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干不了。
再次睁开双眼,他就蜷缩在暖和的布料里,被绵软的衣服包裹,某种和雪山很像的清冷气味窜进鼻尖,很好闻。
周遭温度非常适宜,和窗外的暴雪格格不入。热气不断吹向后座,他感到脸热,有些懵。
他确实得懵,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除了他的品种,和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想跑,但一动全身就疼得不行,仿佛被人打了一顿。
哦,他想起来了,他确实是和某只肉食动物上演了一出捕猎好戏,那双想把他拆食入腹的兴奋眼神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他心惊。
还有那种,来自食肉动物身上独有的血腥气。
简直令貂作呕。
身侧的挡板外忽然传来沉重的吐息声,像是某种大型动物。
裴希简愣了下,鼻尖敏锐地耸动起来,下一秒,熟悉又厌恶的血腥气扑了满鼻。
“!”
他登时慌了神,凭借着本能站立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路可逃。
他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封闭的、还有两个巨型生物的空间内!
他吓得差点应激,但很快发现这两个巨型生物只是人类。
雪貂,作为人类饲养的宠物,非常亲人。
裴希简虽然没有和人类打交道的记忆,但他下意识亲近人类。
他喜欢人类,尤其喜欢帅气的人类。
比如正在认真开车的那一位。
虽然他视力不太行,但立体的五官、流畅的下颌线,是再模糊也阻挡不了的美貌!
帅哥总是让貂觉得平易近人,让他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顶着满身的伤,爬上了扶手箱。
左边精瘦的手臂传来雪山的气味,闻起来实在美味,令貂心花怒放。
裴希简快活地差点摇起尾巴,不自觉抬头去蹭这人的皮肤。
下一刻,混沌的脑海像是瞬间连通了网,一个念头清晰地闪现出来——
跟紧他。
这种近乎本能的冲动,在发觉自己能听懂人话时,再次爆发。
他攀上了路盛绥的肩膀,再之后……就是刺破耳膜的急刹摩擦声。
-
雪貂嘶声尖叫后,车厢里陷入长久的寂静。
小家伙叫完就半晕过去,却没松开攥着衣角的小爪子。
路盛绥愣着没动,小刘以为他被气死了。
小刘立刻加大了力气去抓雪貂,轻声哄道:“我滴乖乖,快松手,这个哥哥可不兴抱啊!”
路盛绥破天荒没有怼他,小刘要被吓死了。
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小刘要去抠雪貂的爪子,路盛绥才终于活了过来,“就让它待在这儿吧,没多远了,能开。”
小刘一脸懵:“你不是嫌……”
“反正已经脏了。”
路盛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拉下手刹,踩下油门。
一路上雪貂都安静地趴在路盛绥的腿上,有洁癖的某人面无表情,倒是一旁的小刘看得一惊又一乍,生怕这一人一貂突然回过魂,在车上闹一通,那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流浪动物救助总站就在营地正中间,一个巨大的蓝色帐篷,里面暖气烘得很足,窗户和门口一个劲儿地冒出白烟,乍一眼看去非常像一个烘着什么东西的蒸笼。
他们回来前已经给这里的义工打了招呼,车一停下,就被四名医生围上,熟练地打开后备箱,拎起装藏狐的箱子往帐篷里走。
搜救藏狐的任务圆满结束,小刘解开安全带,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往路盛绥怀里瞅了一眼,说:“它怎么办?一起送进去?”
“不了,我给它包扎一下。”路盛绥手向后一伸,拿过之前包裹雪貂的风衣,将小东西再次裹起来。
小刘见状有些担心:“你可以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路盛绥瞅他一眼,神情无语:“我还没到柔弱不能自理的地步。”
眼见路盛绥抱着雪貂进了救助站旁边的备用小帐篷,小刘撇了撇嘴,转身看见落在车上的手套,拿起就走。
雪貂早在车上就昏昏欲睡,此刻半死不活地窝在衣服里,就算路盛绥将它放下也没再像车里那样死抓不放。
它的样子太乖,呼吸太轻,让路盛绥一度怀疑它要不行了,半分钟的路程里伸手测了好几次心跳。
它太虚弱了,路盛绥不敢耽误,麻利地戴上医用口罩和手套,一寸一寸给雪貂进行消毒和诊疗。
雪貂身上有几处抓痕,不深,但都渗了血,路盛绥基本确定就是那只藏狐所伤,又给雪貂打了一针。
这种治疗不需要别人辅助,路盛绥一个人包揽了抹药、包扎、剪指甲等所有疗程。
期间进进出出的几个义工主动过来搭了一把手,每个人都无一例外地对雪貂感到好奇。毕竟这小东西在这里可不常见。
路盛绥已经不知道听到多少次“这是什么?”和“它怎么会在这儿?”这种问题了,问到后来简直麻木,只剩下“雪貂”“嗯”“不知道”三种回答重复切换。
最后磨到饭点,治疗抵达尾声,耳边才终于清净下来。路盛绥深深吐出一口气,拈起医用棉球给雪貂清理毛发上的血渍与污垢,在摸上粉粉的小鼻子时,意外发现上面竟然点了一颗小黑痣。
乍一眼看去有些突兀,但越看越漂亮的鼻尖痣,随着雪貂无意识的耸鼻一下一下跳动。
路盛绥晃了晃神,不自觉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
然后小雪貂在下一次耸鼻的时候受了阻,眉头一紧。
路盛绥立刻拿开手,想了片刻,又再一次伸手探了它的心跳。
感受到平稳正常的跳动频率,他和雪貂同时松开眉眼。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掀开帘子,进门先朝路盛绥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喊了声:“路师兄。”
这是他们科室新来的实习生,肖檬,分在小刘的手下,跟着他们一起来西藏做义工积累经验。
路盛绥看她一眼,点了下头。
“需要帮忙吗?”肖檬问。
“不用。”路盛绥拒绝得很快。
场面安静了一秒,女生眨眨眼,视线在雪貂身上停了一下,又很快回到路盛绥身上,问:“这只雪貂伤得不轻,师兄你们在哪里捡到的?”
路盛绥搬出万能回复:“高原上,坠崖了。”
“天呐,它真是命大,还好遇见了你们,不过雪貂这种家养宠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被遗弃了?这主人也太不负责了!”
路盛绥摘下手套和口罩,闷头收拾器材:“谁知道。”
谁知道是主人不负责,还是因为这雪貂成了精?
反正这破事被他撞见了,他很烦。
他的语气很淡,说话时尾音短促,有种吊儿郎当的不耐烦。
见他对这个话题的兴致不高,肖檬想了想,又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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