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巷,宫德福抱着柱子哭得梨花带雨。
“夭寿啦!夭寿啦!”
“天爷啊!天爷啊!”
“陛下啊——陛下——”
旁边汤涞高开济正指着鼻子互骂。
汤涞:“若不是你的差事办得不到位,陛下又何故需要亲自跑一趟罗寨村!若陛下没有去罗寨村,又何故会被刺客追杀得下落不明!”
高开济:“你少在这疯狗似的乱咬人,陛下要亲自去罗寨村跑一趟那是因为陛下心怀天下苍生,与差事办得如何有什么关系?”
汤涞:“我tui!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高开济:“你光知道在这含血喷人找麻烦,你怎不出去寻寻陛下的下落!只我一人是陛下的臣子吗?!”
汤涞:“用得到老夫的地方老夫自然万死不辞!倒是你,陛下下落不明至今你有过任何作为吗?”
高开济:“你……你你你……”他手指筛糠似的颤了好几下:“陛下……陛下他……你倒以为老夫心里好受……老夫……”
说着说着,高开济竟也悲戚的红了眼眶。
汤涞:“?”
这老东西,好、好下作的手段。
高开济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直接加入了宫德福的阵营。
“若陛下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夫也不活了……”
徐羡扶着额头:“乱成一锅粥了。”
陈修:“趁热喝了吧。”
徐羡:“……”
从他们得知帝王与少年被追杀下落不明至今已过去了三日,龙啸身上负伤,拼死回了荣安巷,现在天察司所有暗卫都在城外搜寻踪迹,但一丝消息也无。
天色阴沉,汾州城轰隆隆响起几道闷雷,没多久便降下了瓢泼的大雨。
此时,崖底山洞。
宋俭正守在火堆旁边,眼巴巴的望着男人手中的烤鱼。
“咕~~~”
萧应怀拨了拨干柴,火舌登时窜的更高,烤鱼滋滋作响。
“陛下,是不是烤太久了……”
萧应怀掀了下眼,见少年直勾勾的,乌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
他将焦香的鱼拿出来放到旁边晾了晾,宋俭的视线当即咕噜噜的紧跟过去。
萧应怀转向他:“张嘴。”
宋俭连忙乖乖张开嘴巴,一副翘首以盼已久的模样,结果烤鱼没吃到,而是被男人低头在唇间吻了口。
“这种时候倒是专注。
宋俭呆呆的眨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在说他死盯着烤鱼的事。
“……
萧应怀又亲了口才把烤鱼给他:“朕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小狗喜欢吃鱼。
宋俭两手握着烤鱼的木棍,脸色爆红。
啊啊啊啊!
讨厌讨厌讨厌!
萧硬槐!讨厌!
宋俭气鼓鼓的背过身,miamiamia的小口啃鱼吃。
刚啃了两口就听到男人低低哼笑一声。
宋俭离得他远了些。
讨厌讨厌!
吃饱喝足以后宋俭还吃了两个野果解渴,肚子很快溜圆,他有些犯困,坐在火堆旁边安静的望着洞外连天的雨幕。
好大的雨啊。
宋俭撑着脸,恍惚的想,来到汾州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管是被大根寨土匪劫走,还是被追杀掉下山崖,都像做梦。
也不知道龙啸他们怎么样了。
洞外的雨声铺天盖地,突然卷来一阵冷风,宋俭猛地打了一哆嗦。
唔,冷。
他偷偷回头,发现帝王又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腰腹的伤口虽不再渗血,可宋俭仍旧记得没包扎前触目惊心的模样。
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宋俭不知道萧硬槐怎么将他救起,又怎么将他弄到了这个山洞里。
他低头看看自己腿上的伤口,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
其实宋俭很清楚的,萧硬槐有能力在两人一起坠崖时保住他们的性命,那就有能力在不管他的情况下保全自己不受那样重的伤。
更何况从一开始萧硬槐就完全可以选择不跳下来救他。
“……
嗯……他没有真的觉得萧硬槐讨厌,那都是假的。
宋俭挠着手指,眉眼间有些郁闷,他伸手拨了拨火堆,加了点柴,然后悄悄的朝帝王的方向挪去了。
萧应怀不确定外面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更不确定悬崖之上的凶险如何,所以他在尽量保存体力。
只是他平日习惯性的敏锐,稍有风吹草动他便能捕捉到。
比如此刻,少年正在轻手轻脚的靠近他。
萧应怀没有睁眼,由着他来。
宋俭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然后小心的避开帝王身上的伤口,轻轻挨了过去。
“陛~下~~
他眨着眼睛,仔细的盯着帝王的侧脸瞧。
没动静。
宋俭伸出胳膊把人抱住,头一歪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陛下你冷吗?”
萧应怀眯着眼睛:“嗯。”
于是宋俭抱得更紧了小声道:“现在呢?”
萧应怀:“冷。”
宋俭眼眸微微睁大萧硬槐别不是失血过多了吧安静一瞬他把脸也贴了过去。
“陛下还那么冷吗?”
萧应怀没再回应宋俭正想去贴贴他的脸腰间却突然被一条胳膊缠上下一秒他便被裹进了帝王怀中。
“朕若说朕冷得要死了你要如何?”
两人的脸距离极近宋俭睫毛颤了几下好久才咽咽口水道:“胡说骗我。”
男人呼吸温热身上徐徐渡来令人十分踏实的干燥热意。
宋俭:“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冷。”
萧应怀:“如今在朕面前连敬称都没了。”
宋俭不吭声。
萧应怀额头抵着他盯着他看了良久:“朕有时候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你这样的……”
宋俭顺着说:“笨蛋?”
萧应怀亲了亲他:“宝贝。”
宋俭脸上的热意瞬间攀升:“唔……没有……”
萧应怀听着。
宋俭脸蛋红红。
“我……我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小时候我妈妈总说我是不省心的捣蛋鬼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还沉迷打游戏上课还睡觉……”
这些话又勾起了宋俭的伤心回忆。
是的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慈善就是上大学交的学费。
他眼睛突然有点栓栓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让他们骄傲过现在还让他们中年丧子……我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没有我他们说不定会过得更好……啊!”
话还没说完萧应怀就揪住了他脸上的软肉。
宋俭:“不要捏我!给我脸都捏大了!”
萧应怀盯着他
宋俭:“QnQ。”
“你怎么知道。”
萧应怀:“朕不知道朕只是试着代入一下若朕是……你爹。”
宋俭:“?”
“你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捣蛋这么多年说明你爹娘很爱你。”
宋俭又掉下一颗泪:“。QnQ。”
“朕有很多兄弟姐妹受宠的孩子诸如永宁和萧达他们大都是你这样不谙世事的模样不受宠的孩子也很多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处处看人脸色哪会像你这样笨。”
宋俭:“呜~”
“那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萧应怀弹他一下宋俭吃痛捂头。
“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还知道疼。”
宋俭吸了吸鼻子埋进帝王怀中。
“陛下……我突然想到我爹娘其实不同意我找比我大太多的男朋友。”
萧应怀:“……”
“?”
呵。
宋俭伤心伤了一半挨了一顿狠亲。
山洞外的雨声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宋俭正拱在帝王怀中熟睡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嗯……
是谁的声音?
那道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直至冲进脑仁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陛下啊!!!”
宫德福?
宋俭陡然清醒过来只见宫德福被十七十八架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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