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姚岁嵘遇袭,宫中上下顿时惊动,各宫皆携礼前来探望,慰问的物件流水似的送入殿内,不过半日便在地上堆了个满当,走两步都得磕磕碰碰,几乎无处下脚。
娇娇她们怕走动的响动扰了姚岁嵘休息,便在外头寻了一处墙根,几个人排成一排蹲在那。
娇娇一边听清涟讲她们这两日的经历,一边往嘴里塞着烧饼,咕咕囔囔道:“那阿姐原先是怎么计划?”
清漪无奈地两手一摊,“也不是啥好法子,娘娘安排沈娘子潜入舞姬中,当场行刺,挟持娘娘入京。”
娇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毕竟是把真刀,若是出点差池……
"阿姐老让我们懂事,她自己倒好,一点都不省心!要是我在那,就算把阿姐敲晕了,也绝不能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姚岁嵘一觉醒来,就听见这两人正蹲在窗沿下嚼她舌根,她用手背重重按着额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有气无力:“娇娇。”
娇娇像被踩中尾巴一样立马蹦了起来,“阿姐醒了!”
“都进来吧。”她勉强坐起身,披上中衣,身体虽觉沉重,却已消了大半痛楚。
近两日来高热不退,连何时回的宫都混淆不清,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着见到清漪她们。
娇娇俯在她的膝前,先是给她拢紧了衣襟,随后一只手拂上她的脉搏,仔细摸索了良久,“比昨日平稳多了,阿姐现在感觉如何?”
“还有些乏,应该是药劲还没过。”
姚岁嵘望向窗外,虽快入冬,广玉兰的叶子仍油亮亮的,阳光倾泄而上,竟有些晃眼,她微微阖上眼帘,问道:“什么时候了?”
清漪应道:“娘娘昏睡了两日,现在正是晌午。”
“那还好,没耽误太多。沈娘近况如何?以唐振山的速度,现在应该有所眉目了。”
“大理寺的人马已经暗中启程,还需两日就能抵达盘州。”
“不急。唐振山此人疑心颇重,我们不宜介入过多,留下的那些东西,能让他彻底信任沈韵就够了。”姚岁嵘只觉额前抽痛,一双眉头也随之紧锁,“只是仅有沈韵一人的诉状还远远不够,略买良贱尚不足死刑之重,这桩案子依律仍由当地州府审理,大理寺若想插手,需得先找个涉及七品以上官员的由头……”
这话听上去似是有找茬的苗头,娇娇顿时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给姚岁嵘锤腿:“愿为阿姐排忧解难。”
姚岁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才刚回来,心又野外头了。”清漪扶着她坐到案前,为她研磨,姚岁嵘稍一思忖,草草写下几个人名,递到娇娇手中。
“那就今夜启程去盘州,到那后有人会接应你。不过,要听主事的话,别逞能。”
娇娇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保证听话!那我现在回府收拾东西,阿姐安心等我的好消息。”
姚岁嵘缠绵病榻的这两日,积下的公务均未料理,数封书信堆在案上,垒作小山,她逐封拆阅,顺带听听清漪讲她昏睡时京中发生的大事。
其中最令市井热议不休的,当属骤然回京的肃侯。
“缉安司在边境缉拿细作时,不慎落入了燕人的陷阱,险被俘虏,是肃侯麾下的将士巡逻时恰巧将其救下。只是缉安司遭此一劫,活下来的人马寥寥无几,只好恳请肃侯沿路护送,一同回京。”
姚岁嵘手中的动作蓦然一顿,警觉地抬眼:“可有带兵?”
“并未,只带了府卫,仅有二十余人。”
依规制,凡受封诸侯,每至年关必回京觐见天子,唯有肃侯是先帝特赦的例外,归京与否,全凭老侯爷心情。一晃眼,肃侯竟已有数年未曾踏足京城。
老肃侯不愿回京,是见不得先太子与玿王兄弟阋墙、争夺储位的惨状。而如今的肃侯贸然回京,又是为了什么。
姚岁嵘只觉得有些蹊跷,一时却也听不出他的解释中有何异常,只好暂且搁置,“说说别的。”
“天牢被劫的事也闹得不小。一个死囚能接二连三兴风作浪,又从长安凭空消失,无疑是挑衅朝廷律法,皇上早朝时发了许久的脾气,天牢和巡防营都被罚去半年俸禄,勒令一月内必须将其寻回。”
姚岁嵘轻轻拂袖,将手边看完的信笺扫进炭盆,火星骤起,又旋即暗下,她很快拆开了下一封,一目十行,眉目间的凝重随着字句渐增,“玿王的警惕心比我想象的还重,我们的人压根无法靠近,只能远远跟着。玿王对常宿宏没太多耐性了,无论常宿宏有何底牌,都到了该弃车保帅的时候。”她解下腰间的令牌,扔给清漪,“你去传信,立即加派人手,待常宿宏暴露,即刻截断他们与京城的所有往来,知情之人无需多留,一个活口就够。”
“是。”清漪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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