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道响雷劈下,云迟从床上猛地惊醒,光怪陆离的画面在脑子里交织变幻。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铺天盖地的猩红染红了他的眼,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具体的梦境。
只记得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与绝望。
云迟莫名的有些害怕。
昏暗的窗外突然短暂地亮了一瞬,白光照的云迟有些恍惚,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响雷。
“轰隆!”
那声响大得有些异常。简直像是劈在了云迟脑子里。
“阿娘......”他下意识地呢喃道,只是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厘头。
我哪里来的娘亲啊。
“轰隆!”又是一道天雷。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云迟隐约觉得头有些发胀,却没留意到,手腕上的桃花印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眼前天旋地转,直到第四道天雷劈下,云迟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突破金丹境的第八十二道天雷,简直闻所未闻。
凌霁撑着身子站起来,却看到了直直撞过来的云迟。
他的行动速度诡异得快。
瞬息之间,云迟已经进入了天雷的波及范围之内。
天雷已然蓄势待发。
以云迟的体质,天雷之下必定灰飞烟灭。
凌霁瞳孔猛缩,下意识地伸手想护住他。只是瞬息之间,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凌霁想起了书中的结局。
毫无疑问,他不想死。而云迟,是唯一的变数。
即便凌霁想做到同这位未来的龙傲天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敢保证有朝一日,是否会有旁人冒犯到他,进而导致全宗门被灭。
他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敢去赌这万分之一的概率,男主最后会对他手下留情。
凌霁本就打算杀了他的。
如今死在天雷下,终究也算个归宿。
万千思绪闪过,其实也不过弹指。凌霁最终没有伸出手。
天雷朝着云迟狠狠劈下的刹那,凌霁的心狠狠一颤,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笼罩全身。
是解脱吗?还是后悔?
凌霁懒得细究了。
万籁俱寂。
一切都结束了。
黑云散去,天光大亮,照亮了满山狼藉。
体内灵息紊乱,凌霁却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着天雷最后落下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又是要做什么,只是想着,至少要为他取一捧骨灰安葬吧。
也算全了二人一段稀薄的同门缘分。
他死死压住体内乱七八糟的灵气,强吊着精神,终于走近了,却看到一具完整的躯体。
有些许焦黑,可伤得还不如来时重。
凌霁愣住了,颤着指尖一点一点凑上云迟的颈脉。
还在鲜活地跳动。
没......没死?
他,抗住了天劫?
怎么可能呢?太荒谬了。
震惊、怀疑、失望、甚至还有一些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庆幸......
千般滋味齐齐涌上来,死死压住的灵力在体内翻江倒海。
凌霁终于抵抗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师姐,明日我有事须得离开一趟。凌霁和云迟......”
寒黯抿了抿嘴,沉默了。
“嗤。”无霜淡淡地乜他一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而问道,“你要去找他?”
寒黯再次沉默。
“找得到吗?”修为高到抱拙这个层级,他不想让人找到,就没人能找得到他。
“有劳师姐了。”寒黯避开了这个话题,抱剑作揖,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凌霁醒了。醒来时,寒黯已经离开。
被天雷重塑过的身体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他细细感受了一下,灵体内本该是金丹的位置此时被元婴所取代,只是仍处于沉睡状态。
灵识展开,山中景象变得尤为生动。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早已超越了过去单纯地“看到”,而更似一种“感悟到。”
他似乎,能与一切生灵......共感。
出乎意料的,山中只剩他与云迟两人。而云迟,仍在昏睡中。
寒黯去向不知。
凌霁又想起了那道天雷。他坐在榻上,一时间有些失语。
他真的能杀死云迟吗?
连天雷都伤不到他,他真的能做到吗?
指尖一点一点攥紧袖摆,手心甚至渗出了冷汗。心悸的感觉再一次笼罩全身。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试试。
凌霁走近云迟的寝室,垂眸看着尚在昏迷中的云迟。他清晰地感知到,那枚桃花阵印已经消失了。
他手心摊开,惊雪便自动浮现在手中。剑灵与契主之间的心灵共通让惊雪清晰地察觉到了凌霁心中的杀意。
没有一把剑是不嗜血的。
每一把剑被锻造出来的初衷都是为了杀戮。
惊雪也不例外。
此时的剑身渗出了微微的红意,一如凌霁有些发红的眼睛。
他身子在抖,手却稳得骇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凌霁避开了云迟的心脏,剑尖直指咽喉。
“铿——”
惊雪凌厉地落下,忽而云迟周身金光一闪,毫无征兆地,惊雪被重重弹开。
凌霁的手腕被震得发软。
不止于此,就连浑身的筋脉都被这巨大的力道震得颤抖不止。
体内的灵力翻江倒海,凌霁垂眸,看着颤抖的手腕,眼尾的红意一点一点蔓延至眼角。
沉默。
他不知道阻拦他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是天道?
不重要了。
毁不掉,杀不死,他难道还躲不开吗?
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天,他自舍半条命,也要抹去宗门魂印。
只是,代价太大了。
可他别无选择。
书里,云迟靠着宗门魂印,所有踏尘宗人,即便在天涯海角,也没能逃过一死。
本该是用来保护师门中人的东西,最后却成了致命的屠刀。
他会找到办法的。
时间还长,一切还来得及。
凌霁没回卧房,而是去了后山。
松树林中一片狼藉,天雷劈过之处寸草不生,满地焦黑,连掩映在重重松树之中的桃树也没能避免。
他眸子里闪过心疼,或许是想起了刚穿过来的那一天。
绝望,解脱。
凌霁有时候都不太认识自己了。他费尽心思博得的一线生机,真的值得吗?
凌霁闭上眼睛,顾不得体内尚还在翻涌的灵息,手指触上桃树枝干,灵识包裹住焦迹斑斑的桃枝,温和的灵力便沿着触碰之处源源不断地注进桃树内。
慢慢的,焦黑褪去,桃树长出了新的树皮,树枝上开出了新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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