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新岁的头一天,伯邑考还在带着三弟四弟看各处的各类卷宗。满满一屋子的竹简,这本来是长兄给几位弟弟的“功课”。六公子和七公子还太小,看也看不懂。姬五公子看到就会跑开。就只剩下三公子和四公子勤勤恳恳的在这里看了已经有十几天了。
今天兄长问他们的意见,兄弟三人正说着呢。外面来人禀报。说有一个叫吕一的游侠来见世子妃。还说自己是世子妃的师兄。
伯邑考一听立刻起身:“快请进来!”
见到吕一,伯邑考笑着拱手:“吕兄可算到了。”
吕一笑呵呵地,但礼貌周全的躬了身。“见过世子。”
同身后跟着的三弟四弟介绍吕一。听到这是嫂嫂的同门师兄,是来投奔他们西岐的。二人高兴得很。两个人都不是闹腾的性子,坐下来听着聊了一会儿,就见大哥要带着这位吕先生离开。
“大哥,嫂嫂和顾先生今晚就会回来了。您还要带着吕大哥去山上吗?”姬旦问。
伯邑考笑着说:“我们是有要事详谈,你们两个若是累了也可以回去休息。”
三公子赶紧说:“我还能再看一会。”
四公子也点头:“我跟三哥一样。”
“这些事都不急于处理,不要让自己太过辛苦。”说完就带着吕一离开了。
从正门离开又从正门走进世子府。进去之后见到府里没有伯侯府中那么多仆人,吕一有些好奇。“你和师弟这边没有人伺候?”
“有的。但我们喜静。仆从就安排的少了一些。平时也不会在这边走动。”
喜静?谁?崇应彪?你?这个玩笑对吕一而言着实有些惊悚。不说自己那好师弟是个什么性子。单单这位西岐世子就不像是个安生的。在北海部那些日子,虽说是自己带他们抢,也是崇应彪动得手,但每一次保他们全身而退的人可都是他。要真安生,也没见他阻拦过一次。就算是纵着师弟,那也是喜欢看他闹腾。那能算喜静?
见吕一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伯邑考脸不红心不跳的。“吕兄,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仙师和小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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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岁,崇应彪前所未有的幸福。同样是跟家人在一起。去年在北崇,那些“家人”各怀心事,除了夫君一人,没有任何人对自己真心相待。今年在西岐就不同了。虽说是婆家,但所有人待自己跟亲生无异。十八年的生命里,只有今年他才感受到了父母的关爱。
他不但有弟弟们的真心尊重和喜欢。也应得了西岐百官,尤其是武将们的认可和赞许。连西岐城中的百姓对他也跟对待哥哥一样。而且他现在还有了师父和师兄。虽然相处时间还不多,但他能感受到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好。
所以他很高兴,高兴的多喝了两杯。本就是两口就会醉的人,今天愣是吃了三盏才晕乎乎的靠在了伯邑考身上。
新岁这天白日时宴请群臣,崇应彪滴酒未沾。晚上这顿是家宴。大家都知道崇应彪的酒量约等于零,现在喝成这样所有人也只是关心他会不会不适。姒夫人说让伯邑考护着崇应彪回去歇息,左右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泥礼数。
回到世子府的卧房。伯邑考刚把人放到床上,还没等解他的衣衫,手腕子就被抓住了。“不要。今天不要。”
伯邑考哭笑不得。“怎么今日就不要了呢?”
醉了的人含含糊糊的说:“头晕的,记不清。”
这下真的是把世子爷给逗笑了。“好好好。不做。咱们宽衣休息。”
崇应彪又哼唧:“夫君也睡。你得陪我!”
“夫君陪你。那乖乖听话,睡吧。睡醒了就不头晕了。”
有了夫君的承诺,他就老实了。“嗯。不晕就记住了,可以做。”
执着于记不记得住的夫人真的好笑又可爱。看来明晚说什么也得给他一个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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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两个人先接受了世子府这些仆人的拜贺。新岁拜贺,主家是要给赏的。这些事原本应该是崇应彪这个世子妃来负责,但他一直在山上学艺,而且就算是平时他也是在军营里忙碌。这些事也都是姒夫人来安排的。
一眨眼崇应彪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冬心了。不过上一次也只是打了一个照面,长无是一个胆子小,而且极有分寸的人。他虽然不知道这些贵族收留他们母子又什么用意。但自从他们先一部被南都的人护送到西岐之后,西伯侯夫人就亲自见了他们一面,也给他们安排了在世子府的活计。
那之后长无就带着冬心负责在世子府打扫庭院帮衬厨下,大多时候他们都不会在主家面前露面。
今日崇应彪看到冬心,招手让他过来。
冬心比以前胆子大了一些。看了母亲一眼,然后就走到了世子妃面前。“冬心见过世子妃。”
崇应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在西岐生活可还习惯吗?”
冬心回答:“虽然有些冷。但暖和的感觉特别好。我喜欢西岐。母亲也喜欢!”
“这是新岁的赏。你收好。”说完,他从身后仆从手中的笸箩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麻布口袋。里面装的是甲币。还有一百颗麦种。“是西岐人了,就会有自己的一块田地。你和你母亲也一样。这里面是我们送给你的一百颗麦种。麦种寓意着生长与生命,是希望你可以长命百岁。”
冬心双手捧过主家的赏赐,大大的眼睛里忽闪着水光。“谢谢世子妃!”
崇应彪的大手落在孩子瘦弱的肩膀上:“好好孝顺你的母亲。他很了不起。”
冬心用力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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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光世子府的人知道长无是男子,冬心是他所生。就连西岐城里一些官员,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其实也是伯邑考带长无母子回来的另外一重用意。既然小彪和发儿都想要个跟自己有亲缘血脉的孩子,那么以男子之身也可以生子这件事就一定要早早的让人们有一个印象。也免得到时候又有祥或不详的计较纠结。
之前长无说他可以永远以女子的身份活下去,不需要被人知道。可老伯侯觉得他不需要这样。他就算不去做什么建功立业的大事,但也不必非要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而且冬心的与众不同是早晚都会被人知道的。与其到时候费力解释,不如一开始就坦白。
也因为冬心的特殊,老伯侯其实对这个孩子也有些期待。毕竟一个可以如鱼儿一样在水中自由呼吸的孩子。将来说不定会在大战中有一席之地。
七岁的孩子虽然小。但战争是不可避免的。那也是旷日持久之战。说不定也会有他施展的时候。
长无不介意被人知道自己是生过孩子的男人,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所有人询问和审视的目光。可他没想到的事,伯侯府和世子府所有见过自己的人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尤其是世子府日日与他相处的这些仆从,这些年纪都是他两倍大的长者们,对他只有照顾,这样一个处处都让他安心的地方,又怎么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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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伯侯府给父母请安。两个人得了一对压祟的符包。而作为长兄长嫂,已婚的二人也给弟弟们准备好了压祟符。伯邑考亲手绘制的符自然是好用的。姬家的孩子们无病少灾,多少也是跟他们长兄的新岁符包有些关系的。
今年得了压祟符,世子妃又得了师父和师兄给的礼物。这么一乐呵,就跟着师父回了岐山修炼。晚上他们家世子爷回到府中找他的时候,就只见到坐在房顶上等他喝酒的吕一。“别找了。他们师徒在山上开始修炼了。勤勉得很。”
伯邑考哭笑不得。上了屋顶,坐在吕一身边。“你怎么不去?”
“留在这儿告诉你呗。我那师弟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你少见他一会儿。”明明传送的阵法都开了,却还是黏黏糊糊,恕他这个孤家寡人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两口子要如何腻歪。
伯邑考没有接吕一递过来的酒囊。“我就不喝了。”
“我观察了这几日,也没发现你有什么嗜好。别不是就嗜好我师弟吧?”吕一笑呵呵的问。
若是旁人在伯邑考面前这样口没遮拦,那一定是要被斥责的。但伯邑考了解吕一的性格。他们之前结伴同行那些日子,这位比现在还要大大咧咧。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他觉得挺好。当然最主要的事他知道吕一没有恶意。
于是他很坦白的说:“在遇到小彪之前。我的确没什么嗜好。”
吕一咋舌:“师叔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夙世因缘。我起初还以为他就是夸他宝贝徒弟有个好姻缘。在北海那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师叔说得没错。就你们站在那里,都不用说话,旁人就靠不进去。我也看的出来你对他是真的好。没有底线那种好。”
这话伯邑考爱听:“你们都说我对他好。但他值得更多的好。就算是以前在质子营的时候,别扭的性子也在照顾身边的所有人。只要是被他划分到自己保护范围的,他就会当成是自己的责任。他甚至都不需要对方明白他的用心。他只是不会表达。”
吕一感慨:“要说了解,自然是你更了解他。虽然师叔担心应彪太过依赖你。但我瞧着应该也不会。你们俩就是太看重他是否受伤了。我看他挺厉害,无论是修炼还是拳脚刀剑,马上的功夫也过硬。头脑清晰得很。咱们打劫那些日子,道是我领的,绝对的安全是你保的,但主意都是他出的。就算将来大战来临,你不能在他身边,他也能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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