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爬到半山腰上,有许多人就被远远甩在身后,回头看时已经不见那些人的身影。
虽然这里还仅是半山腰,但高度早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山峰,可一览众山小。
有感清风徐来,陆风停下脚步向山外眺望。
只是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在他想象之中,此处应当时是山川连连,云雾缭绕如白色骏马在奔驰,时常有仙鹤于山间翱翔,在云层之间穿梭自如。
陆风微微叹息,从前看景色不觉有他,直到现在只能在脑海中凭借声音拼凑出画面后,才深感遗憾。
“这位先生,还是往里走吧,若是不小心踏错,从这里坠下去可不是小事。”
旁边有一少年见陆风回头看着山外,面露向往之色,但是他的眼睛又看不见,若是再向前多走几步,怕是会从山上摔下去。
登山也不是争谁前后到,所以这一路许多人都是走走停停,陆风跟着那少年走到一处树荫下坐着。
他见陆风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就一根竹竿从山脚爬到山腰,便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了陆风。
“多谢。”
陆风微笑着拱手道谢,喝完后就将水壶还给了少年,两人一来二去便是交谈起来。
“我叫闵其,”少年十分好奇地问陆风,“先生是哪里人?”
“在下姓陆,从大虞来的。”
众人一听陆风竟然是从那偏远的末流王朝来的,再见陆风一身寻常打扮,眼睛还如此不方便,顿时就围了上来。
“大虞来此应当很远吧。”
他们都是年轻人,见陆风如此艰难都走到这里了,不禁心生好感。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细碎的阳光从树叶间撒落在他们一群人身上,陆风被他们围在中间,都不讲究地席地而坐,好似听讲的学生。
他们问什么,陆风都会耐心回答。“是有些远。”
这个距离对陆风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他只说是有些远。
不过这话在别人听来就是陆风是有大毅力之人,顿时心生佩服。
陆风见状就问他们各自登山登了几次。
刘珺与旁边的年轻人相视一笑,“我们都是登山的老熟人了,有四五次之多。”
这里登山次数最多的就是他们俩,用了一两年的时间,每次登完都要好好休息许久才爬得起来。
陆风对此很是好奇,便问他最高的时候登了多远。
“估计这次就是
最高了,上一次爬到这里就爬不动了,现在还有余力可以再往上走走。”
刘珺也不觉得有什么,直接道:“好歹是一次比一次高一些,我们这次打算比上次高一些便放弃,回去吃好喝好再来。”
陆风闻言便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登山的决心,甚至说,他本人根本就不想登山,更像是在打发时间,完成某种约定而已。
再一问其他人,就发现这样的事情并不在少数,许多人都给自己安排了许多选择,进入道一圣地并不是唯一的路。
这只是一个成本最小的备选,登一次登不上就算了。
而且这些人的身份各有不同,不过倒是没有陆风这种乡野来路的,若是有,想来一路艰险,也很难走到这里。
不过那闵其倒是没有说话。
话匣子一打开,众人立马就聊了起来。
现在山上的人加上陆风有十来个。
其中有一个叫何旭的是今年刚会试失败,被迫来登山,打算功名路走不通就走修真路的。
几人聊着聊着他就说起了今年会试的事,说起这事他就看向陆风,“你们大虞今年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他写的文章都已经传到我们大覃的每个角落了,书院里的夫子夸了他三天三夜,每每谈起这个考生就感叹万分。”
都是少年,也都读过诗书文章,顿时就有人问:“夸什么?”
“夸他天纵奇才,百年难遇,偶尔也还感叹究竟是什么样的先生才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学生。”
“你说的不会是《民风论》吧?”
一听刘珺也知道这篇文章,何旭惊讶道:“莫非兄台也看过这篇文章?”
“看倒是没有看过,毕竟在坐各位也知道我这两年就混迹在这山下,还未曾离开过。
“不过我家中有一个小弟,在前段时间也参加了会试,原本打算在今年赌一把继续参加殿试的,但是在读了这篇文章后就放弃了这次殿试。”
一听这话,众人都是连忙问为何如此,就连陆风也是侧耳倾听。
见大家都感兴趣,刘珺就娓娓道来:“诸位也知道,每一年殿试之后各国都会出现一名状元,三皇七王总共就是十位状元,每次状元选出来之后,十位状元都会齐聚不知山,争这文道魁首,要知道这可是一国的大事。”
说到这里刘珺就叹气,“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在殿试之中拿下状元。然后在不知山上
输给那写出《民风论》的考生。”
“输倒也是其次,主要是他怕输得太惨,导致自己这状元的风头被那个考生给盖了过去,让他不仅为国丢脸,还输了自己的风光时刻,所以打算下一次再争这个状元的位置。”
众人一听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刘珺的弟弟对自己太过盲目自信,还是说他实在是太不自信。
一边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状元,一边又因为一篇文章就心生退意。
有人道:“一篇文章而已,我辈读书人岂能不战而退?”
“诸位可别小看文章,毕竟文人手中一支笔,可敌将军手下百万兵。”
参加了这次会试的何旭一本正经道:“我是亲自拜读过那篇文章的,先不说他写的是什么观点。就只说那斐然的文采和独到的见解,那可是被我大覃上下所有学子传阅的,便是那些教了一辈子书的夫子们都是对其赞不绝口。”
说起这文章就有个事不得不提。
那《民风论》中提到了冥婚,其中阐述了考生对冥婚的不认同并且举了例子抨击冥婚之事。
而何旭所在大州中有个夫子小有名气,在读完这篇文章后,就觉得文中关于冥婚所言是危言耸听,遂将自己的观点也写成了文章,顺便将这篇《民风论》贬得一文不值。
这夫子的文章一出后就被人传着看。
可这一看就不得了。
在那夫子等着自己的文章如往常一样被人夸赞时,出现的却是众多抨击他文章的言论,有更甚者还说是这夫子嫉妒那考生的才华,导致那夫子的名声一落千丈。
于是当地就掀起了一阵翻脸风潮。
“何为翻脸风潮?”
闵其疑惑,不仅他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何旭便道:“就是你可以抨击那《民风论》的观点,但如果你说他文章写得不好,那就有无数人跟你翻脸。”
何旭说着便道:“我也觉得那考生说得不错,冥婚,尤其是活埋,实在是泯灭人性。”
被买去冥婚者多是女性,但大覃有过几位女帝,大覃的女子甚至能读书教书,所以冥婚这事在大覃少之又少。
在大覃,支持《民风论》的人很多,何旭也是其中之一。
“人死有怨气成鬼,鬼再**,人再抱怨而死再成鬼,如此往复循环,简直自取灭亡!”
刘珺也认同点点头,“反正我若是被活埋了,我的怨气绝不会比那文章中的女子
少我赞同文中随意买卖冥婚有罪之言。”
只是他们都明白要改变这种事还得从上面来本来皇家就有殉葬制度上面做什么
“这也是《民风论》两极分化的原因甚至听说这篇文章在大虞差点就落选了。”
一听还有这事便有人问:“这考生是谁?竟然敢在考场上写这种文章明着打皇家的脸实在是勇!”
叫他们在这样重要的考场之上写这样极有可能落榜的文章他们只怕是顾虑重重的。
一听正主要露出名字了众人都是竖起耳朵静静等着虽然他们之中有些不是读书人但是既然有如此大的名气那定然也是要听一耳的可不能当个井底之蛙。
何旭便直接道:“纪明悟。”
“纪明悟?好名字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明悟两字就很适合他。”
何旭回头看着始终一言不发最后还有点走神的陆风。
“陆先生你也是大虞过来的那可曾见过这纪明悟?他是怎么样的人?如此才华就算外界没有人知那一定早就在你们大虞所有扬名了吧。”
陆风微微一笑正想说话时旁边的人便率先开口。
“陆先生之前也说了他是从大虞偏远之地来的这纪明悟如此才华肯定自幼在京中长大受名师教导。”
“先生怎么可能有见过他呢不过要是有些名气的话那一定是有听过这个名字吧?”
听这句话还是问自己的陆风便开口道:“不曾有名气。”
他只说是没有什么名气可没有说自己不认得纪明悟所以大家就自动忽略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再追问他而是继续说起纪明悟如何如何。
“第一次看见这个文章之时大家都还以为这文章是哪个老考生写的可是后来一问才知道这纪明悟竟然还未到弱冠之年!”
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写出这样不得了的文章一举被天下知可见这个人真的担得起天之骄子之名。
众人在一番讨论之下就聊到了纪明悟的先生身上去。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相信若是没有一位文采出众、博学多识的夫子教导那纪明悟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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