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虽然睡前回忆起不好的往事。但崇应彪一夜无梦,睡得无比舒适。
醒来的时候伯邑考不在,但帐里放了一个食盒。他翻身坐起,拎过来打开,里面溢出一股甜香。是各色果子同稻子粟米煮出来的粥。昨天在鄂城伯邑考带他们吃过。
可这么一大早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总不会是早就让人买好了,早上再送到自己帐边的吧?
反正不管是怎么来的,这都是伯邑考对自己的宠爱。崇应彪在感受爱意上是天底下最知道好歹的人。所以他先去洗漱一番,而后回来大口吃了起来。
还没等他吃完呢,孙子羽冲到了他的帐外。“彪哥!城里出事了!”
这一嗓子差点儿把崇应彪手里的碗吓掉。他赶紧放下手里东西。“进来好好说!”
孙子羽进来之后,脸上都是慌张:“有人想要劫囚!”
“???”那不能够!
这个消息在崇应彪这里是不合逻辑的。劫囚不是不会发生,而是怎么可能发生在地牢里。
难道他们启程之后在荒野地带不能劫吗?在地牢劫囚他是打算带着囚犯钻进地里面吗?是劫囚的人疯了,还是发出这个消息的人疯了?“然后呢?”
“然后劫囚的人被杀了。但是那个人好像怕犯人说什么,被杀之前把那妖人的舌头给割了!”
那这就合理了。非常合理。
他还可以肯定,这个囚犯不可能只是失去了口舌。最低限度还得剁去双手。如果说原因是什么……其实也好猜。无外乎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出他的口,不能入大王与太子的耳。
更详细的他也不在乎。跟他都没什么关系。
“也影响不到咱们。让他们谁也不要胡乱议论。做好启程的准备。这鄂城咱们是留不了几天了。”说完,崇应彪重新端起碗。对他来说,这个消息还真没有吃哥哥给他准备的甜粥来的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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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为了避免再生祸端,殷寿决定三日后拔营返回朝歌。
而南伯侯因为协助看护不利,愿自领惩罚,让世子颚臻携带重礼随大军一同入朝歌向大王请罪。
这当然还不是全部。南伯侯为平南疆百姓众怒,求二殿下允准他当众斩了妖人。殷寿几番拒绝,最终二人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当着鄂城百姓的面,鄂崇禹亲手在刑场上砍断了祸首的手脚。
“口不能言手不能写,连脚都给砍了。这可真是厉害的手段。”
崇应彪和换上普通百姓服饰的伯邑考并马而行,走在了大军的最后方。
他们的职责依旧是看护粮草。但实际上已经没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了。就算大军中还有太子安插的人,他们也已经完成了此行的任务。除非有人能偷走那枚邪丹,否则烧光了粮草也无济于事。
太子又没有那么蠢。没暴露的或许下一次还有用。暴露的话……之前那些被揪出来的可都死的透透的了。
殷寿自然是给了伯邑考他想要的一切方便。所以两个人远离人马也根本没有人敢多看一眼。
“看得倒是通透。”伯邑考还夸了他一句。
崇应彪有点儿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保护自己的就都是好事。”将来的血腥残忍又何止这些。
“我这样毫无怜悯之心,你不觉得是心肠不好吗?”其实他心里有答案。但他还是想听伯邑考亲口告诉自己。
“当然不会。怜悯从来不应该用在邪恶之上。小彪,哥哥和你都只是凡人,凡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对有错。所以没必要苛责自己是否仁慈。”
吐掉叼着的草叶子,崇应彪叹了口气:“那些人嘴里说着主帅英武。但还是有人暗地里说残忍。不说主帅的手段,就说那妖人残害了多少无辜孩童?就是把他千刀万剐都用不上‘残忍’二字吧?可能这么想是挺狠毒的,可我又不觉得这么想有错。”
抬起手臂,越过马匹之间的距离,伯邑考揉了揉崇应彪的头发。今天自己的小将军也没穿甲胄,头顶的发髻还是早起时自己亲手卷的。柔软的触感跟他那小脸上逐渐分明的棱角有些反差,也跟他此时跟自己念叨的心思一样,让他既心疼又欣喜。
“当然没有错。你见到了他们没见到的惨状。那是绝大多数人靠耳听不能体会到的。所以他们会因为眼前所见觉得残酷,却没办法跟那些惨死的婴孩感同身受。或许他们见到这种刑罚觉得可怕,但殿下和你的想法更加正确。”
说到这里,伯邑考想日后,深吸了口气。“即便将来的哪一天,你会遇到确实不应该发生的杀戮。当你只能去斩杀别人自保时,哥哥也希望你先选择活下来。至于罪孽,哥哥会和你一起承担。但你永远不能放弃自己。”
他会尽自己最大可能避免灾难的发生。甚至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但要避开他们的死期,就得有更多的准备。只要自己不死,他有信心可以救下崇应彪的性命。
而他,不可能会让自己死。
不知道伯邑考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话。崇应彪只以为这是哥哥担心自己想的太多。于是他笑着点头:“知道啦!我的命很重要。”
天下只有伯邑考会觉得他崇应彪的命很重要。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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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朝歌,荒地里的景象越萧索。
军士们都换上了厚衣。每天的伙食也多了些肉。
因为伯邑考一直跟在军中,姬发每天也都能见到哥哥。加上颚臻也在。这两位兄长便时不时的离开队伍,去弄些好吃的,回来给几个弟弟们打牙祭。光靠带着那些粮草,最多是不饿。可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们,还是多吃些为好。
别人他们俩也管不了那么多。但自家孩子们,他们还不能亏着。
一来二去,两位世子也算是有了交情。颚臻的性子比鄂顺更像他的父亲,虽然脾气没那么急躁,但却直来直去。
这天他们又一次结伴离队,颚臻扭头就看到崇应彪那哀怨的小脸儿。
颚臻比伯邑考年纪还小一些,却是早有孩儿的人了。等到看不到那孩子的身影了,鄂世子笑着调侃。“考兄可想过什么时候把崇小将军迎回家吗?”
这一日日的看着,饶是个傻子也能知道伯邑考和崇应彪的关系了。他也没见西岐世子有什么避讳的,就知道二人绝不是寻个乐子。
伯邑考那是什么样的人品。颚臻在家是就没少听说这位的大名。也因为这样,在发现二人的关系时他先是吃惊的。也正是因为性格直率,便没想那么多。君子既有所为,那就定可以为。以他的身份,祝福便是。
与西岐交好,又结下一位了不得的兄长,这与他没有半分坏处。
对此伯邑考十分坦然:“考打算年前去一趟崇城。拜会北伯侯。”
颚臻竖起大拇指:“考兄君子!”
“来日喜宴,贤弟定要到西岐痛饮几日。”
“那是自然!早闻西岐麦酒清冽绵长,跟运出城去的不一样。来日弟自是要多多叨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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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几句,颚臻便说了一件要紧事。“说到崇城,考兄可知道北伯侯府那位二公子崇应鸾的近况吗?”
听到崇应鸾三个字,伯邑考本能地挑了下眉梢:“贤弟请讲。”
颚臻便说了一个让伯邑考意想不到的情况。
崇应彪至年根儿就满十七了。他的双胞兄长崇应鸾自然也是这般年纪。
十七已是成年男子了。平民之家成亲有后的多不胜数。像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王侯公子,妻妾成群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像是颚臻就已成婚三年,膝下已经有了一儿。
四大伯侯的世子,如今只有伯邑考还未娶妻。
外人都传西伯侯世子是先忧天下,是个舍私情顾大义的贤者。只有西伯侯夫妻清楚,忧天下不假,但他们的长子也一直在等一个人长大。
崇应鸾长到十七,相貌上是一等一的好。不同于崇侯虎和崇应豹父子那样粗狂的性子,也不是崇应彪那无人问津的小可怜儿。崇应鸾那绝对是北地被娇养出来的人物。
颚臻是见过崇应鸾的。因此在见到崇应彪的那一刻,他有些疑惑。确确实实是一摸一样的眉眼,可他一个外人都没办法把他们混为一谈。
可能是宠爱与厌弃的区别,也可能是这五年的质子生涯让崇应彪的脸庞多了刚毅。若说崇应彪是一只站在雪地里会对人呲牙的幼狼。那崇应鸾就是毛皮胜雪,窝在贵人怀抱中的银狐。
大概是双生的缘故,这样的银狐也跟自己的弟弟一样,迷醉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可崇应彪得到的是西岐世子的尊重与宠爱。崇应鸾却为了城中一个副将死活不肯娶妻。其实在二殿下入城前颚臻就听到了这些消息。可见这件事在北伯侯入朝歌朝贡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伯邑考的卜算推演还没有那般强大。他算不了所有人。尤其是这个跟崇应彪命运相悖的孪生兄长。
当他听完颚臻的描述。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怪异。“北伯侯不肯答应?”
颚臻点头:“看情况是不肯。据我所知,那个副将已经被砍掉四肢扔进了深山。这位二公子也被关在了府里,不许他出来了。所以……”
所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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