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茵捏住裙摆,眼神骇人,“公主此话何意?”
“别急嘛,看你这表情,怕也是知道,胧雀那肚子里的孩子和你未婚夫脱不了干系。”
沈珂伸手帮卓清茵拍了拍肩上的灰尘,声音轻柔。
“不可能!不可能.......”卓清茵皱眉后退两步,后面一句语气极虚,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底气不足。
看卓清茵这一副模样,沈珂便知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似乎很能共情卓清茵的愤怒和酸意,“李毅还不知晓,这是好机会啊,趁这个时候把那母女一举歼灭,事后李毅就算知晓了,也再没有证据说明那孩子是他的。”
卓清茵瞳孔中的沈珂笑得真诚,但她虽妒火冲天,却也意识到沈珂是将她当枪使。
“可是殿下,这对您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机会?”她将心中燃烧熊熊烈火压下,随后勾唇看向沈珂。
沈珂眼神闪了闪:“何出此言。”
“您不是憎恨二公主吗,您想想,要是我们合作将那胧雀抹了脖子,二公主不得受到重创?”、
见沈珂默了默,卓清茵乘胜追击:“臣女人微言轻,只有这头脑还算清晰,公主殿下位高权重,执行力非同一般,如若我们合作,二公主和胧雀迟早是我们笼中之物。”
“你可有何好办法?”沈珂挑眉,扬了扬下巴。
“公主殿下凑近一点,且听我讲。”
两人密语一番后,沈珂点了点头:“好主意,不过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惹了我沈珂的下场!”
.......
摧雪走后第一件事便是回去看胧雀如何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胧雀虽清醒过了了,却还是虚弱的不行,连起身都需要人扶起来。
她虽苍白着小脸,却满脸笑容逗弄着一旁懵懂无知的婴儿。
看见摧雪来后,她笑容更加灿烂:“快来快来,你看!我生了一个人,活生生的人!这种感觉好奇妙。”
“笨蛋。”摧雪在窗沿坐下,听见胧雀兴奋语气后,笑着骂她。
“那李毅...”
“别提他,这孩子是我的,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自从他把我从镖局赶出来,我的一切便再和他没关系了。”
胧雀一听摧雪说的那俩字便垮下脸,她说完后不等摧雪有反应:“看看,她和我长得多像啊,阿雪,她还没有名字呢,你说取什么好。”
“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有孕吗?”摧雪伸手碰了碰那奶娃娃白嫩小脸,逗的娃娃咯咯笑。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唉,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对劲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看她对着你笑,是喜欢你呢,不愧随她娘。”
“你啊,真是不当心。孩子的名字还是你取吧,我不太会取名字。”
“那就叫小瑞吧,祥瑞的瑞。”
胧雀读书不多,祥瑞的“瑞”是她认知中最好的字了,此时当了母亲,她虽不曾拥有过什么,却想尽力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她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我没有姓,我的女儿自然也不需要有姓。”
摧雪摸摸胧雀的头:“小瑞,是个好名字。”
“以后我们在芗水郡便又多了一个小成员咯。”胧雀将小瑞抱在怀里亲了亲。
这时寻月恰好从外面进来,看她脸色,似乎又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主子。”
“何事?”
“祠主来了。”
摧雪站起身,惊喜,“父亲来了?何时来的,为何竟然没有消息。”
她说着便往外走,想去找宴颐,却被寻月拦住:“贺觞大婚武林盟主夫妇似乎给鸿天祠发了请帖,但是不知为何祠主今日才来,而且...”
寻月脸色不对,摧雪也发觉宴颐来了或许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停下脚步:“又发生何事了?”
“祠主今日来时,刚到府中还未安顿下来,便中毒晕倒,现在生死未卜。”
“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如此容易中招。”
宴颐武功高强,放在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个能和他过招的对手,不可能如此没有防备心。
“父亲在哪,我去找他。”
“主子,现在很多人都在那一处,注意别暴露身份。”
摧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寻月抿了抿唇,便抬脚带心急如焚的摧雪去往宴颐的住处。
此时宴颐原本准备入住的地方正如寻月说的那样,门庭若市。
但等摧雪挤开人群进入院子后才发现里面只有贺觞和武林盟主夫妇与几名医师在现场。
她来时正好看见一名浑身发紫的大夫被人用担架抬出。
见摧雪破开守卫强硬进来,贺恭吏脸色并不好:“此处不是玩闹之地,还请公主殿下移驾。”
摧雪并没有管贺恭吏而是上前抓住凛音的手:”凛姨,宴叔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宴颐前来时,我等上前接待分明还好好的,才不过一刻钟,他便吐血晕倒,情况危机,大夫正在里头进行诊治。”
贺恭吏皱眉,一副不赞成凛音将这些告知于摧雪的模样。
“茯儿你为何如此关心宴颐?”凛音无视贺恭吏的目光,问摧雪。
“我流浪民间时曾经受过宴叔叔恩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恩人遇害,我怎能置身事外。”
摧雪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搪塞。
“好孩子。”凛音慈爱摸了摸摧雪发丝,“别担心,会没事的。”
饶是贺觞也是第一次见自己母亲如此和蔼可亲,他温润如玉一身白衣,如松如竹,拱手对摧雪打招呼:“见过公主殿下。”
“妹夫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摧雪笑容和煦。
此时正好几名大夫纷纷出来,皆是满头大汗面面相觑:“夫人,祠主这病症实在奇怪,浑身僵硬发紫,唇色乌黑,像是中毒却没有中毒痕迹,我等实在无能,诊治不出病因,可是如果不及时医治,以现在发展情况,不出三日必定毙命啊,阁下还是尽快另请高明吧!”
大夫话音刚落,摧雪便瞳孔缩小,冲进厢房内查看宴颐此时情况。
武林盟主府的几名大夫皆是整个崟州医术最精湛的一批,如若是他们毫无办法,那只能说明这次宴颐情况十分危机。
因此摧雪只能不顾一切冲进去,身后是那几名大夫的忠告,“姑娘,切记不要触碰祠主身体,有传染性啊!”
掀开床帘,只见宴颐如那个被担架抬出去的大夫一样昏迷不醒,浑身发紫,嘴唇乌黑,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黑色血液,一副命不久矣模样。
摧雪心脏被揪起一块,她浑身颤抖,小声呼唤他:“父亲,父亲!”
她想碰一碰宴颐,却又记起那大夫忠告,收回手。
眼神在宴颐嘴角黑血凝了半晌,她撕开自己衣物,小心翼翼沾了一点血液仔细查看。
只看那血液中竟有细小虫子蠕动。
这一瞬间,摧雪脑海如惊雷一般炸开,宴颐并非中毒,而是中蛊。
对于蛊虫,她只能想到梵迦宫。
可是楼齐涯又有什么理由要杀她的父亲,她需要仔细静静思考,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蛊虫,不能妄下定论。
虽然梵迦宫是江湖中最会用蛊的组织,但是也并非没有其他人会使用毒蛊。
万一呢,万一不是他呢。
摧雪此时还抱着侥幸心理。
三天之内,她必须要查出此蛊找到解药救活宴颐,不然他会死。
一想到父亲会死掉,摧雪鼻子一酸,心就好像被凌迟一般疼痛的无法呼吸,浑身无法控制的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你等我。”
她深吸一口气,不顾凛音的呼叫,飞快跑出院外,见在外等待她的寻月,她将手中沾着血的布交给她:“快,快去查查!是什么蛊虫!”
“是!”寻月看摧雪的样子也知晓宴颐恐怕十分危急,事关重大她耽误不得片刻,正准备掉头去查蛊虫一事时,却被摧雪拉住。
“程花容呢,她还没有来吗?”
“还没有,不过属下在这里暗桩留了信,待她来后会立马去看胧雀。”
“好,你快去吧,辛苦了。”摧雪这才如释重负,拉着寻月胳膊的手也松了松。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紧急事件将摧雪心神搅乱的无法思考。
几件事闹了闹,在她去看胧雀后已经临近夜晚,她做着侍女该做的事情,哄了半天爱啼哭吵闹的小瑞,让身心疲惫的胧雀得以休息片刻。
摧雪没有告诉胧雀宴颐的事情,只不是多添烦恼罢了,不过胧雀好似看出她心有难事,刻意逗她开心。
“阿雪,我已经托人买下芗水郡一座低价出售的院子了,特地挑的临近溪流处,还正好有座小桥呐,等这桩桩件件事了解后,我们便一起挑个风水宝地种棵桃树吧。”
胧雀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给摧雪描绘着以后美好轻松又无忧无虑的生活,“就你我,最多再加上我的姑姑,多清闲多快乐呀。”
“还有这个小家伙呢,你忘记了?”摧雪抱着怀中奶香一小团。
“哎呀,这不是个意外嘛。”胧雀挠挠头,“还有点不习惯自己造了个活生生的人。”
摧雪这才笑开来:“粗心大意,做母亲的怎么能忘了自己的孩子。”
见摧雪笑容,胧雀才放下心,随即轻哼一声:“我可不会一直这样,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摧雪将怀中孩子放在胧雀身旁,将她扶着躺下床,“夜深了,你不该熬夜,快睡吧。”
“好好,你也快去。”胧雀将身旁婴儿被子掖好。
“我走咯。”
摧雪一步两回头。
胧雀躺在床上笑着朝摧雪挥手,笑得傻兮兮的,洋溢的笑容却如星耀般璀璨,如春日欲盛开花苞,充满对未来的希冀期许。
摧雪缓缓关上门,胧雀耀眼的笑容逐渐消失。
或许是被她的乐观感染,摧雪因为宴颐那一事的坏心情也好了一些。
-
子时的深夜,天浓稠如墨,皓月被沉沉黑云遮住,毫无一丝光亮透出。
女子提着灯笼,悄悄推开门。
“谁?!”
“嘘,是我。”
“卓清茵?”沈珂撩开床帘,将床头烛火点燃,果不其然看见了提着灯笼的卓清茵,“你来得正好,本宫恰好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正苦于找不到人分享呢?”
“公主殿下,臣女此时前来,是为了赔罪。”
“赔罪,赔什么罪?”
“不知公主殿下是否已经行动了?”
“当然,难不成你后悔了?”
“怎么会呢。此前公主不是说改变主意了,不想伤害稚子吗,可惜臣女一不小心拿错了药,胧雀那女儿,怕是活不成了。”
沈珂皱了皱眉,随即摆摆手:“算了,活不成就活不成吧。”
“不知公主想告诉臣女什么秘密?”卓清茵见沈珂并没有怪罪,脸上扬起得意微笑。
沈珂听闻卓清茵如此问,嗤笑一声:“你可还记得那周世寻?”
“朝问雨的情夫?”
“呵,可不止,本宫一早便发现这周世寻和沈茯那贱人怕是关系不简单,便找人抓了这男子,严刑拷打却问不出什么,我只好用朝问雨威胁她,没想啊没想到,他竟然全招了,你猜本宫知晓了什么?”
沈珂脸色得意,起身下床,靠近卓清茵。
“臣女愚钝。”卓清茵双手贴腹,低头姿态恭敬。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周世寻他说现在的沈茯,根本就不是真的二公主,真正的沈茯早就死了!”
“难怪啊难怪,一个流落漱州这么多年的女子,如何可能有这么高的武功,原来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野种!”沈珂继续说着疯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卓清茵抬起头,脸上神色震惊一瞬,随后收回缓缓流露出看好戏神态。
既然解决了胧雀和那个孩子,那她便可以置身事外看好戏了,虽然忌惮摧雪知晓她不堪往事,但是有人比她更恨沈茯呢,更想解决她呢。
这把锋利的刀,倒是好用极了......
北襄胤封三十四年,五月甘六清晨,处于墉罔山南侧辽阔大地坐落的胥崟城中武林盟主府,被一声惨烈尖利惊叫轰然炸醒。
“死人了!死人了!”
摧雪猛然睁开眼,浑身冷汗浸透枕头,蓦然坐起身,只听院子外动乱阵阵。
她喉咙不知为何干涩酸痛的紧,听见外面凄惨叫声,心如鼓擂。
下意识便穿戴好起身推开门看向外边乱糟糟奔跑的侍女,她随意抓住一个,皱眉问:“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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