自己不免其俗地成为这个“谁”的几千万分之一,但偶尔发呆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恋恋不舍的不是这份热闹。

上周刚考完期中考试,最近没什么考试,学校里的老师很爽快地批了三天的假期,请姜翡这位具有传染性的同学务必在康复后再重返课堂。

姜翡在家里心平气和地打了三天游戏,亲眼目睹姜濯每天打卡上班,早八晚八地来吴妈跟前点个卯,带着那本砖头似的书准时出现,晚上准时消失。

*

周末下午,吴妈家里有事出去了,姜翡照例拉了窗帘,在客厅打游戏。她在柜子里找了半晌卡带,大门门锁“咔哒”转动了一声。

是姜濯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她听两个人在玄关聊了一会儿,明白了个大概。不认识的声音的主人叫贺昀长,他父亲从前是段正驹的部下,后来调任去了亚洲司,但和段家走动还是很密切。夏学期有两个礼拜的期中假期,他跟着父亲回国,又抽出一天来拜访段正驹。

贺昀长跟着姜濯进门,吹了声口哨,东看看西看看,随口问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