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心里又偷偷将林燕然骂了一顿,这才飞快地将所见所闻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说完所有经过,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如实禀报:“殿下,玄冥乃是玄衣卫里的佼佼者,便是属下在此人手里也很难逃命,林燕然的速度居然与他不相上下,她不是一般的高级乾元,请殿下务必警惕此人。
有琴明月吃了一惊,她记得很清楚,以前的林燕然只是最低级的乾元,信息素的味道也是刺鼻的酒味,现在居然晋升了?
“你是说她已经是高级乾元?
“是的殿下,而且她的速度和实力都比普通的高级乾元强!暗影非常肯定地说道,接着补充:“如果她暴起攻击,便非常危险,所以殿下一定要小心此人。
有琴明月陷入了思索。
她是坤泽,和乾元的感知力不一样,只能通过信息素去感知乾元的等级,上次被林燕然临时标记时,她记得她还是低级乾元,后来林燕然没再释放过信息素,她便也感知不到了。
想来林燕然应当是那次标记后,晋升了。
此事倒也不算奇怪,有些乾元和坤泽出生时等级低微,等到人生第一次信息素爆发,便会突破等级,有的甚至会因此晋升为顶级。
暗影偷偷觑着自家殿下的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提高警惕的样子,她暗咬银牙,殿下对这个林燕然这么看重吗?
定然是黄金带来的功劳。
呜呜可恶,明明都是自己的功劳,自己还背着她在深山密林艰难跋涉了一夜,脚底磨出了无数的血泡,这个混蛋居然抢走所有功劳。
不行,咽不下这口气!
暗影实在气不过,决定给林燕然上上眼药:“殿下,林燕然此人心机深沉,殿下万万要小心。
嗯?
有琴明月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死卫:“为何这么说?
暗影心道,当然是因为她不要脸地抢了属下的功劳,现在趁着她昏迷,属下可算是找到机会给主子表忠心了。
她立刻道:“殿下,黄金的消息属下也全程目睹,便是她不说,属下也会一字不露向主子汇报,可是林燕然身受重伤也要抢着表功,可见此人为了贪图殿下的赏赐,连命也不要了,她功利心如此深重,殿下一定要小心!
原来如此。
有琴明月饶有兴味地勾了下唇角。
暗影才刚十七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急着在孤面前表功,被抢了功劳自然是不服气。
她倒是不介意她的死卫贪功,毕竟人无完人,越是有缺点,
才越是好掌控。
至于林燕然,暗影只当她功利心强,她却知道她定然是为了讨好自己,才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在晕过去前说出来黄金的消息。
这么一想,有琴明月心里又多了份舒服。
她眼神轻轻地瞟了自己的死卫一眼,语气不见丝毫波澜地道:“孤知道了。继续说说黑龙寨之事,来的是龙渊国的公主?”
暗影心中一喜,殿下听进去了就好。
她精神一振,答道:“是的殿下,属下潜伏的很近,听得分明,此女自称本宫,又提及太子皇兄,应当是龙渊国唯一的公主柳红凰。”
“玄衣卫是龙渊国皇帝和储君才可配备的死卫,柳红凰却可以私自动用,必是太子柳弘玉给她的,看来他们很快便要对付司马胜。”
有琴明月眼神倏地冷冽,如今她的班底都不在身边,调兵遣将令不及达,而那些黄金可不等人,若是错失此等良机,黄金必被柳红凰转移!
届时想要在龙渊国境内抢夺人家公主的黄金,难上加难。
何况那是一笔巨款,六十万两白银,可以养出上万精兵!
顾玉婉成长起来还需要时间,现在有现成的大笔银子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可若要抢夺这笔黄金,她手头唯一能用的人,便是云琅,想到此人,有琴明月心头不复平静。
沈琴心是沈家嫡女,云琅是云家嫡子,两人都是母后精挑细选的人选,自小便被送到自己身边作为心腹培养,相当于是给自己以后入主东宫建立班底,沈家和云家也因此和她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将沈琴心当成了亲姐姐,将云琅当成了亲哥哥,可是前世,她动用一切力量搭救母后,却因为泄密功亏一篑,眼睁睁看着母后葬身火海,那一刻,真正是撕心裂肺,心如死灰。
等她浴血重生后,才查出,泄密之人竟然是云琅,他背着自己投靠了有琴斐,不止将自己出卖了,还连累自己的母后惨死。
后来她终于抓到了云琅,将他砍断四肢做成了人彘,为母后报了仇,可是心底那份被背叛的痛苦,永远也磨灭不掉,母后的死也成了永远的噩梦!
云琅!云琅!
有琴明月痛苦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现在她想要抢到那笔黄金,近在身边唯一可用的人就是在凤舞城打探她下落的云琅。
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忍着杀母之仇动用这个叛徒?!
不!
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母后还好好活着,自己一定可以救她出来,云琅这个叛徒此刻还没有背叛,用完他后再将他斩草除根。
她眼神一狠,做出了决定,果断冲暗影下令:“立刻传孤手谕——”
“嘶。”床上的林燕然忽然动弹了一下,抽了口凉气。
暗影瞬间飞到了房梁上,有琴明月慢慢走到床边。
她死死攥着指尖,努力克制因为仇恨翻涌而带来的暴戾情绪。
林燕然其实醒来有一会儿了,但是她没有马上睁眼,而是倾听着有琴明月和死卫的对话。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拥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奇效,可以极大地为自己的保命天平上再加一个重磅砝码!
更绝的是,这个主意还能很好地解释她夜闯黑龙寨的理由,甚至还能将王惊鸿巧妙地引出来。
计谋一定,她马上装作缓缓醒来的模样,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痛苦之色,接着一点点睁开了眼睛。
她和有琴明月静静看着她的眼神对视上。
这双眼睛出奇的平静,但是却蕴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威压。
有琴明月在克制着什么。
林燕然轻唤:“明月——”
她皱起眉头,脸上掠过更深的痛苦,而后慢慢吐出了一句话来:“我想到怎么偷那些黄金了。”
有琴明月心头一跳。
这句话就像是给她正陷入痛苦挣扎的心丢来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旋即她意识到,这个人是林燕然,是她需要警惕的人,她眼底马上涌出了怀疑的神色。
不过她还是问出了声:“什么办法?”
林燕然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随便一动哪哪都痛,只好请求地看着她:“有劳你扶我坐起来。”
有琴明月顿了一下,才道:“你脏腑受了伤,最好不要动弹。”
这句话让林燕然莫名欣慰,她道:“那你给我塞个枕头,我这样说话,有些喘不上来气。”
有琴明月意识到她是受了重伤所致,脏腑受到了压迫,这种情形下,林燕然居然要给自己献计?
有琴明月心情再度复杂起来,默默去取来她打地铺用的那个枕头,俯身往她脑后塞去。
她弯着腰,离林燕然极近,身上的幽香阵阵散发出来,好闻的像是一整个春天,林燕然竟然觉得脑袋因此变得清醒了一些。
难道反派的体香还有这等奇效?
她又趁机偷偷吸了几口。
有琴明月力气小,林燕然又
动弹不得,她只能用一只手去托着她后脑勺,而后往下一点点塞枕头。
梁上的暗影看见这一幕,暗暗纳闷,殿下怎么不叫自己帮忙,林燕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啊?
呜呜,定然是黄金的功劳,可恶!
其实是有琴明月一时忽略了。
她今天只扎了简单的椎髻,垂在脑后的秀发,慢慢地滑落下来,扫在林燕然的脖颈上,痒痒的,香味越发浓郁了起来。
她忍不住抬眸瞧着她。
有琴明月做事的模样,异常认真。
她看见她修长的玉颈,纤细秀美的颈项美好的像是一幅画,五官在朦胧的光线下忽明忽暗,深邃又惊艳。
有琴明月收回手,淡声:“好了。
她敛着眸,神情淡淡地瞧着她,显然是发现了她的注视。
林燕然大大方方地和她对望着,喘了口气后道:“多谢。
她开始讲述自己的计策。
有琴明月其实没抱希望,林燕然就算不是以前的林燕然,也不可能从龙渊国的玄衣卫和三百精兵手下偷走那么多黄金。
可是随着林燕然的讲述,她的眼神渐渐变了。
“那次春猎回来,我随着乡堡他们去石门县售卖猎物,因为城中发生了命案,所以进城门时遇到严查,县衙的人将我们所有的猎物都捅了几刀,猎物破了皮相,便卖不上价钱了,这是大家伙下半年的口粮,就指望卖这些猎物维持温饱,所以乡堡他们捶胸顿足,唉声叹气,我看不下去,便决定想个法子将猎物买个好价钱。
“我的法子很简单,先去成衣店改头换面,装成有钱人,而后去城中最好的酒楼装成食客,对店内食物品头论足,指出缺点,而后引出全鹿宴,等掌柜的感兴趣后我便趁机表示若是有现成的鹿肉,便可让他们见识一番何为全鹿宴。
她将那日情形细细讲来,有琴明月其实早从死卫口中听说了这些经过,甚至比林燕然讲的还要详细,但为了下文,她不动声色地听着,且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妙计。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在我和赤豹他们出来酒楼去找乡堡的路上,被一个少年尾随了,他发现了我们和乡堡的关系,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接着我带着银子去元宝赌坊打算还清借债,结果发现元宝赌坊被灭门了——
说到这里,林燕然忍不住看了有琴明月一眼。
有琴明月恰好也看向了她。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而后又一起错开。
林燕然继
续道:“我抓着路人询问详情,那少年也尾随而来,并藏在暗处用石头丢我们,我们追上去围住他,质问了一番,发现他可能和命案有关系,尾随我是以为我身份了得,可以帮他伸冤,这时衙役追来,少年跑了。
“接着我们采买后返程,出城时又遇到衙役追人,他们大喊着:王惊鸿滚出来,不然连夜提审你姐姐,大刑伺候!衙役凶神恶煞,将我们吓了一跳——
“你说他们喊了什么名字?有琴明月猛地打断了她。
林燕然暗道,来了,反派果然记得王惊鸿。
她有点紧张,不过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衙役喊的王惊鸿,是逃犯的名字。
有琴明月脸色上掠过一抹震惊,还有隐藏的极好的仇恨。
王惊鸿,这个名字于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咬牙切齿,前世要不是此人,她不会功败垂成。
林燕然的心有些下沉,看来有琴明月对王惊鸿极为痛恨,毕竟是前世围杀她的仇人。
她故作不解地问了一句:“明月,怎么了?
有琴明月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无事,继续说吧。
林燕然知道她压下了所有情绪,极端的平静下是极端的愤怒。
反派满怀仇恨,又深藏不露,真的不太好搞定啊。
她暗叹一口气,继续讲述道:“这时我们赶到城门口,前面又排起了队伍,守城士兵正在挨个排查,我忽然感觉到背篓动了动,扭头瞧去,有颗脑袋从竹筐里冒了出来,居然是那个少年藏在了里面!
“他瞧见我的第一时间就凶巴巴地说道:‘你冒充达官贵人的身份骗走了醉仙楼掌柜的银子,还骗了县令的公子,现在要是敢揭穿我,我就揭发你,我还要向县衙举报你是杀人凶手!’
“我吃了一惊,而且他就藏在我们骡车上,便是现在撇清关系也很难说清,形势危急,我只好想办法将他藏起来,恰好乡堡赶来,向守城士兵说了好话,带着我们有惊无险地出了城。
“走出一段距离后,这少年从竹筐跳了出来,我抓着他询问,得知他就是衙役追拿的王惊鸿,皆因他姐姐是春香楼第一花魁,受了命案的牵连,和其他青楼女子一起被抓进了县衙大牢,听王惊鸿说,县令是打算拿他姐姐等人充当杀人帮凶,好糊弄马上要来督办此案的府衙。
有琴明月这才知道其中原来还有这段内情。
她也是此刻才知,为何前世自己和王惊鸿并无仇恨,此人一个龙渊国贱民,却投靠有琴斐的阵营,誓要置自己于死地?原来是自
己报复春香楼时,牵连了他姐姐。
看来前世,他姐姐定是被县衙屈打成招,冤屈至死,所以他才那么恨我。
林燕然一直在观察着有琴明月的神色,发觉她神情思索,顿时明白聪颖如她,必然是想通了所有关节。
这时,有琴明月的眼神忽然盯住了她。
杀气毕露。
林燕然浑身一凉。
有琴明月知道了王惊鸿为何仇视她,自然也知道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林燕然。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飞快地说道:“王惊鸿得知了我瞒天过海,将破了相的猎物卖出高价,索性赖上了我,缠着我求我帮忙救出她姐姐,我被他拿住了把柄,只好先答应他将他稳住,他来到凤凰镇后我怕他吵到你休息,又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将逃犯身份张扬的人尽皆知,便让赤豹将他关在了他家里。
有琴明月顿时明白过来,那晚林燕然归来,一群人在门口卸货,叽叽喳喳,极其吵闹,她便关了窗户,不曾往外瞧上一眼,自然也错过了认出王惊鸿。
不过现在得知,也为时不晚。
她立刻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林燕然故意咳嗽了两声,捂着胸口喘息了起来。
有琴明月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此刻的林燕然脸色苍白,虚弱至极,夜行衣虽然看不清颜色,可她知道她胸襟上染满了血迹。
看见她这幅惨样,她心中的仇恨又稍稍减退,理智也得以回归。
林燕然喘息了一会儿,才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他缠着我救她姐姐,我想了想还真想出一个办法,我打算浑水摸鱼,带人在城中传播谣言,将凶手的身份栽赃到恶贯满盈的黑龙寨身上,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唯一出岔子的地方就是我脱身时发现有人跟踪,猜测可能是府衙来的捕快,便决定将计就计引诱此人追踪到黑龙寨的匪窝,如此便可将黑龙寨的罪名坐实。
“可没想到会撞上龙渊国公主的隐秘,原来黑龙寨只是个幌子,用土匪的名义吓退山民不敢靠近,从而将矿山瞒天过海,而控制的那些匪徒刚好可以充当矿工,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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