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陷入强制休眠后,脑海中的世界骤然陷入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寂静。那无所不在的冰冷注视感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以及被碾碎又强行重塑的意志,带着尖锐的棱角和未愈的伤痛。
南晚凝在地上蜷缩了许久,直到窗外传来四更的梆子声,才勉强撑起仿佛散架般的身子。烛火已燃至根部,光线昏黄摇曳,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映照出眼底那片破碎后又强行粘合的坚定。
她扶着桌沿,颤抖着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冰凉的液体划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那个隐秘的妆匣,里面藏着差点用性命换来的、染着血泪的真相。
稍作喘息,她再次取出那本薄薄的手札和那枚五彩丝绦。这一次,没有系统的干扰,没有刺耳的警报,她可以在这片死寂中,仔细研读妹妹跨越生死传递而来的讯息。
就着最后一截摇曳欲熄的烛光,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手札上的字迹时而工整沉静,时而潦草急促,墨迹的浓淡不一,清晰地记录着书写者彼时不同的心境与处境。
「…重生归来,恍若隔世。凤冠沉重,不及心间寒冰万一。阿姐,宫宴之上,你眼中戒备与算计,如刃剜心…每每思及,痛彻心扉。」
「…系统之事,匪夷所思。然其低语日夜不休,如跗骨之蛆,诱我争宠,惑我铲除异己,所言‘最优解’,皆指向尸山血海,家族倾覆…其能量阴冷贪婪,绝非善类。噬魂之说,恐非虚妄…」
「…柳氏蠢蠢欲动,其背后似有推手,与安王往来密切。前世之祸,绝非偶然。然我孤身困于深宫,如履薄冰,耳目受限…」
「…腕间疤痕,乃重生之夜莫名浮现,形如新月,触之隐痛,似与某种禁锢相连。不知其源,唯觉与此番诡异际遇息息相关,或为破局之钥…」
「…系统似对阿姐格外‘关注’,屡次暗示需‘矫正’阿姐言行,将你视为潜在威胁。恐其对阿姐不利,心急如焚,却苦无传递消息之策,宫中处处皆可能是其耳目…」
「…迷局深重,豺狼环伺,更有噬魂恶灵潜伏于侧。阿姐,我不敢信人,亦不敢全然表露,唯能以此拙笔,聊寄微茫之望。若苍天怜见,此札能至阿姐手中…望君信我,望君助我。迷局已布,需君同破。」
字字泣血,句句含悲,力透纸背。
南晚凝的指尖抚过那些墨迹,尤其是最后那个仿佛用尽所有力气与期盼写下的「凝」字,仿佛能透过冰凉的纸张,感受到晚意写下这些文字时,那深陷泥沼的孤独绝望、如履薄冰的惊惧挣扎,以及那份在绝境中依旧不曾熄灭的、对她这个姐姐的信任与期盼。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模糊了墨迹。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有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在晚意最需要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却被那该死的系统蒙蔽了双眼,用所谓的“任务”和“大局”来衡量一切,甚至亲手在百花宴上设计了她,加剧了她的困境,在她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狠狠捅了一刀!
那一声声疏离的“娘娘”,一次次刻意的回避,还有流杯亭边那“恰到好处”的、充斥着算计的扑救……此刻都化作了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刺穿着她的心脏,带来迟来的、汹涌到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悔恨与心痛。这痛,比系统施加的电击更甚百倍!
她的妹妹,不是需要被清除的“异常”,而是在地狱里挣扎着回来,试图保护家人、却反被她这个最亲之人“背刺”、独自承受着噬魂威胁的可怜人!
“晚意……阿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她将手札紧紧按在心口,低哑的呜咽在寂静的房间里压抑地回荡,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痛苦。
良久,她猛地擦干眼泪,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的泪痕。现在不是沉溺于自责的时候。系统只是暂时休眠,危机远未解除。晚意在宫中孤立无援,随时可能被那噬魂的系统再次针对,她们必须尽快建立联系,联手应对。
她重新摊开手札,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心思急转。
晚意提到了传递消息的困难,以及系统无孔不入的监视。那么,这本手札和丝绦,是如何突破宫禁森严与系统可能的监测,准确无误送到她窗下的?那个身手利落、如同鬼魅的小内监,是晚意如何培养出的心腹?她如何在系统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切?
晚意说“迷局已布”,她布下了什么局?她对抗系统的依仗,除了这本能揭露部分真相的手札,还有什么?那新月疤痕,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如何能成为“破局之钥”?
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头,沉甸甸的。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必须回应晚意!必须让晚意知道,她已收到讯息,她信她,她会与她并肩作战,不再是她的敌人!
如何回应?
直接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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