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目:白日堂皇】
【演员甲:舒觉】
【演员乙:应如观】
舒觉坐在一张手术台上。她左腿抬起,与地面平行,放下;右腿抬起,与地面平行,放下……两个动作重复交替,不断循环,再无其他。
应如观尝试叫她名字:“徐青木?”
她毫无反应。女孩只是双目呆滞地盯着地板,仿佛丧失了所有感官。
应如观继续对蓝牙耳机里的人说话:“对,现在她对名字已经没有反应。……还要继续测试?”
他转头瞥了舒觉一眼。“Animus-1,停止双腿抬起重复行为。”
舒觉眨了下眼睛。骤然,她的双腿如同脱力般垂下,人仿佛断电的机械,即刻停机。应如观反馈她的行为,又得到了一个新的指示。
应如观抿紧嘴唇,他像要咽下什么话一般,一个拒绝的字就要从他唇间溢出。
然而,他听到耳机里的声音笑了。明明是合成过的电子音,不应该听得出任何情绪,但他感觉到了,那一边的人,在面带微笑地与他讲话。
那人笑道:“你是心软了吗,医生?”
“因为想到了你那个死去的妹妹?”
应如观拳头无意识攥紧。他哑声说:“……不会。”
“嗯,我想也是。”耳机里的声音说,“既然如此,那你应该记得,是谁帮你复仇的。”
“不敢忘记。”他说。
指令下达。应如观将一根长针在酒精灯上烧红,只留钳子夹住的前端仍旧冷却。他将那根泛着美丽红色的长针递给舒觉。
舒觉没有拒绝,她捏住长针。应如观凝视着她,沉默了很久。直到那红色逐渐退却,他开口时声音毫无起伏:“Animus-1,将针刺入你左手的食指。”
毫无犹豫。毫无反抗。
舒觉眼也不眨,右手举起,就像轻飘飘挥开一只虫子那样,干净利落地将仍灼烫的长针刺入自己食指指甲。
皮肉被灼烧的焦糊味蔓延开来。她的左手四指非条件反射地弹动,像为食指哀悼,而她本人却毫无反应,就好像刚刚只是消灭了一只恼人的夏虫。
一滴,两滴。鲜血连成细线,又分流,从她的食指两边流淌而下,在洁白的手术台上绽开一点、两点。
应如观狠狠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的神色完全不像一个强迫人伤害自己的刽子手,反倒像平常那个关心他人的年长者。
他睁开眼,那句话说出时几乎没有声音:“……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然而下一刻,他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样的处境里。应如观咬住牙,对耳机里的人说:“这样,可以了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猛地拽下蓝牙耳机,面色晦暗。法医看向舒觉,那根长针还明晃晃地插在她的手指中,贯穿皮肉。
他深吸一口气。又一口。“Animus-1,将长针拔出。”
舒觉依言照做。那根凶器又干净利落从血肉中拔出,带着点鲜红的肉渣子,被她举在半空中。
那根针反射出白炽的灯光。太亮了。太刺眼了。
为什么会这么亮?
白日这样堂堂皇皇。
应如观取出酒精给她消毒,涂上药膏,用纱布包扎好。
他没有道歉。
*****
舒觉从演绎出来,刚好看到应如观站在对面扶手椅后。她揉了揉眼睛,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应医生,下午好啊。”
他应该听到她的声音了,但应如观没有动。舒觉无所谓地从桌上拉过水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杯水。
乔木大概刚往里面加了新的,杯中水仍然温热。舒觉慢慢饮下,等待着。
直到眼前出现光幕:“……你还好吗?”
舒觉抬起眼。面前男人的脸色比她预想的更差。她还以为对方既然是法医,应当看惯了活人尸体和人情冷暖,不会太被刚刚那段剧情影响。
还是说,这是观看者与实施者之间的距离?她回答:“我没事啊。”
应如观面色并未好转。他看着是很想说什么,但有某种东西阻止他把这些字句说出来。舒觉平静地说:“如果道歉能让你好受些的话,那就说吧。我会说没关系的。”
应如观缓缓摇头。“……道歉没有意义。”
舒觉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哦,还是有的吧。就像我刚刚说的,能让你好受点。”
“但你不会。”他说,“让加害者好受又——”
“你不是加害者,应医生。”舒觉打断他,她语气平静,像在说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伤害徐青木的,是剧里那个叫高黎的法医;伤害我的,是这个剧场。不论受害者是谁,应医生,你在其中没有位置。”
应如观苦笑。“倒是我看得没你透彻。”
舒觉摇摇头,“是应医生太过良善。”
“良善?”光幕上出现他的反问——不,是对自己的诘问。
他没给舒觉一个回答,但或许心中早有答案。应如观恢复往常姿态,他对她浅笑一下,便离开了。
舒觉正打算舒舒服服喝完这杯水再走,又有不速之客来打扰她。曲语冰溜进客厅,见她便笑道:“你可把洛珠吓了一跳。”
面对曲语冰,舒觉的态度就要随便多了。她哼了一声:“管我什么事。”
“你拿那根针刺自己,还真刺伤了,没借位没做别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那个角度能借什么位?而且剧本明明白白写了,要我这么干;我不干,就等着被惩罚吧。”
曲语冰沉默了一下。舒觉瞧着他,忽然笑起来,她说:“要说这种情节,你不也做得到吗?”
“在强迫自己伤害自己这件事上,你比我更能克服本能吧。”
她笃定地说。如同她已经看过这样的发展并且测算出了结局。
曲语冰不说话,只是盯着她。这种时候,舒觉才会觉得他的瞳孔实在幽深,在她看来,不笑的曲语冰才是真正的曲语冰。
然而,他很快又拉高唇角,“说不定啦。也许我们俩半斤八两呢。”
舒觉懒得应付他。她仔细想想之前的对话,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你最近和洛珠关系很好?”
“嗯——也说不上。”曲语冰说,“我和她都在双胞胎手下挨教鞭呢。可能产生了革命同志情谊吧。你不是知道吗?”
他要装傻,舒觉也不戳破。她耸耸肩,说:“那挺好的。”
说完她就把杯子拿去厨房洗了。舒觉本以为这场戏的风波到此结束,没想到还有人要来关心她。
祝时明在厨房里翻冰箱,他翻找得太投入,在舒觉开水龙头之前都没注意到她进来。直到哗哗水声把他吓了一跳——大概吧,反正她也听不见——舒觉面前的光幕才开始转录文字:“呜哇!吓我一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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